……萧清淮肯定说她老爹好呀,他要是敢说老爹状态不佳,南姗肯定和他急眼。又闲聊片刻,南姗得知自打分家搬居后,没有无理婆母的压制,没有挑事妯娌的蛮缠,温氏宛若一个富贵双全的老太太,没事逗逗孙子孙女,闲暇莳花弄草散个步,日子过的好不清闲自在,两人正说到南铭也开始说亲事时,南铭和南旭两哥俩便一前一后过来了。南铭已过十五岁,生的温眉儒目,甚是一表人才,南旭才过十一岁,个子也抽拔起来,极为朝气蓬勃,两人在锦垫上给南姗磕头拜礼,口中一致称道:“侄儿给姑姑请安。”南 姗叫他们起来,然后招他们近前说话,看了看俩英俊的侄子,口内夸道:“铭哥儿愈发出挑了,旭哥儿也长高了许多……”大侄子已然考中秀才,学业上自然勤奋刻 苦,南姗便嘱咐道:“铭哥儿,姑姑知道你读书刻苦,可也要多注意身体,你年纪还小,别太累着了。”又望向唇红齿白的南旭,神色和煦:“旭哥儿,你看你大哥 这么上进,你可要以大哥为榜样,不许贪玩淘气。”南铭和南旭自然称是,并表示一定谨记南姗的教诲。又稍过片刻,小包子公公便一阵清风似,窜来南姗这里,表示太子即将起驾回宫,让南姗也准备离开,南姗离开上厅时,所有前来长公主府吊唁的女眷,均跟着恭送南姗出门上车。作为如今的太子妃娘娘,未来的皇后娘娘,南姗今天可谓听了满满的奉承好话,南姗算是明白了,有时候人会渐渐变得骄奢蛮横,压根就是被吹捧出来的结果,人都有虚荣心,一直被好话捧着端着,难免会脑子飘飘然。她要是脑子也飘飘然,估计用不了几年……被萧清淮伸手扯进宽敞的车厢,南姗在一片艳羡的目光中,与萧清淮一道离开长公主府,车轱辘打转的车厢内,萧清淮瞥一眼静默的南姗,问道:“可是累了?怎么都不和我说话?”南姗长长的叹了口气:“我有什么好累的,一不用哭个不停,二不用来回忙碌,真要说哪里累的话,其实是,我这俩耳朵挺累的,今天,奉承的好话听得有点太多了。”萧清淮笑了笑,十分善解人意的轻声道:“那我给你掏掏,过会儿,你也给我掏掏,我的俩耳朵也怪累的……”南姗愣了愣,然后咯咯乐了,忍不住笑趴在萧清淮肩头,然后戳戳萧清淮的腰眼,低声耳语道:“不过,说实话,那些好话听在耳朵里,心里还真有点受用。”萧清淮把玩着南姗的耳坠子,随口道:“好话自然顺耳受用,可是,利于行的却偏偏是忠言逆耳,我现在每天都在找逆耳之言,对于那些顺耳受用的话,还要好生琢磨一会真假呢。”南姗心头动了一动,然后微弯了眉眼,问萧清淮:“那有没有说你只宠爱我一人不对,要你再选几个妃子,为皇室开枝散叶、延续血脉的逆耳之言呐。”萧清淮翘了翘嘴角,目光兴味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南姗皱了皱灵俏的鼻子,不满的瞪眼反问道:“难道你想拿假话糊弄我?”萧清淮眉眼生春,拉长了声调道:“前些日子,是有人奏请,说我后宅空虚,为子孙天下计,应当择选才淑,充裕后宅。”南姗单手托腮,言笑晏晏道:“噢?原来真的有啊,那你是怎么训斥他的。”萧清淮挑了挑眉梢,拉过南姗托腮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揉着:“你怎么知道我训斥他了?”南姗哼哼一笑,戏谑的目光瞟向萧清淮的脑门顶:“因为我没看到你被五雷轰顶啊。”萧清淮忍俊不禁道:“你这个油嘴滑舌的小鬼头,讨打呢你……”伸胳膊将南姗搂在怀里,声音醇和而低缓:“我训他说,皇上正圣体违和,孤为此事日夜忧心,这个时候,你让孤择选才淑佳丽?你想让朕当不孝之子?那人立马就磕头请罪了。”南姗眨了眨眼睛:“这就完了?!那个奏请官就没辩解几句?”萧清淮弯了弯薄削的嘴唇,有几丝讥讽之意:“我训斥完他,便很顺便的将他就地免职,他一看丢了官,怎么会不为自己辩解,忙对我说,他也是为皇室血脉着想,才有此奏请,让我体察他的忠心,我便道,你是耳聋还是眼瞎,难道不知孤已有三子,孤看起来很缺子嗣么。”☆、第246章南姗发觉萧清淮一点也不会讲故事,那节奏就跟挤牙膏似的,她问一句,他才接一句,听罢萧清淮又新挤出来的一截牙膏段,南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后,才懒声问道:“再然后呢?”萧清淮紧了紧怀抱,低头望着南姗的眼睛,无声而笑:“小笨蛋,他已被人拖出去了,哪里还有什么然后。”南姗瞅着萧清淮挺拔的鼻子,想了一想,又道:“人家寒窗苦读数载,混个官儿也不容易,便是奏请的事情不合你意,你斥责他几句,或者罚俸降官也成,为啥直接就把他罢官免职了?”萧清淮单手抚着南姗柔软的鬓发,眼神幽深:“身在何位,谋何事,谁让他僭越本职,胆敢管起我的私事,我直接将他罢官免职,也算是杀鸡儆猴。”看到南姗微微睁大的眼,萧清淮微微一笑:“我倒要看看,以后谁还敢再啰嗦一句此事。”南姗心中甚喜,决定犒劳一下萧清淮,于是对他道:“今晚换我来给你洗脚。”萧清淮:“……”你一定要这样表达喜悦的心情么。待 容萱四长公主风风光光办完丧事时,天气已转成寒冬,空气干燥,寒风刺骨,这种不便外出散步的时光里,南姗可以一直待在舒服温暖的屋子里,抱着暖暖的手炉窝 在炕上,闲时翻翻书,偶尔做会儿针线,只是这样环境恶劣的天气里,却苦了要上班的萧清淮,他每天寒里走,风里回的,让南姗好生心疼,直怕他被冻着了。可是——南姗吸了吸囔音浓重的鼻子,为毛到了最后,感冒发烧的会是她呀。为 防病气过给三位小盆友,南姗又进行了自我封闭,天色将晚,寒风刮的窗棂噔噔直响,南姗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脑袋晕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南姗感觉有手敷上 自己的额头,便朦胧的半睁开了眼睛,黄昏的暗影绰绰中,萧清淮安静的坐在床边,正拿手拭着她的额温,见是萧清淮,南姗开口,嗓音微哑:“你回来了?”萧清淮蹙着一对饱满的浓眉,低声道:“怎么还没退热?”南姗十分鄙视地瞪了他一眼,一边挣扎着坐起身,一边低声嘟囔道:“你又不是神仙,哪来的仙丹妙药给我吃,凡世俗药,怎么可能见效的那么快。”萧清淮扶着南姗坐起身,将她半揽到自己怀里,轻轻斥道:“都病成这幅模样了,还给我油嘴滑舌……既睡醒了,先起来吃点东西吧。”南姗软绵无力地歪倒在萧清淮肩头,略带了撒娇口吻道:“没胃口……不太想吃。”萧清淮没有说话劝食,只低声叹了口气,然后抵住南姗滚烫的额头蹭了蹭,似乎想帮她降降温,察觉到萧清淮二傻的用意,南姗只好勉强自己改口道:“那我喝点白米粥,什么都不掺搭的那种,嗯,再配点可口的小菜,别的一点也不想吃。”“你只要吃东西,不拘吃什么都行……”萧清淮听到南姗愿意吃东西,眉梢微微舒展,既而又问道:“那你是躺床上吃,还是到外头的暖炕上?”南姗蹬了蹬被子下的双腿,决定道:“已在床上躺一下午了,还是到外头吃吧,我也起来活动活动。”萧清淮起身去给南姗拿衣裳,南姗自个掀开被子,坐到了床边,木格子的窗棂还在寒风中噔噔作响,南姗看着萧清淮从衣架上取衣裳的背影,坐在床边无聊的甩甩腿,问道:“殿下,外边的风比昨天还大了啊。”“嗯,是呀,老天爷非要刮风,谁也拿它没办法。”萧清淮拿了一件大毛的厚裳回来,给南姗披在肩上裹好,然后将她横抱而起,南姗本能的伸臂抱住萧清淮的颈子,却不满的踢了两下腿,道:“我都说了要活动活动筋骨,你抱着我走,我还活动什么呀我。”萧清淮迈步走出卧房:“连东西都没吃,你哪来的力气活动筋骨,你要真想动动,先随便踢几下腿也就是了。”南姗伸手揪了一把萧清淮的耳朵,嗤笑道:“我只是病了,又不是瘸了,怎么就没有力气走路了,自以为是。”两 人略说几句话的功夫,便到了外间的大暖炕上,外间烛火冉冉,通明透亮,南姗被搁到暖炕上后,萧清淮将寿山福海的团花迎枕垫在她身后,又散开一条秋香色的条 褥搭到她身上,做完这些自己才坐到炕沿,又摸了摸南姗的额头,温声道:“明天不用早朝,我就留在宫里陪着你养病,你要快点退了热,去了寒。”南姗随手拿过萧明恺的拨浪鼓,锦绣红带花纹的鼓身,鼓面绘着双手捧寿桃的小仙童,做工精致,极为美观,只轻轻摇了几摇,便发出响亮的咚咚咚声:“你留在宫里陪我了,那你书房里那一堆文折怎么弄?就那么放着不管啊。”萧清淮收回拭额温的手,道:“让小包子给我送来这里便是。”老公在家里上班,既能陪着自己,又不耽误工作,南姗很乐意这个两全其美的想法,但是:“你要处理的那些文折,可都是朝廷机密大事,你把它们拿回宫里批阅,不怕皇上知道了怪你么。”萧清淮肚里的胆子,宛如吃了增肥药,只丢给南姗俩字儿:“不怕。”南姗:“……”你好直接噢。待晚饭摆上桌子后,南姗强逼着自己吃了大半碗白米粥,在萧清淮殷切的劝食之下,又勉强啃了一个半的素馅儿包子,然后说什么也不想再吃了,萧清淮也只得作罢,饭后消食等待喝药的期间,丹霞低头进屋来报:“启禀太子和太子妃,大公子和二公子想来看望太子妃。”无力伏桌养神的南姗,瞟一眼桌子对面的萧清淮,精神颓废道:“儿子孝心可嘉,吾心甚慰,但二子皆弱,易被染病,实不宜相见,汝乃其父,可否代吾安慰乎?”闻言,萧清淮一句废话也无,果断的放下手中书册,伸脚去穿了鞋,然后长身而起,南姗从桌面伸长脖子,又叮嘱一句:“你裹严实了再出门,别给冻着了。”萧清淮回过头,微微一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的话,你以为我会忘?你老实待着,我一会就回来。”南姗又一脑袋栽回桌子,心里嘤嘤:生病真的好痛苦啊,求速好。过不得片刻,萧清淮便折身而回,告诉南姗事情已搞定,随萧清淮一道回来的,还有一碗热滚滚的汤药,南姗喝药时爱使花招,这一点,萧清淮再清楚不过,遂待药碗不太烫时,便直接开口道:“姗姗,不管你有什么话想说,待你服完了药,你再一次性说个够。”南姗的脸色顿时摆的比药碗还苦——她还什么都没有说,你这架势是防无赖呐你。萧清淮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自顾自地又问道:“你想一气喝完,还是一口一口慢慢喝。”得了开口说话的机会,南姗立即语气幽幽道:“我想看你替我一口一口喝完。”萧清淮认命的叹气:“我就知道,你喝药的时候,压根不能让你说一句话,还是我替你决定吧,长苦不如短苦,自己主动点,不然,我可捏鼻子灌你了!”南姗瞅着近至鼻端的药碗,目光哀怨:“……小五哥,你最近都不疼我了。”居然想拿她当牛一样灌药。萧清淮将药碗边缘压进南姗嘴里,一脸温柔关爱:“乖,等你病好了,我就好好疼你。”南姗:“……”服了退热药,萧清淮将南姗塞回厚厚的被内,给她严严实实地掩好被角,再度摸着她尚高热的额头,道:“你再好好睡一觉,待捂发了汗,热也就退了,我就在隔壁批阅文折,你若是睡不着,可唤我进来说会儿话。”满枕堆着浓丽的黑发,南姗一脸病容地嘱咐道:“那你别熬太晚了。”见萧清淮含笑点头,南姗老老实实地瞌上眼,不过片刻功夫,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夜半深沉,南姗浑身是汗的醒来,虽然一身不舒服的黏腻,脑袋却轻松了许多,只口内稍有些干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床上没有另一半,窗外还呼呼刮着寒风,南姗懒懒地翻了个身,将脸朝向床外,半抬起身子,伸手掀开帐子,有微微的光亮透进门缝。南姗抓了抓濡湿的额头,起身披衣下床,刚将卧房的门拉开,萧清淮的身影已出现在门口。萧清淮一手扶住头发散乱的南姗,嘴里问道:“你怎么自己起来了?”说着话,另一手习惯又自然地摸她额头,拭罢沾了细汗的额温后,萧清淮轻舒了一口气:“这一发了汗,果然不太烫了。”半夜醒来,南姗的神智还有点飘忽,语气呆呆道:“有点渴,想喝水……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不睡?”南姗向最光亮的地方望去,只见长长的桌案上,铺摆着两大摞折子,正有一卷摊开在正中央,砚台上搁着一只笔毫,毫头饱蘸润泽的蓝墨。萧清淮随口道:“我还不困,也就没在意时辰……”说着,冲隔间的另一个方向唤问道:“小包子,什么时辰了?”小包子精神无比的嗓音立刻答道:“回殿下的话,已是四更天了。”南姗立即又看向萧清淮,横眉竖眼地不悦道:“四更天了,我都睡醒一觉了,你还不困?你是铁人做的呐,赶紧收了歇着。”萧清淮将南姗摁下坐好,从暖笼里提溜出一只水壶,倒出两杯温温的白开水,一杯递给南姗,一杯自己喝着:“好好好,听你的,喝了水便去歇着。”☆、第247章大概是心情舒畅、比较利于养病的缘故,有萧清淮无微不至的关怀着,不过短短三天的功夫,南姗便 彻底和发烧感冒说了拜拜,南姗这么快又能畅通无阻的呼吸,萧清淮先生居功至伟,为了表达对他的深深谢意,南姗很自不量力的表示,要将他拦腰搬离地面,若是 可以的话,最好能再原地抡上几圈。用罢午饭正准备歇午觉的萧清淮,听了妻子的天方夜谭,也不嘲笑她,直接欣然应允,还很主动地挪动步子,将高大挺拔的背影交给南姗,施施然笑道:“来吧。”南 姗站在萧清淮背后,将他拦腰抱住,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拔萝卜,只是……拔了半天,萝卜不说根了,连根上的须都不带动的,南姗鼓着青筋爆出的太阳穴,愤 懑了:“你脚底板上长树根了呀你,明知我搬不动你,也不说配合一点,算了,你太重了,不和你玩了,我还是去抱我儿子玩吧。”萧清淮只用两根手指头,便将郁闷落跑的南姗提溜回来,气的他直想笑:“我说,你搬不动我,你就怨我重呐,你怎么不怨你自己力气不够?”被萧清淮用两指揪着耳朵,南姗亦感到很不爽,便斜着眼睛看他:“你明知我决计搬不动你,你还一脸笑呵呵地叫我搬,你又是何居心?”萧清淮拧了拧南姗的耳朵,低声戏谑道:“还不是看你高兴,不想搅了你的兴致……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这还叫不配合你?都什么时辰了,还去抱儿子玩,不知道我离了你,连觉都睡不香,玩什么,赶快给我回来睡午觉……”南姗被丢回锦绣团花的帐子后,又身子活泛地半探出脑袋,对正脱靴子的萧清淮喜滋滋道:“殿下,我们乐乐快要满周岁了哎,唉,终于把他养大了,到了明年春天,他也能满院子乱跑了。”想到小儿子蹒跚学步的小鸭子模样,萧清淮心中一片柔软,伸手揉揉身边南姗的脸蛋,声音醇香郁浓:“周岁是大事,你着手准备吧,除了你想邀请的女眷,我会给你一份名单,你照着上面使人去通传。”南姗也不多问,直接脆生生应道:“嗳。”萧 清淮脱好鞋,将趴在床沿捧腮卖萌的南姗,再度揪回帐子里,将她抱着搂好后,轻声道:“你病才好,闲事莫理,有事叫孙正英替你处理,儿子们那边,自有姑姑悉 心照理,你也放心,你再好好静养几日,一定要把身体调理妥帖了,万万不可留了病根,你病着,我做什么都心烦,你好了,我做什么都心安。”南姗窝在萧清淮温暖宽阔的胸口,心头甜蜜的‘嗯’了一声,又低声脉脉道:“你也是,咱们都要好好的。”太子妃风寒痊愈,东宫上下顿时一阵松快,实在是太子妃生病期间,太子爷一张颠倒众生的美人脸,活生生板成了吓死人的阎王脸,这短短几日,就没有人敢痛快喘气的,如今太子妃身上的寒魔离去,被阎王爷附身的太子,终于又恢复成了正常人,实在是额米豆腐,散在散在。与 东宫终于轻松的气氛不同,景祥宫又开始闹的人仰马翻,缘故不外是,景祥宫之主惠妃娘娘病了,只不过,御医换了一拨又一拨,方惠妃总是不见好转,依旧低烧发 热闹头疼,五日后,方惠妃之女五公主萧清佩怒了,将给亲娘诊治的御医骂了一通,然后顶着凛凛寒意前来见南姗,要求——再换好的御医来。彼时,南姗正陪着次子和幼子玩儿,听了萧清佩过来的通传,便叫人领了两个儿子回避,南姗自去了花厅会见萧清佩,得知萧清佩的来意,南姗问道:“除了专职照料皇上的方院正和刘副院正,别的御医可都去瞧过了?”萧清佩手里捧着个青花玉瓷小手炉,穿着一件白底织锦的羽缎斗篷,一身雍容华贵的公主气派,只眉心有藏不住的焦躁烦恼之意:“都去瞧过母妃了,可他们商量来会诊去,母妃总是不见好转,到现在还发着低热。”南姗沉吟道:“方院正和刘副院正如今只在勤政殿司料皇上,别的宫殿一概不再侍候……”她前阵子生病时,也是先找别的御医诊脉,若非紧急的必要情况,没有人敢去和皇帝抢御医,再说,能在御医院供职的医者,就算不是超一流的妙手圣医,但也绝不是什么垃圾货色呐,怎么会搞不定方惠妃的病症。萧清佩忍不住泣泪道:“那可怎么办。”南 姗也不敢拍着胸口打包票说,我去把两大圣手给你弄过去,毕竟,皇帝现在的身体情况很特殊,勤政殿里不是方院正值班,便是刘副院正守着,现在的勤政殿里时时 刻刻都会留着御医,当下只得安慰道:“五妹妹,现在时气不好,病愈的慢些也是有的,御医院里的御医都是一流圣手,定会让你母妃药到病除的,再有你好生宽慰 照料着,想来你母妃很快便会见好,你先别着急。”萧清佩或许是心中闹火,听了南姗劝慰的话,忍不住眼含泪花冷笑讥讽起来:“都是 患的发热风寒,一样的时气不好,怎的嫂嫂三日不到,便药到病除,而我母妃病了足足五日,却不见半丝好转?这些御医院的御医也是惯会趋炎附势的,指不定是受 了谁的唆使,才不给我母妃好好诊病!”南姗脸色一沉:“五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萧清淮肚里的胆子,宛如吃了增肥药,只丢给南姗俩字儿:“不怕。”南姗:“……”你好直接噢。待晚饭摆上桌子后,南姗强逼着自己吃了大半碗白米粥,在萧清淮殷切的劝食之下,又勉强啃了一个半的素馅儿包子,然后说什么也不想再吃了,萧清淮也只得作罢,饭后消食等待喝药的期间,丹霞低头进屋来报:“启禀太子和太子妃,大公子和二公子想来看望太子妃。”无力伏桌养神的南姗,瞟一眼桌子对面的萧清淮,精神颓废道:“儿子孝心可嘉,吾心甚慰,但二子皆弱,易被染病,实不宜相见,汝乃其父,可否代吾安慰乎?”闻言,萧清淮一句废话也无,果断的放下手中书册,伸脚去穿了鞋,然后长身而起,南姗从桌面伸长脖子,又叮嘱一句:“你裹严实了再出门,别给冻着了。”萧清淮回过头,微微一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的话,你以为我会忘?你老实待着,我一会就回来。”南姗又一脑袋栽回桌子,心里嘤嘤:生病真的好痛苦啊,求速好。过不得片刻,萧清淮便折身而回,告诉南姗事情已搞定,随萧清淮一道回来的,还有一碗热滚滚的汤药,南姗喝药时爱使花招,这一点,萧清淮再清楚不过,遂待药碗不太烫时,便直接开口道:“姗姗,不管你有什么话想说,待你服完了药,你再一次性说个够。”南姗的脸色顿时摆的比药碗还苦——她还什么都没有说,你这架势是防无赖呐你。萧清淮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自顾自地又问道:“你想一气喝完,还是一口一口慢慢喝。”得了开口说话的机会,南姗立即语气幽幽道:“我想看你替我一口一口喝完。”萧清淮认命的叹气:“我就知道,你喝药的时候,压根不能让你说一句话,还是我替你决定吧,长苦不如短苦,自己主动点,不然,我可捏鼻子灌你了!”南姗瞅着近至鼻端的药碗,目光哀怨:“……小五哥,你最近都不疼我了。”居然想拿她当牛一样灌药。萧清淮将药碗边缘压进南姗嘴里,一脸温柔关爱:“乖,等你病好了,我就好好疼你。”南姗:“……”服了退热药,萧清淮将南姗塞回厚厚的被内,给她严严实实地掩好被角,再度摸着她尚高热的额头,道:“你再好好睡一觉,待捂发了汗,热也就退了,我就在隔壁批阅文折,你若是睡不着,可唤我进来说会儿话。”满枕堆着浓丽的黑发,南姗一脸病容地嘱咐道:“那你别熬太晚了。”见萧清淮含笑点头,南姗老老实实地瞌上眼,不过片刻功夫,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夜半深沉,南姗浑身是汗的醒来,虽然一身不舒服的黏腻,脑袋却轻松了许多,只口内稍有些干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床上没有另一半,窗外还呼呼刮着寒风,南姗懒懒地翻了个身,将脸朝向床外,半抬起身子,伸手掀开帐子,有微微的光亮透进门缝。南姗抓了抓濡湿的额头,起身披衣下床,刚将卧房的门拉开,萧清淮的身影已出现在门口。萧清淮一手扶住头发散乱的南姗,嘴里问道:“你怎么自己起来了?”说着话,另一手习惯又自然地摸她额头,拭罢沾了细汗的额温后,萧清淮轻舒了一口气:“这一发了汗,果然不太烫了。”半夜醒来,南姗的神智还有点飘忽,语气呆呆道:“有点渴,想喝水……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不睡?”南姗向最光亮的地方望去,只见长长的桌案上,铺摆着两大摞折子,正有一卷摊开在正中央,砚台上搁着一只笔毫,毫头饱蘸润泽的蓝墨。萧清淮随口道:“我还不困,也就没在意时辰……”说着,冲隔间的另一个方向唤问道:“小包子,什么时辰了?”小包子精神无比的嗓音立刻答道:“回殿下的话,已是四更天了。”南姗立即又看向萧清淮,横眉竖眼地不悦道:“四更天了,我都睡醒一觉了,你还不困?你是铁人做的呐,赶紧收了歇着。”萧清淮将南姗摁下坐好,从暖笼里提溜出一只水壶,倒出两杯温温的白开水,一杯递给南姗,一杯自己喝着:“好好好,听你的,喝了水便去歇着。”☆、第247章大概是心情舒畅、比较利于养病的缘故,有萧清淮无微不至的关怀着,不过短短三天的功夫,南姗便 彻底和发烧感冒说了拜拜,南姗这么快又能畅通无阻的呼吸,萧清淮先生居功至伟,为了表达对他的深深谢意,南姗很自不量力的表示,要将他拦腰搬离地面,若是 可以的话,最好能再原地抡上几圈。用罢午饭正准备歇午觉的萧清淮,听了妻子的天方夜谭,也不嘲笑她,直接欣然应允,还很主动地挪动步子,将高大挺拔的背影交给南姗,施施然笑道:“来吧。”南 姗站在萧清淮背后,将他拦腰抱住,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拔萝卜,只是……拔了半天,萝卜不说根了,连根上的须都不带动的,南姗鼓着青筋爆出的太阳穴,愤 懑了:“你脚底板上长树根了呀你,明知我搬不动你,也不说配合一点,算了,你太重了,不和你玩了,我还是去抱我儿子玩吧。”萧清淮只用两根手指头,便将郁闷落跑的南姗提溜回来,气的他直想笑:“我说,你搬不动我,你就怨我重呐,你怎么不怨你自己力气不够?”被萧清淮用两指揪着耳朵,南姗亦感到很不爽,便斜着眼睛看他:“你明知我决计搬不动你,你还一脸笑呵呵地叫我搬,你又是何居心?”萧清淮拧了拧南姗的耳朵,低声戏谑道:“还不是看你高兴,不想搅了你的兴致……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这还叫不配合你?都什么时辰了,还去抱儿子玩,不知道我离了你,连觉都睡不香,玩什么,赶快给我回来睡午觉……”南姗被丢回锦绣团花的帐子后,又身子活泛地半探出脑袋,对正脱靴子的萧清淮喜滋滋道:“殿下,我们乐乐快要满周岁了哎,唉,终于把他养大了,到了明年春天,他也能满院子乱跑了。”想到小儿子蹒跚学步的小鸭子模样,萧清淮心中一片柔软,伸手揉揉身边南姗的脸蛋,声音醇香郁浓:“周岁是大事,你着手准备吧,除了你想邀请的女眷,我会给你一份名单,你照着上面使人去通传。”南姗也不多问,直接脆生生应道:“嗳。”萧 清淮脱好鞋,将趴在床沿捧腮卖萌的南姗,再度揪回帐子里,将她抱着搂好后,轻声道:“你病才好,闲事莫理,有事叫孙正英替你处理,儿子们那边,自有姑姑悉 心照理,你也放心,你再好好静养几日,一定要把身体调理妥帖了,万万不可留了病根,你病着,我做什么都心烦,你好了,我做什么都心安。”南姗窝在萧清淮温暖宽阔的胸口,心头甜蜜的‘嗯’了一声,又低声脉脉道:“你也是,咱们都要好好的。”太子妃风寒痊愈,东宫上下顿时一阵松快,实在是太子妃生病期间,太子爷一张颠倒众生的美人脸,活生生板成了吓死人的阎王脸,这短短几日,就没有人敢痛快喘气的,如今太子妃身上的寒魔离去,被阎王爷附身的太子,终于又恢复成了正常人,实在是额米豆腐,散在散在。与 东宫终于轻松的气氛不同,景祥宫又开始闹的人仰马翻,缘故不外是,景祥宫之主惠妃娘娘病了,只不过,御医换了一拨又一拨,方惠妃总是不见好转,依旧低烧发 热闹头疼,五日后,方惠妃之女五公主萧清佩怒了,将给亲娘诊治的御医骂了一通,然后顶着凛凛寒意前来见南姗,要求——再换好的御医来。彼时,南姗正陪着次子和幼子玩儿,听了萧清佩过来的通传,便叫人领了两个儿子回避,南姗自去了花厅会见萧清佩,得知萧清佩的来意,南姗问道:“除了专职照料皇上的方院正和刘副院正,别的御医可都去瞧过了?”萧清佩手里捧着个青花玉瓷小手炉,穿着一件白底织锦的羽缎斗篷,一身雍容华贵的公主气派,只眉心有藏不住的焦躁烦恼之意:“都去瞧过母妃了,可他们商量来会诊去,母妃总是不见好转,到现在还发着低热。”南姗沉吟道:“方院正和刘副院正如今只在勤政殿司料皇上,别的宫殿一概不再侍候……”她前阵子生病时,也是先找别的御医诊脉,若非紧急的必要情况,没有人敢去和皇帝抢御医,再说,能在御医院供职的医者,就算不是超一流的妙手圣医,但也绝不是什么垃圾货色呐,怎么会搞不定方惠妃的病症。萧清佩忍不住泣泪道:“那可怎么办。”南 姗也不敢拍着胸口打包票说,我去把两大圣手给你弄过去,毕竟,皇帝现在的身体情况很特殊,勤政殿里不是方院正值班,便是刘副院正守着,现在的勤政殿里时时 刻刻都会留着御医,当下只得安慰道:“五妹妹,现在时气不好,病愈的慢些也是有的,御医院里的御医都是一流圣手,定会让你母妃药到病除的,再有你好生宽慰 照料着,想来你母妃很快便会见好,你先别着急。”萧清佩或许是心中闹火,听了南姗劝慰的话,忍不住眼含泪花冷笑讥讽起来:“都是 患的发热风寒,一样的时气不好,怎的嫂嫂三日不到,便药到病除,而我母妃病了足足五日,却不见半丝好转?这些御医院的御医也是惯会趋炎附势的,指不定是受 了谁的唆使,才不给我母妃好好诊病!”南姗脸色一沉:“五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萧清淮肚里的胆子,宛如吃了增肥药,只丢给南姗俩字儿:“不怕。”南姗:“……”你好直接噢。待晚饭摆上桌子后,南姗强逼着自己吃了大半碗白米粥,在萧清淮殷切的劝食之下,又勉强啃了一个半的素馅儿包子,然后说什么也不想再吃了,萧清淮也只得作罢,饭后消食等待喝药的期间,丹霞低头进屋来报:“启禀太子和太子妃,大公子和二公子想来看望太子妃。”无力伏桌养神的南姗,瞟一眼桌子对面的萧清淮,精神颓废道:“儿子孝心可嘉,吾心甚慰,但二子皆弱,易被染病,实不宜相见,汝乃其父,可否代吾安慰乎?”闻言,萧清淮一句废话也无,果断的放下手中书册,伸脚去穿了鞋,然后长身而起,南姗从桌面伸长脖子,又叮嘱一句:“你裹严实了再出门,别给冻着了。”萧清淮回过头,微微一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的话,你以为我会忘?你老实待着,我一会就回来。”南姗又一脑袋栽回桌子,心里嘤嘤:生病真的好痛苦啊,求速好。过不得片刻,萧清淮便折身而回,告诉南姗事情已搞定,随萧清淮一道回来的,还有一碗热滚滚的汤药,南姗喝药时爱使花招,这一点,萧清淮再清楚不过,遂待药碗不太烫时,便直接开口道:“姗姗,不管你有什么话想说,待你服完了药,你再一次性说个够。”南姗的脸色顿时摆的比药碗还苦——她还什么都没有说,你这架势是防无赖呐你。萧清淮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自顾自地又问道:“你想一气喝完,还是一口一口慢慢喝。”得了开口说话的机会,南姗立即语气幽幽道:“我想看你替我一口一口喝完。”萧清淮认命的叹气:“我就知道,你喝药的时候,压根不能让你说一句话,还是我替你决定吧,长苦不如短苦,自己主动点,不然,我可捏鼻子灌你了!”南姗瞅着近至鼻端的药碗,目光哀怨:“……小五哥,你最近都不疼我了。”居然想拿她当牛一样灌药。萧清淮将药碗边缘压进南姗嘴里,一脸温柔关爱:“乖,等你病好了,我就好好疼你。”南姗:“……”服了退热药,萧清淮将南姗塞回厚厚的被内,给她严严实实地掩好被角,再度摸着她尚高热的额头,道:“你再好好睡一觉,待捂发了汗,热也就退了,我就在隔壁批阅文折,你若是睡不着,可唤我进来说会儿话。”满枕堆着浓丽的黑发,南姗一脸病容地嘱咐道:“那你别熬太晚了。”见萧清淮含笑点头,南姗老老实实地瞌上眼,不过片刻功夫,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夜半深沉,南姗浑身是汗的醒来,虽然一身不舒服的黏腻,脑袋却轻松了许多,只口内稍有些干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床上没有另一半,窗外还呼呼刮着寒风,南姗懒懒地翻了个身,将脸朝向床外,半抬起身子,伸手掀开帐子,有微微的光亮透进门缝。南姗抓了抓濡湿的额头,起身披衣下床,刚将卧房的门拉开,萧清淮的身影已出现在门口。萧清淮一手扶住头发散乱的南姗,嘴里问道:“你怎么自己起来了?”说着话,另一手习惯又自然地摸她额头,拭罢沾了细汗的额温后,萧清淮轻舒了一口气:“这一发了汗,果然不太烫了。”半夜醒来,南姗的神智还有点飘忽,语气呆呆道:“有点渴,想喝水……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不睡?”南姗向最光亮的地方望去,只见长长的桌案上,铺摆着两大摞折子,正有一卷摊开在正中央,砚台上搁着一只笔毫,毫头饱蘸润泽的蓝墨。萧清淮随口道:“我还不困,也就没在意时辰……”说着,冲隔间的另一个方向唤问道:“小包子,什么时辰了?”小包子精神无比的嗓音立刻答道:“回殿下的话,已是四更天了。”南姗立即又看向萧清淮,横眉竖眼地不悦道:“四更天了,我都睡醒一觉了,你还不困?你是铁人做的呐,赶紧收了歇着。”萧清淮将南姗摁下坐好,从暖笼里提溜出一只水壶,倒出两杯温温的白开水,一杯递给南姗,一杯自己喝着:“好好好,听你的,喝了水便去歇着。”☆、第247章大概是心情舒畅、比较利于养病的缘故,有萧清淮无微不至的关怀着,不过短短三天的功夫,南姗便 彻底和发烧感冒说了拜拜,南姗这么快又能畅通无阻的呼吸,萧清淮先生居功至伟,为了表达对他的深深谢意,南姗很自不量力的表示,要将他拦腰搬离地面,若是 可以的话,最好能再原地抡上几圈。用罢午饭正准备歇午觉的萧清淮,听了妻子的天方夜谭,也不嘲笑她,直接欣然应允,还很主动地挪动步子,将高大挺拔的背影交给南姗,施施然笑道:“来吧。”南 姗站在萧清淮背后,将他拦腰抱住,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拔萝卜,只是……拔了半天,萝卜不说根了,连根上的须都不带动的,南姗鼓着青筋爆出的太阳穴,愤 懑了:“你脚底板上长树根了呀你,明知我搬不动你,也不说配合一点,算了,你太重了,不和你玩了,我还是去抱我儿子玩吧。”萧清淮只用两根手指头,便将郁闷落跑的南姗提溜回来,气的他直想笑:“我说,你搬不动我,你就怨我重呐,你怎么不怨你自己力气不够?”被萧清淮用两指揪着耳朵,南姗亦感到很不爽,便斜着眼睛看他:“你明知我决计搬不动你,你还一脸笑呵呵地叫我搬,你又是何居心?”萧清淮拧了拧南姗的耳朵,低声戏谑道:“还不是看你高兴,不想搅了你的兴致……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这还叫不配合你?都什么时辰了,还去抱儿子玩,不知道我离了你,连觉都睡不香,玩什么,赶快给我回来睡午觉……”南姗被丢回锦绣团花的帐子后,又身子活泛地半探出脑袋,对正脱靴子的萧清淮喜滋滋道:“殿下,我们乐乐快要满周岁了哎,唉,终于把他养大了,到了明年春天,他也能满院子乱跑了。”想到小儿子蹒跚学步的小鸭子模样,萧清淮心中一片柔软,伸手揉揉身边南姗的脸蛋,声音醇香郁浓:“周岁是大事,你着手准备吧,除了你想邀请的女眷,我会给你一份名单,你照着上面使人去通传。”南姗也不多问,直接脆生生应道:“嗳。”萧 清淮脱好鞋,将趴在床沿捧腮卖萌的南姗,再度揪回帐子里,将她抱着搂好后,轻声道:“你病才好,闲事莫理,有事叫孙正英替你处理,儿子们那边,自有姑姑悉 心照理,你也放心,你再好好静养几日,一定要把身体调理妥帖了,万万不可留了病根,你病着,我做什么都心烦,你好了,我做什么都心安。”南姗窝在萧清淮温暖宽阔的胸口,心头甜蜜的‘嗯’了一声,又低声脉脉道:“你也是,咱们都要好好的。”太子妃风寒痊愈,东宫上下顿时一阵松快,实在是太子妃生病期间,太子爷一张颠倒众生的美人脸,活生生板成了吓死人的阎王脸,这短短几日,就没有人敢痛快喘气的,如今太子妃身上的寒魔离去,被阎王爷附身的太子,终于又恢复成了正常人,实在是额米豆腐,散在散在。与 东宫终于轻松的气氛不同,景祥宫又开始闹的人仰马翻,缘故不外是,景祥宫之主惠妃娘娘病了,只不过,御医换了一拨又一拨,方惠妃总是不见好转,依旧低烧发 热闹头疼,五日后,方惠妃之女五公主萧清佩怒了,将给亲娘诊治的御医骂了一通,然后顶着凛凛寒意前来见南姗,要求——再换好的御医来。彼时,南姗正陪着次子和幼子玩儿,听了萧清佩过来的通传,便叫人领了两个儿子回避,南姗自去了花厅会见萧清佩,得知萧清佩的来意,南姗问道:“除了专职照料皇上的方院正和刘副院正,别的御医可都去瞧过了?”萧清佩手里捧着个青花玉瓷小手炉,穿着一件白底织锦的羽缎斗篷,一身雍容华贵的公主气派,只眉心有藏不住的焦躁烦恼之意:“都去瞧过母妃了,可他们商量来会诊去,母妃总是不见好转,到现在还发着低热。”南姗沉吟道:“方院正和刘副院正如今只在勤政殿司料皇上,别的宫殿一概不再侍候……”她前阵子生病时,也是先找别的御医诊脉,若非紧急的必要情况,没有人敢去和皇帝抢御医,再说,能在御医院供职的医者,就算不是超一流的妙手圣医,但也绝不是什么垃圾货色呐,怎么会搞不定方惠妃的病症。萧清佩忍不住泣泪道:“那可怎么办。”南 姗也不敢拍着胸口打包票说,我去把两大圣手给你弄过去,毕竟,皇帝现在的身体情况很特殊,勤政殿里不是方院正值班,便是刘副院正守着,现在的勤政殿里时时 刻刻都会留着御医,当下只得安慰道:“五妹妹,现在时气不好,病愈的慢些也是有的,御医院里的御医都是一流圣手,定会让你母妃药到病除的,再有你好生宽慰 照料着,想来你母妃很快便会见好,你先别着急。”萧清佩或许是心中闹火,听了南姗劝慰的话,忍不住眼含泪花冷笑讥讽起来:“都是 患的发热风寒,一样的时气不好,怎的嫂嫂三日不到,便药到病除,而我母妃病了足足五日,却不见半丝好转?这些御医院的御医也是惯会趋炎附势的,指不定是受 了谁的唆使,才不给我母妃好好诊病!”南姗脸色一沉:“五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萧清淮肚里的胆子,宛如吃了增肥药,只丢给南姗俩字儿:“不怕。”南姗:“……”你好直接噢。待晚饭摆上桌子后,南姗强逼着自己吃了大半碗白米粥,在萧清淮殷切的劝食之下,又勉强啃了一个半的素馅儿包子,然后说什么也不想再吃了,萧清淮也只得作罢,饭后消食等待喝药的期间,丹霞低头进屋来报:“启禀太子和太子妃,大公子和二公子想来看望太子妃。”无力伏桌养神的南姗,瞟一眼桌子对面的萧清淮,精神颓废道:“儿子孝心可嘉,吾心甚慰,但二子皆弱,易被染病,实不宜相见,汝乃其父,可否代吾安慰乎?”闻言,萧清淮一句废话也无,果断的放下手中书册,伸脚去穿了鞋,然后长身而起,南姗从桌面伸长脖子,又叮嘱一句:“你裹严实了再出门,别给冻着了。”萧清淮回过头,微微一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的话,你以为我会忘?你老实待着,我一会就回来。”南姗又一脑袋栽回桌子,心里嘤嘤:生病真的好痛苦啊,求速好。过不得片刻,萧清淮便折身而回,告诉南姗事情已搞定,随萧清淮一道回来的,还有一碗热滚滚的汤药,南姗喝药时爱使花招,这一点,萧清淮再清楚不过,遂待药碗不太烫时,便直接开口道:“姗姗,不管你有什么话想说,待你服完了药,你再一次性说个够。”南姗的脸色顿时摆的比药碗还苦——她还什么都没有说,你这架势是防无赖呐你。萧清淮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自顾自地又问道:“你想一气喝完,还是一口一口慢慢喝。”得了开口说话的机会,南姗立即语气幽幽道:“我想看你替我一口一口喝完。”萧清淮认命的叹气:“我就知道,你喝药的时候,压根不能让你说一句话,还是我替你决定吧,长苦不如短苦,自己主动点,不然,我可捏鼻子灌你了!”南姗瞅着近至鼻端的药碗,目光哀怨:“……小五哥,你最近都不疼我了。”居然想拿她当牛一样灌药。萧清淮将药碗边缘压进南姗嘴里,一脸温柔关爱:“乖,等你病好了,我就好好疼你。”南姗:“……”服了退热药,萧清淮将南姗塞回厚厚的被内,给她严严实实地掩好被角,再度摸着她尚高热的额头,道:“你再好好睡一觉,待捂发了汗,热也就退了,我就在隔壁批阅文折,你若是睡不着,可唤我进来说会儿话。”满枕堆着浓丽的黑发,南姗一脸病容地嘱咐道:“那你别熬太晚了。”见萧清淮含笑点头,南姗老老实实地瞌上眼,不过片刻功夫,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夜半深沉,南姗浑身是汗的醒来,虽然一身不舒服的黏腻,脑袋却轻松了许多,只口内稍有些干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床上没有另一半,窗外还呼呼刮着寒风,南姗懒懒地翻了个身,将脸朝向床外,半抬起身子,伸手掀开帐子,有微微的光亮透进门缝。南姗抓了抓濡湿的额头,起身披衣下床,刚将卧房的门拉开,萧清淮的身影已出现在门口。萧清淮一手扶住头发散乱的南姗,嘴里问道:“你怎么自己起来了?”说着话,另一手习惯又自然地摸她额头,拭罢沾了细汗的额温后,萧清淮轻舒了一口气:“这一发了汗,果然不太烫了。”半夜醒来,南姗的神智还有点飘忽,语气呆呆道:“有点渴,想喝水……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不睡?”南姗向最光亮的地方望去,只见长长的桌案上,铺摆着两大摞折子,正有一卷摊开在正中央,砚台上搁着一只笔毫,毫头饱蘸润泽的蓝墨。萧清淮随口道:“我还不困,也就没在意时辰……”说着,冲隔间的另一个方向唤问道:“小包子,什么时辰了?”小包子精神无比的嗓音立刻答道:“回殿下的话,已是四更天了。”南姗立即又看向萧清淮,横眉竖眼地不悦道:“四更天了,我都睡醒一觉了,你还不困?你是铁人做的呐,赶紧收了歇着。”萧清淮将南姗摁下坐好,从暖笼里提溜出一只水壶,倒出两杯温温的白开水,一杯递给南姗,一杯自己喝着:“好好好,听你的,喝了水便去歇着。”☆、第247章大概是心情舒畅、比较利于养病的缘故,有萧清淮无微不至的关怀着,不过短短三天的功夫,南姗便 彻底和发烧感冒说了拜拜,南姗这么快又能畅通无阻的呼吸,萧清淮先生居功至伟,为了表达对他的深深谢意,南姗很自不量力的表示,要将他拦腰搬离地面,若是 可以的话,最好能再原地抡上几圈。用罢午饭正准备歇午觉的萧清淮,听了妻子的天方夜谭,也不嘲笑她,直接欣然应允,还很主动地挪动步子,将高大挺拔的背影交给南姗,施施然笑道:“来吧。”南 姗站在萧清淮背后,将他拦腰抱住,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拔萝卜,只是……拔了半天,萝卜不说根了,连根上的须都不带动的,南姗鼓着青筋爆出的太阳穴,愤 懑了:“你脚底板上长树根了呀你,明知我搬不动你,也不说配合一点,算了,你太重了,不和你玩了,我还是去抱我儿子玩吧。”萧清淮只用两根手指头,便将郁闷落跑的南姗提溜回来,气的他直想笑:“我说,你搬不动我,你就怨我重呐,你怎么不怨你自己力气不够?”被萧清淮用两指揪着耳朵,南姗亦感到很不爽,便斜着眼睛看他:“你明知我决计搬不动你,你还一脸笑呵呵地叫我搬,你又是何居心?”萧清淮拧了拧南姗的耳朵,低声戏谑道:“还不是看你高兴,不想搅了你的兴致……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这还叫不配合你?都什么时辰了,还去抱儿子玩,不知道我离了你,连觉都睡不香,玩什么,赶快给我回来睡午觉……”南姗被丢回锦绣团花的帐子后,又身子活泛地半探出脑袋,对正脱靴子的萧清淮喜滋滋道:“殿下,我们乐乐快要满周岁了哎,唉,终于把他养大了,到了明年春天,他也能满院子乱跑了。”想到小儿子蹒跚学步的小鸭子模样,萧清淮心中一片柔软,伸手揉揉身边南姗的脸蛋,声音醇香郁浓:“周岁是大事,你着手准备吧,除了你想邀请的女眷,我会给你一份名单,你照着上面使人去通传。”南姗也不多问,直接脆生生应道:“嗳。”萧 清淮脱好鞋,将趴在床沿捧腮卖萌的南姗,再度揪回帐子里,将她抱着搂好后,轻声道:“你病才好,闲事莫理,有事叫孙正英替你处理,儿子们那边,自有姑姑悉 心照理,你也放心,你再好好静养几日,一定要把身体调理妥帖了,万万不可留了病根,你病着,我做什么都心烦,你好了,我做什么都心安。”南姗窝在萧清淮温暖宽阔的胸口,心头甜蜜的‘嗯’了一声,又低声脉脉道:“你也是,咱们都要好好的。”太子妃风寒痊愈,东宫上下顿时一阵松快,实在是太子妃生病期间,太子爷一张颠倒众生的美人脸,活生生板成了吓死人的阎王脸,这短短几日,就没有人敢痛快喘气的,如今太子妃身上的寒魔离去,被阎王爷附身的太子,终于又恢复成了正常人,实在是额米豆腐,散在散在。与 东宫终于轻松的气氛不同,景祥宫又开始闹的人仰马翻,缘故不外是,景祥宫之主惠妃娘娘病了,只不过,御医换了一拨又一拨,方惠妃总是不见好转,依旧低烧发 热闹头疼,五日后,方惠妃之女五公主萧清佩怒了,将给亲娘诊治的御医骂了一通,然后顶着凛凛寒意前来见南姗,要求——再换好的御医来。彼时,南姗正陪着次子和幼子玩儿,听了萧清佩过来的通传,便叫人领了两个儿子回避,南姗自去了花厅会见萧清佩,得知萧清佩的来意,南姗问道:“除了专职照料皇上的方院正和刘副院正,别的御医可都去瞧过了?”萧清佩手里捧着个青花玉瓷小手炉,穿着一件白底织锦的羽缎斗篷,一身雍容华贵的公主气派,只眉心有藏不住的焦躁烦恼之意:“都去瞧过母妃了,可他们商量来会诊去,母妃总是不见好转,到现在还发着低热。”南姗沉吟道:“方院正和刘副院正如今只在勤政殿司料皇上,别的宫殿一概不再侍候……”她前阵子生病时,也是先找别的御医诊脉,若非紧急的必要情况,没有人敢去和皇帝抢御医,再说,能在御医院供职的医者,就算不是超一流的妙手圣医,但也绝不是什么垃圾货色呐,怎么会搞不定方惠妃的病症。萧清佩忍不住泣泪道:“那可怎么办。”南 姗也不敢拍着胸口打包票说,我去把两大圣手给你弄过去,毕竟,皇帝现在的身体情况很特殊,勤政殿里不是方院正值班,便是刘副院正守着,现在的勤政殿里时时 刻刻都会留着御医,当下只得安慰道:“五妹妹,现在时气不好,病愈的慢些也是有的,御医院里的御医都是一流圣手,定会让你母妃药到病除的,再有你好生宽慰 照料着,想来你母妃很快便会见好,你先别着急。”萧清佩或许是心中闹火,听了南姗劝慰的话,忍不住眼含泪花冷笑讥讽起来:“都是 患的发热风寒,一样的时气不好,怎的嫂嫂三日不到,便药到病除,而我母妃病了足足五日,却不见半丝好转?这些御医院的御医也是惯会趋炎附势的,指不定是受 了谁的唆使,才不给我母妃好好诊病!”南姗脸色一沉:“五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萧清淮肚里的胆子,宛如吃了增肥药,只丢给南姗俩字儿:“不怕。”南姗:“……”你好直接噢。待晚饭摆上桌子后,南姗强逼着自己吃了大半碗白米粥,在萧清淮殷切的劝食之下,又勉强啃了一个半的素馅儿包子,然后说什么也不想再吃了,萧清淮也只得作罢,饭后消食等待喝药的期间,丹霞低头进屋来报:“启禀太子和太子妃,大公子和二公子想来看望太子妃。”无力伏桌养神的南姗,瞟一眼桌子对面的萧清淮,精神颓废道:“儿子孝心可嘉,吾心甚慰,但二子皆弱,易被染病,实不宜相见,汝乃其父,可否代吾安慰乎?”闻言,萧清淮一句废话也无,果断的放下手中书册,伸脚去穿了鞋,然后长身而起,南姗从桌面伸长脖子,又叮嘱一句:“你裹严实了再出门,别给冻着了。”萧清淮回过头,微微一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的话,你以为我会忘?你老实待着,我一会就回来。”南姗又一脑袋栽回桌子,心里嘤嘤:生病真的好痛苦啊,求速好。过不得片刻,萧清淮便折身而回,告诉南姗事情已搞定,随萧清淮一道回来的,还有一碗热滚滚的汤药,南姗喝药时爱使花招,这一点,萧清淮再清楚不过,遂待药碗不太烫时,便直接开口道:“姗姗,不管你有什么话想说,待你服完了药,你再一次性说个够。”南姗的脸色顿时摆的比药碗还苦——她还什么都没有说,你这架势是防无赖呐你。萧清淮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自顾自地又问道:“你想一气喝完,还是一口一口慢慢喝。”得了开口说话的机会,南姗立即语气幽幽道:“我想看你替我一口一口喝完。”萧清淮认命的叹气:“我就知道,你喝药的时候,压根不能让你说一句话,还是我替你决定吧,长苦不如短苦,自己主动点,不然,我可捏鼻子灌你了!”南姗瞅着近至鼻端的药碗,目光哀怨:“……小五哥,你最近都不疼我了。”居然想拿她当牛一样灌药。萧清淮将药碗边缘压进南姗嘴里,一脸温柔关爱:“乖,等你病好了,我就好好疼你。”南姗:“……”服了退热药,萧清淮将南姗塞回厚厚的被内,给她严严实实地掩好被角,再度摸着她尚高热的额头,道:“你再好好睡一觉,待捂发了汗,热也就退了,我就在隔壁批阅文折,你若是睡不着,可唤我进来说会儿话。”满枕堆着浓丽的黑发,南姗一脸病容地嘱咐道:“那你别熬太晚了。”见萧清淮含笑点头,南姗老老实实地瞌上眼,不过片刻功夫,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夜半深沉,南姗浑身是汗的醒来,虽然一身不舒服的黏腻,脑袋却轻松了许多,只口内稍有些干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床上没有另一半,窗外还呼呼刮着寒风,南姗懒懒地翻了个身,将脸朝向床外,半抬起身子,伸手掀开帐子,有微微的光亮透进门缝。南姗抓了抓濡湿的额头,起身披衣下床,刚将卧房的门拉开,萧清淮的身影已出现在门口。萧清淮一手扶住头发散乱的南姗,嘴里问道:“你怎么自己起来了?”说着话,另一手习惯又自然地摸她额头,拭罢沾了细汗的额温后,萧清淮轻舒了一口气:“这一发了汗,果然不太烫了。”半夜醒来,南姗的神智还有点飘忽,语气呆呆道:“有点渴,想喝水……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不睡?”南姗向最光亮的地方望去,只见长长的桌案上,铺摆着两大摞折子,正有一卷摊开在正中央,砚台上搁着一只笔毫,毫头饱蘸润泽的蓝墨。萧清淮随口道:“我还不困,也就没在意时辰……”说着,冲隔间的另一个方向唤问道:“小包子,什么时辰了?”小包子精神无比的嗓音立刻答道:“回殿下的话,已是四更天了。”南姗立即又看向萧清淮,横眉竖眼地不悦道:“四更天了,我都睡醒一觉了,你还不困?你是铁人做的呐,赶紧收了歇着。”萧清淮将南姗摁下坐好,从暖笼里提溜出一只水壶,倒出两杯温温的白开水,一杯递给南姗,一杯自己喝着:“好好好,听你的,喝了水便去歇着。”☆、第247章大概是心情舒畅、比较利于养病的缘故,有萧清淮无微不至的关怀着,不过短短三天的功夫,南姗便 彻底和发烧感冒说了拜拜,南姗这么快又能畅通无阻的呼吸,萧清淮先生居功至伟,为了表达对他的深深谢意,南姗很自不量力的表示,要将他拦腰搬离地面,若是 可以的话,最好能再原地抡上几圈。用罢午饭正准备歇午觉的萧清淮,听了妻子的天方夜谭,也不嘲笑她,直接欣然应允,还很主动地挪动步子,将高大挺拔的背影交给南姗,施施然笑道:“来吧。”南 姗站在萧清淮背后,将他拦腰抱住,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拔萝卜,只是……拔了半天,萝卜不说根了,连根上的须都不带动的,南姗鼓着青筋爆出的太阳穴,愤 懑了:“你脚底板上长树根了呀你,明知我搬不动你,也不说配合一点,算了,你太重了,不和你玩了,我还是去抱我儿子玩吧。”萧清淮只用两根手指头,便将郁闷落跑的南姗提溜回来,气的他直想笑:“我说,你搬不动我,你就怨我重呐,你怎么不怨你自己力气不够?”被萧清淮用两指揪着耳朵,南姗亦感到很不爽,便斜着眼睛看他:“你明知我决计搬不动你,你还一脸笑呵呵地叫我搬,你又是何居心?”萧清淮拧了拧南姗的耳朵,低声戏谑道:“还不是看你高兴,不想搅了你的兴致……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这还叫不配合你?都什么时辰了,还去抱儿子玩,不知道我离了你,连觉都睡不香,玩什么,赶快给我回来睡午觉……”南姗被丢回锦绣团花的帐子后,又身子活泛地半探出脑袋,对正脱靴子的萧清淮喜滋滋道:“殿下,我们乐乐快要满周岁了哎,唉,终于把他养大了,到了明年春天,他也能满院子乱跑了。”想到小儿子蹒跚学步的小鸭子模样,萧清淮心中一片柔软,伸手揉揉身边南姗的脸蛋,声音醇香郁浓:“周岁是大事,你着手准备吧,除了你想邀请的女眷,我会给你一份名单,你照着上面使人去通传。”南姗也不多问,直接脆生生应道:“嗳。”萧 清淮脱好鞋,将趴在床沿捧腮卖萌的南姗,再度揪回帐子里,将她抱着搂好后,轻声道:“你病才好,闲事莫理,有事叫孙正英替你处理,儿子们那边,自有姑姑悉 心照理,你也放心,你再好好静养几日,一定要把身体调理妥帖了,万万不可留了病根,你病着,我做什么都心烦,你好了,我做什么都心安。”南姗窝在萧清淮温暖宽阔的胸口,心头甜蜜的‘嗯’了一声,又低声脉脉道:“你也是,咱们都要好好的。”太子妃风寒痊愈,东宫上下顿时一阵松快,实在是太子妃生病期间,太子爷一张颠倒众生的美人脸,活生生板成了吓死人的阎王脸,这短短几日,就没有人敢痛快喘气的,如今太子妃身上的寒魔离去,被阎王爷附身的太子,终于又恢复成了正常人,实在是额米豆腐,散在散在。与 东宫终于轻松的气氛不同,景祥宫又开始闹的人仰马翻,缘故不外是,景祥宫之主惠妃娘娘病了,只不过,御医换了一拨又一拨,方惠妃总是不见好转,依旧低烧发 热闹头疼,五日后,方惠妃之女五公主萧清佩怒了,将给亲娘诊治的御医骂了一通,然后顶着凛凛寒意前来见南姗,要求——再换好的御医来。彼时,南姗正陪着次子和幼子玩儿,听了萧清佩过来的通传,便叫人领了两个儿子回避,南姗自去了花厅会见萧清佩,得知萧清佩的来意,南姗问道:“除了专职照料皇上的方院正和刘副院正,别的御医可都去瞧过了?”萧清佩手里捧着个青花玉瓷小手炉,穿着一件白底织锦的羽缎斗篷,一身雍容华贵的公主气派,只眉心有藏不住的焦躁烦恼之意:“都去瞧过母妃了,可他们商量来会诊去,母妃总是不见好转,到现在还发着低热。”南姗沉吟道:“方院正和刘副院正如今只在勤政殿司料皇上,别的宫殿一概不再侍候……”她前阵子生病时,也是先找别的御医诊脉,若非紧急的必要情况,没有人敢去和皇帝抢御医,再说,能在御医院供职的医者,就算不是超一流的妙手圣医,但也绝不是什么垃圾货色呐,怎么会搞不定方惠妃的病症。萧清佩忍不住泣泪道:“那可怎么办。”南 姗也不敢拍着胸口打包票说,我去把两大圣手给你弄过去,毕竟,皇帝现在的身体情况很特殊,勤政殿里不是方院正值班,便是刘副院正守着,现在的勤政殿里时时 刻刻都会留着御医,当下只得安慰道:“五妹妹,现在时气不好,病愈的慢些也是有的,御医院里的御医都是一流圣手,定会让你母妃药到病除的,再有你好生宽慰 照料着,想来你母妃很快便会见好,你先别着急。”萧清佩或许是心中闹火,听了南姗劝慰的话,忍不住眼含泪花冷笑讥讽起来:“都是 患的发热风寒,一样的时气不好,怎的嫂嫂三日不到,便药到病除,而我母妃病了足足五日,却不见半丝好转?这些御医院的御医也是惯会趋炎附势的,指不定是受 了谁的唆使,才不给我母妃好好诊病!”南姗脸色一沉:“五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萧清淮肚里的胆子,宛如吃了增肥药,只丢给南姗俩字儿:“不怕。”南姗:“……”你好直接噢。待晚饭摆上桌子后,南姗强逼着自己吃了大半碗白米粥,在萧清淮殷切的劝食之下,又勉强啃了一个半的素馅儿包子,然后说什么也不想再吃了,萧清淮也只得作罢,饭后消食等待喝药的期间,丹霞低头进屋来报:“启禀太子和太子妃,大公子和二公子想来看望太子妃。”无力伏桌养神的南姗,瞟一眼桌子对面的萧清淮,精神颓废道:“儿子孝心可嘉,吾心甚慰,但二子皆弱,易被染病,实不宜相见,汝乃其父,可否代吾安慰乎?”闻言,萧清淮一句废话也无,果断的放下手中书册,伸脚去穿了鞋,然后长身而起,南姗从桌面伸长脖子,又叮嘱一句:“你裹严实了再出门,别给冻着了。”萧清淮回过头,微微一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的话,你以为我会忘?你老实待着,我一会就回来。”南姗又一脑袋栽回桌子,心里嘤嘤:生病真的好痛苦啊,求速好。过不得片刻,萧清淮便折身而回,告诉南姗事情已搞定,随萧清淮一道回来的,还有一碗热滚滚的汤药,南姗喝药时爱使花招,这一点,萧清淮再清楚不过,遂待药碗不太烫时,便直接开口道:“姗姗,不管你有什么话想说,待你服完了药,你再一次性说个够。”南姗的脸色顿时摆的比药碗还苦——她还什么都没有说,你这架势是防无赖呐你。萧清淮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自顾自地又问道:“你想一气喝完,还是一口一口慢慢喝。”得了开口说话的机会,南姗立即语气幽幽道:“我想看你替我一口一口喝完。”萧清淮认命的叹气:“我就知道,你喝药的时候,压根不能让你说一句话,还是我替你决定吧,长苦不如短苦,自己主动点,不然,我可捏鼻子灌你了!”南姗瞅着近至鼻端的药碗,目光哀怨:“……小五哥,你最近都不疼我了。”居然想拿她当牛一样灌药。萧清淮将药碗边缘压进南姗嘴里,一脸温柔关爱:“乖,等你病好了,我就好好疼你。”南姗:“……”服了退热药,萧清淮将南姗塞回厚厚的被内,给她严严实实地掩好被角,再度摸着她尚高热的额头,道:“你再好好睡一觉,待捂发了汗,热也就退了,我就在隔壁批阅文折,你若是睡不着,可唤我进来说会儿话。”满枕堆着浓丽的黑发,南姗一脸病容地嘱咐道:“那你别熬太晚了。”见萧清淮含笑点头,南姗老老实实地瞌上眼,不过片刻功夫,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夜半深沉,南姗浑身是汗的醒来,虽然一身不舒服的黏腻,脑袋却轻松了许多,只口内稍有些干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床上没有另一半,窗外还呼呼刮着寒风,南姗懒懒地翻了个身,将脸朝向床外,半抬起身子,伸手掀开帐子,有微微的光亮透进门缝。南姗抓了抓濡湿的额头,起身披衣下床,刚将卧房的门拉开,萧清淮的身影已出现在门口。萧清淮一手扶住头发散乱的南姗,嘴里问道:“你怎么自己起来了?”说着话,另一手习惯又自然地摸她额头,拭罢沾了细汗的额温后,萧清淮轻舒了一口气:“这一发了汗,果然不太烫了。”半夜醒来,南姗的神智还有点飘忽,语气呆呆道:“有点渴,想喝水……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不睡?”南姗向最光亮的地方望去,只见长长的桌案上,铺摆着两大摞折子,正有一卷摊开在正中央,砚台上搁着一只笔毫,毫头饱蘸润泽的蓝墨。萧清淮随口道:“我还不困,也就没在意时辰……”说着,冲隔间的另一个方向唤问道:“小包子,什么时辰了?”小包子精神无比的嗓音立刻答道:“回殿下的话,已是四更天了。”南姗立即又看向萧清淮,横眉竖眼地不悦道:“四更天了,我都睡醒一觉了,你还不困?你是铁人做的呐,赶紧收了歇着。”萧清淮将南姗摁下坐好,从暖笼里提溜出一只水壶,倒出两杯温温的白开水,一杯递给南姗,一杯自己喝着:“好好好,听你的,喝了水便去歇着。”☆、第247章大概是心情舒畅、比较利于养病的缘故,有萧清淮无微不至的关怀着,不过短短三天的功夫,南姗便 彻底和发烧感冒说了拜拜,南姗这么快又能畅通无阻的呼吸,萧清淮先生居功至伟,为了表达对他的深深谢意,南姗很自不量力的表示,要将他拦腰搬离地面,若是 可以的话,最好能再原地抡上几圈。用罢午饭正准备歇午觉的萧清淮,听了妻子的天方夜谭,也不嘲笑她,直接欣然应允,还很主动地挪动步子,将高大挺拔的背影交给南姗,施施然笑道:“来吧。”南 姗站在萧清淮背后,将他拦腰抱住,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拔萝卜,只是……拔了半天,萝卜不说根了,连根上的须都不带动的,南姗鼓着青筋爆出的太阳穴,愤 懑了:“你脚底板上长树根了呀你,明知我搬不动你,也不说配合一点,算了,你太重了,不和你玩了,我还是去抱我儿子玩吧。”萧清淮只用两根手指头,便将郁闷落跑的南姗提溜回来,气的他直想笑:“我说,你搬不动我,你就怨我重呐,你怎么不怨你自己力气不够?”被萧清淮用两指揪着耳朵,南姗亦感到很不爽,便斜着眼睛看他:“你明知我决计搬不动你,你还一脸笑呵呵地叫我搬,你又是何居心?”萧清淮拧了拧南姗的耳朵,低声戏谑道:“还不是看你高兴,不想搅了你的兴致……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这还叫不配合你?都什么时辰了,还去抱儿子玩,不知道我离了你,连觉都睡不香,玩什么,赶快给我回来睡午觉……”南姗被丢回锦绣团花的帐子后,又身子活泛地半探出脑袋,对正脱靴子的萧清淮喜滋滋道:“殿下,我们乐乐快要满周岁了哎,唉,终于把他养大了,到了明年春天,他也能满院子乱跑了。”想到小儿子蹒跚学步的小鸭子模样,萧清淮心中一片柔软,伸手揉揉身边南姗的脸蛋,声音醇香郁浓:“周岁是大事,你着手准备吧,除了你想邀请的女眷,我会给你一份名单,你照着上面使人去通传。”南姗也不多问,直接脆生生应道:“嗳。”萧 清淮脱好鞋,将趴在床沿捧腮卖萌的南姗,再度揪回帐子里,将她抱着搂好后,轻声道:“你病才好,闲事莫理,有事叫孙正英替你处理,儿子们那边,自有姑姑悉 心照理,你也放心,你再好好静养几日,一定要把身体调理妥帖了,万万不可留了病根,你病着,我做什么都心烦,你好了,我做什么都心安。”南姗窝在萧清淮温暖宽阔的胸口,心头甜蜜的‘嗯’了一声,又低声脉脉道:“你也是,咱们都要好好的。”太子妃风寒痊愈,东宫上下顿时一阵松快,实在是太子妃生病期间,太子爷一张颠倒众生的美人脸,活生生板成了吓死人的阎王脸,这短短几日,就没有人敢痛快喘气的,如今太子妃身上的寒魔离去,被阎王爷附身的太子,终于又恢复成了正常人,实在是额米豆腐,散在散在。与 东宫终于轻松的气氛不同,景祥宫又开始闹的人仰马翻,缘故不外是,景祥宫之主惠妃娘娘病了,只不过,御医换了一拨又一拨,方惠妃总是不见好转,依旧低烧发 热闹头疼,五日后,方惠妃之女五公主萧清佩怒了,将给亲娘诊治的御医骂了一通,然后顶着凛凛寒意前来见南姗,要求——再换好的御医来。彼时,南姗正陪着次子和幼子玩儿,听了萧清佩过来的通传,便叫人领了两个儿子回避,南姗自去了花厅会见萧清佩,得知萧清佩的来意,南姗问道:“除了专职照料皇上的方院正和刘副院正,别的御医可都去瞧过了?”萧清佩手里捧着个青花玉瓷小手炉,穿着一件白底织锦的羽缎斗篷,一身雍容华贵的公主气派,只眉心有藏不住的焦躁烦恼之意:“都去瞧过母妃了,可他们商量来会诊去,母妃总是不见好转,到现在还发着低热。”南姗沉吟道:“方院正和刘副院正如今只在勤政殿司料皇上,别的宫殿一概不再侍候……”她前阵子生病时,也是先找别的御医诊脉,若非紧急的必要情况,没有人敢去和皇帝抢御医,再说,能在御医院供职的医者,就算不是超一流的妙手圣医,但也绝不是什么垃圾货色呐,怎么会搞不定方惠妃的病症。萧清佩忍不住泣泪道:“那可怎么办。”南 姗也不敢拍着胸口打包票说,我去把两大圣手给你弄过去,毕竟,皇帝现在的身体情况很特殊,勤政殿里不是方院正值班,便是刘副院正守着,现在的勤政殿里时时 刻刻都会留着御医,当下只得安慰道:“五妹妹,现在时气不好,病愈的慢些也是有的,御医院里的御医都是一流圣手,定会让你母妃药到病除的,再有你好生宽慰 照料着,想来你母妃很快便会见好,你先别着急。”萧清佩或许是心中闹火,听了南姗劝慰的话,忍不住眼含泪花冷笑讥讽起来:“都是 患的发热风寒,一样的时气不好,怎的嫂嫂三日不到,便药到病除,而我母妃病了足足五日,却不见半丝好转?这些御医院的御医也是惯会趋炎附势的,指不定是受 了谁的唆使,才不给我母妃好好诊病!”南姗脸色一沉:“五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萧清淮肚里的胆子,宛如吃了增肥药,只丢给南姗俩字儿:“不怕。”南姗:“……”你好直接噢。待晚饭摆上桌子后,南姗强逼着自己吃了大半碗白米粥,在萧清淮殷切的劝食之下,又勉强啃了一个半的素馅儿包子,然后说什么也不想再吃了,萧清淮也只得作罢,饭后消食等待喝药的期间,丹霞低头进屋来报:“启禀太子和太子妃,大公子和二公子想来看望太子妃。”无力伏桌养神的南姗,瞟一眼桌子对面的萧清淮,精神颓废道:“儿子孝心可嘉,吾心甚慰,但二子皆弱,易被染病,实不宜相见,汝乃其父,可否代吾安慰乎?”闻言,萧清淮一句废话也无,果断的放下手中书册,伸脚去穿了鞋,然后长身而起,南姗从桌面伸长脖子,又叮嘱一句:“你裹严实了再出门,别给冻着了。”萧清淮回过头,微微一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的话,你以为我会忘?你老实待着,我一会就回来。”南姗又一脑袋栽回桌子,心里嘤嘤:生病真的好痛苦啊,求速好。过不得片刻,萧清淮便折身而回,告诉南姗事情已搞定,随萧清淮一道回来的,还有一碗热滚滚的汤药,南姗喝药时爱使花招,这一点,萧清淮再清楚不过,遂待药碗不太烫时,便直接开口道:“姗姗,不管你有什么话想说,待你服完了药,你再一次性说个够。”南姗的脸色顿时摆的比药碗还苦——她还什么都没有说,你这架势是防无赖呐你。萧清淮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自顾自地又问道:“你想一气喝完,还是一口一口慢慢喝。”得了开口说话的机会,南姗立即语气幽幽道:“我想看你替我一口一口喝完。”萧清淮认命的叹气:“我就知道,你喝药的时候,压根不能让你说一句话,还是我替你决定吧,长苦不如短苦,自己主动点,不然,我可捏鼻子灌你了!”南姗瞅着近至鼻端的药碗,目光哀怨:“……小五哥,你最近都不疼我了。”居然想拿她当牛一样灌药。萧清淮将药碗边缘压进南姗嘴里,一脸温柔关爱:“乖,等你病好了,我就好好疼你。”南姗:“……”服了退热药,萧清淮将南姗塞回厚厚的被内,给她严严实实地掩好被角,再度摸着她尚高热的额头,道:“你再好好睡一觉,待捂发了汗,热也就退了,我就在隔壁批阅文折,你若是睡不着,可唤我进来说会儿话。”满枕堆着浓丽的黑发,南姗一脸病容地嘱咐道:“那你别熬太晚了。”见萧清淮含笑点头,南姗老老实实地瞌上眼,不过片刻功夫,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夜半深沉,南姗浑身是汗的醒来,虽然一身不舒服的黏腻,脑袋却轻松了许多,只口内稍有些干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床上没有另一半,窗外还呼呼刮着寒风,南姗懒懒地翻了个身,将脸朝向床外,半抬起身子,伸手掀开帐子,有微微的光亮透进门缝。南姗抓了抓濡湿的额头,起身披衣下床,刚将卧房的门拉开,萧清淮的身影已出现在门口。萧清淮一手扶住头发散乱的南姗,嘴里问道:“你怎么自己起来了?”说着话,另一手习惯又自然地摸她额头,拭罢沾了细汗的额温后,萧清淮轻舒了一口气:“这一发了汗,果然不太烫了。”半夜醒来,南姗的神智还有点飘忽,语气呆呆道:“有点渴,想喝水……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不睡?”南姗向最光亮的地方望去,只见长长的桌案上,铺摆着两大摞折子,正有一卷摊开在正中央,砚台上搁着一只笔毫,毫头饱蘸润泽的蓝墨。萧清淮随口道:“我还不困,也就没在意时辰……”说着,冲隔间的另一个方向唤问道:“小包子,什么时辰了?”小包子精神无比的嗓音立刻答道:“回殿下的话,已是四更天了。”南姗立即又看向萧清淮,横眉竖眼地不悦道:“四更天了,我都睡醒一觉了,你还不困?你是铁人做的呐,赶紧收了歇着。”萧清淮将南姗摁下坐好,从暖笼里提溜出一只水壶,倒出两杯温温的白开水,一杯递给南姗,一杯自己喝着:“好好好,听你的,喝了水便去歇着。”☆、第247章大概是心情舒畅、比较利于养病的缘故,有萧清淮无微不至的关怀着,不过短短三天的功夫,南姗便 彻底和发烧感冒说了拜拜,南姗这么快又能畅通无阻的呼吸,萧清淮先生居功至伟,为了表达对他的深深谢意,南姗很自不量力的表示,要将他拦腰搬离地面,若是 可以的话,最好能再原地抡上几圈。用罢午饭正准备歇午觉的萧清淮,听了妻子的天方夜谭,也不嘲笑她,直接欣然应允,还很主动地挪动步子,将高大挺拔的背影交给南姗,施施然笑道:“来吧。”南 姗站在萧清淮背后,将他拦腰抱住,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拔萝卜,只是……拔了半天,萝卜不说根了,连根上的须都不带动的,南姗鼓着青筋爆出的太阳穴,愤 懑了:“你脚底板上长树根了呀你,明知我搬不动你,也不说配合一点,算了,你太重了,不和你玩了,我还是去抱我儿子玩吧。”萧清淮只用两根手指头,便将郁闷落跑的南姗提溜回来,气的他直想笑:“我说,你搬不动我,你就怨我重呐,你怎么不怨你自己力气不够?”被萧清淮用两指揪着耳朵,南姗亦感到很不爽,便斜着眼睛看他:“你明知我决计搬不动你,你还一脸笑呵呵地叫我搬,你又是何居心?”萧清淮拧了拧南姗的耳朵,低声戏谑道:“还不是看你高兴,不想搅了你的兴致……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这还叫不配合你?都什么时辰了,还去抱儿子玩,不知道我离了你,连觉都睡不香,玩什么,赶快给我回来睡午觉……”南姗被丢回锦绣团花的帐子后,又身子活泛地半探出脑袋,对正脱靴子的萧清淮喜滋滋道:“殿下,我们乐乐快要满周岁了哎,唉,终于把他养大了,到了明年春天,他也能满院子乱跑了。”想到小儿子蹒跚学步的小鸭子模样,萧清淮心中一片柔软,伸手揉揉身边南姗的脸蛋,声音醇香郁浓:“周岁是大事,你着手准备吧,除了你想邀请的女眷,我会给你一份名单,你照着上面使人去通传。”南姗也不多问,直接脆生生应道:“嗳。”萧 清淮脱好鞋,将趴在床沿捧腮卖萌的南姗,再度揪回帐子里,将她抱着搂好后,轻声道:“你病才好,闲事莫理,有事叫孙正英替你处理,儿子们那边,自有姑姑悉 心照理,你也放心,你再好好静养几日,一定要把身体调理妥帖了,万万不可留了病根,你病着,我做什么都心烦,你好了,我做什么都心安。”南姗窝在萧清淮温暖宽阔的胸口,心头甜蜜的‘嗯’了一声,又低声脉脉道:“你也是,咱们都要好好的。”太子妃风寒痊愈,东宫上下顿时一阵松快,实在是太子妃生病期间,太子爷一张颠倒众生的美人脸,活生生板成了吓死人的阎王脸,这短短几日,就没有人敢痛快喘气的,如今太子妃身上的寒魔离去,被阎王爷附身的太子,终于又恢复成了正常人,实在是额米豆腐,散在散在。与 东宫终于轻松的气氛不同,景祥宫又开始闹的人仰马翻,缘故不外是,景祥宫之主惠妃娘娘病了,只不过,御医换了一拨又一拨,方惠妃总是不见好转,依旧低烧发 热闹头疼,五日后,方惠妃之女五公主萧清佩怒了,将给亲娘诊治的御医骂了一通,然后顶着凛凛寒意前来见南姗,要求——再换好的御医来。彼时,南姗正陪着次子和幼子玩儿,听了萧清佩过来的通传,便叫人领了两个儿子回避,南姗自去了花厅会见萧清佩,得知萧清佩的来意,南姗问道:“除了专职照料皇上的方院正和刘副院正,别的御医可都去瞧过了?”萧清佩手里捧着个青花玉瓷小手炉,穿着一件白底织锦的羽缎斗篷,一身雍容华贵的公主气派,只眉心有藏不住的焦躁烦恼之意:“都去瞧过母妃了,可他们商量来会诊去,母妃总是不见好转,到现在还发着低热。”南姗沉吟道:“方院正和刘副院正如今只在勤政殿司料皇上,别的宫殿一概不再侍候……”她前阵子生病时,也是先找别的御医诊脉,若非紧急的必要情况,没有人敢去和皇帝抢御医,再说,能在御医院供职的医者,就算不是超一流的妙手圣医,但也绝不是什么垃圾货色呐,怎么会搞不定方惠妃的病症。萧清佩忍不住泣泪道:“那可怎么办。”南 姗也不敢拍着胸口打包票说,我去把两大圣手给你弄过去,毕竟,皇帝现在的身体情况很特殊,勤政殿里不是方院正值班,便是刘副院正守着,现在的勤政殿里时时 刻刻都会留着御医,当下只得安慰道:“五妹妹,现在时气不好,病愈的慢些也是有的,御医院里的御医都是一流圣手,定会让你母妃药到病除的,再有你好生宽慰 照料着,想来你母妃很快便会见好,你先别着急。”萧清佩或许是心中闹火,听了南姗劝慰的话,忍不住眼含泪花冷笑讥讽起来:“都是 患的发热风寒,一样的时气不好,怎的嫂嫂三日不到,便药到病除,而我母妃病了足足五日,却不见半丝好转?这些御医院的御医也是惯会趋炎附势的,指不定是受 了谁的唆使,才不给我母妃好好诊病!”南姗脸色一沉:“五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萧清淮肚里的胆子,宛如吃了增肥药,只丢给南姗俩字儿:“不怕。”南姗:“……”你好直接噢。待晚饭摆上桌子后,南姗强逼着自己吃了大半碗白米粥,在萧清淮殷切的劝食之下,又勉强啃了一个半的素馅儿包子,然后说什么也不想再吃了,萧清淮也只得作罢,饭后消食等待喝药的期间,丹霞低头进屋来报:“启禀太子和太子妃,大公子和二公子想来看望太子妃。”无力伏桌养神的南姗,瞟一眼桌子对面的萧清淮,精神颓废道:“儿子孝心可嘉,吾心甚慰,但二子皆弱,易被染病,实不宜相见,汝乃其父,可否代吾安慰乎?”闻言,萧清淮一句废话也无,果断的放下手中书册,伸脚去穿了鞋,然后长身而起,南姗从桌面伸长脖子,又叮嘱一句:“你裹严实了再出门,别给冻着了。”萧清淮回过头,微微一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的话,你以为我会忘?你老实待着,我一会就回来。”南姗又一脑袋栽回桌子,心里嘤嘤:生病真的好痛苦啊,求速好。过不得片刻,萧清淮便折身而回,告诉南姗事情已搞定,随萧清淮一道回来的,还有一碗热滚滚的汤药,南姗喝药时爱使花招,这一点,萧清淮再清楚不过,遂待药碗不太烫时,便直接开口道:“姗姗,不管你有什么话想说,待你服完了药,你再一次性说个够。”南姗的脸色顿时摆的比药碗还苦——她还什么都没有说,你这架势是防无赖呐你。萧清淮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自顾自地又问道:“你想一气喝完,还是一口一口慢慢喝。”得了开口说话的机会,南姗立即语气幽幽道:“我想看你替我一口一口喝完。”萧清淮认命的叹气:“我就知道,你喝药的时候,压根不能让你说一句话,还是我替你决定吧,长苦不如短苦,自己主动点,不然,我可捏鼻子灌你了!”南姗瞅着近至鼻端的药碗,目光哀怨:“……小五哥,你最近都不疼我了。”居然想拿她当牛一样灌药。萧清淮将药碗边缘压进南姗嘴里,一脸温柔关爱:“乖,等你病好了,我就好好疼你。”南姗:“……”服了退热药,萧清淮将南姗塞回厚厚的被内,给她严严实实地掩好被角,再度摸着她尚高热的额头,道:“你再好好睡一觉,待捂发了汗,热也就退了,我就在隔壁批阅文折,你若是睡不着,可唤我进来说会儿话。”满枕堆着浓丽的黑发,南姗一脸病容地嘱咐道:“那你别熬太晚了。”见萧清淮含笑点头,南姗老老实实地瞌上眼,不过片刻功夫,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夜半深沉,南姗浑身是汗的醒来,虽然一身不舒服的黏腻,脑袋却轻松了许多,只口内稍有些干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床上没有另一半,窗外还呼呼刮着寒风,南姗懒懒地翻了个身,将脸朝向床外,半抬起身子,伸手掀开帐子,有微微的光亮透进门缝。南姗抓了抓濡湿的额头,起身披衣下床,刚将卧房的门拉开,萧清淮的身影已出现在门口。萧清淮一手扶住头发散乱的南姗,嘴里问道:“你怎么自己起来了?”说着话,另一手习惯又自然地摸她额头,拭罢沾了细汗的额温后,萧清淮轻舒了一口气:“这一发了汗,果然不太烫了。”半夜醒来,南姗的神智还有点飘忽,语气呆呆道:“有点渴,想喝水……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不睡?”南姗向最光亮的地方望去,只见长长的桌案上,铺摆着两大摞折子,正有一卷摊开在正中央,砚台上搁着一只笔毫,毫头饱蘸润泽的蓝墨。萧清淮随口道:“我还不困,也就没在意时辰……”说着,冲隔间的另一个方向唤问道:“小包子,什么时辰了?”小包子精神无比的嗓音立刻答道:“回殿下的话,已是四更天了。”南姗立即又看向萧清淮,横眉竖眼地不悦道:“四更天了,我都睡醒一觉了,你还不困?你是铁人做的呐,赶紧收了歇着。”萧清淮将南姗摁下坐好,从暖笼里提溜出一只水壶,倒出两杯温温的白开水,一杯递给南姗,一杯自己喝着:“好好好,听你的,喝了水便去歇着。”☆、第247章大概是心情舒畅、比较利于养病的缘故,有萧清淮无微不至的关怀着,不过短短三天的功夫,南姗便 彻底和发烧感冒说了拜拜,南姗这么快又能畅通无阻的呼吸,萧清淮先生居功至伟,为了表达对他的深深谢意,南姗很自不量力的表示,要将他拦腰搬离地面,若是 可以的话,最好能再原地抡上几圈。用罢午饭正准备歇午觉的萧清淮,听了妻子的天方夜谭,也不嘲笑她,直接欣然应允,还很主动地挪动步子,将高大挺拔的背影交给南姗,施施然笑道:“来吧。”南 姗站在萧清淮背后,将他拦腰抱住,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拔萝卜,只是……拔了半天,萝卜不说根了,连根上的须都不带动的,南姗鼓着青筋爆出的太阳穴,愤 懑了:“你脚底板上长树根了呀你,明知我搬不动你,也不说配合一点,算了,你太重了,不和你玩了,我还是去抱我儿子玩吧。”萧清淮只用两根手指头,便将郁闷落跑的南姗提溜回来,气的他直想笑:“我说,你搬不动我,你就怨我重呐,你怎么不怨你自己力气不够?”被萧清淮用两指揪着耳朵,南姗亦感到很不爽,便斜着眼睛看他:“你明知我决计搬不动你,你还一脸笑呵呵地叫我搬,你又是何居心?”萧清淮拧了拧南姗的耳朵,低声戏谑道:“还不是看你高兴,不想搅了你的兴致……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这还叫不配合你?都什么时辰了,还去抱儿子玩,不知道我离了你,连觉都睡不香,玩什么,赶快给我回来睡午觉……”南姗被丢回锦绣团花的帐子后,又身子活泛地半探出脑袋,对正脱靴子的萧清淮喜滋滋道:“殿下,我们乐乐快要满周岁了哎,唉,终于把他养大了,到了明年春天,他也能满院子乱跑了。”想到小儿子蹒跚学步的小鸭子模样,萧清淮心中一片柔软,伸手揉揉身边南姗的脸蛋,声音醇香郁浓:“周岁是大事,你着手准备吧,除了你想邀请的女眷,我会给你一份名单,你照着上面使人去通传。”南姗也不多问,直接脆生生应道:“嗳。”萧 清淮脱好鞋,将趴在床沿捧腮卖萌的南姗,再度揪回帐子里,将她抱着搂好后,轻声道:“你病才好,闲事莫理,有事叫孙正英替你处理,儿子们那边,自有姑姑悉 心照理,你也放心,你再好好静养几日,一定要把身体调理妥帖了,万万不可留了病根,你病着,我做什么都心烦,你好了,我做什么都心安。”南姗窝在萧清淮温暖宽阔的胸口,心头甜蜜的‘嗯’了一声,又低声脉脉道:“你也是,咱们都要好好的。”太子妃风寒痊愈,东宫上下顿时一阵松快,实在是太子妃生病期间,太子爷一张颠倒众生的美人脸,活生生板成了吓死人的阎王脸,这短短几日,就没有人敢痛快喘气的,如今太子妃身上的寒魔离去,被阎王爷附身的太子,终于又恢复成了正常人,实在是额米豆腐,散在散在。与 东宫终于轻松的气氛不同,景祥宫又开始闹的人仰马翻,缘故不外是,景祥宫之主惠妃娘娘病了,只不过,御医换了一拨又一拨,方惠妃总是不见好转,依旧低烧发 热闹头疼,五日后,方惠妃之女五公主萧清佩怒了,将给亲娘诊治的御医骂了一通,然后顶着凛凛寒意前来见南姗,要求——再换好的御医来。彼时,南姗正陪着次子和幼子玩儿,听了萧清佩过来的通传,便叫人领了两个儿子回避,南姗自去了花厅会见萧清佩,得知萧清佩的来意,南姗问道:“除了专职照料皇上的方院正和刘副院正,别的御医可都去瞧过了?”萧清佩手里捧着个青花玉瓷小手炉,穿着一件白底织锦的羽缎斗篷,一身雍容华贵的公主气派,只眉心有藏不住的焦躁烦恼之意:“都去瞧过母妃了,可他们商量来会诊去,母妃总是不见好转,到现在还发着低热。”南姗沉吟道:“方院正和刘副院正如今只在勤政殿司料皇上,别的宫殿一概不再侍候……”她前阵子生病时,也是先找别的御医诊脉,若非紧急的必要情况,没有人敢去和皇帝抢御医,再说,能在御医院供职的医者,就算不是超一流的妙手圣医,但也绝不是什么垃圾货色呐,怎么会搞不定方惠妃的病症。萧清佩忍不住泣泪道:“那可怎么办。”南 姗也不敢拍着胸口打包票说,我去把两大圣手给你弄过去,毕竟,皇帝现在的身体情况很特殊,勤政殿里不是方院正值班,便是刘副院正守着,现在的勤政殿里时时 刻刻都会留着御医,当下只得安慰道:“五妹妹,现在时气不好,病愈的慢些也是有的,御医院里的御医都是一流圣手,定会让你母妃药到病除的,再有你好生宽慰 照料着,想来你母妃很快便会见好,你先别着急。”萧清佩或许是心中闹火,听了南姗劝慰的话,忍不住眼含泪花冷笑讥讽起来:“都是 患的发热风寒,一样的时气不好,怎的嫂嫂三日不到,便药到病除,而我母妃病了足足五日,却不见半丝好转?这些御医院的御医也是惯会趋炎附势的,指不定是受 了谁的唆使,才不给我母妃好好诊病!”南姗脸色一沉:“五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