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蕴感觉到身旁的人气息平稳绵长,而她心如鹿撞。她默念许多遍,言多必失弄巧成拙。
厉荆深没有追问,让她得以片刻的放松,他的另一个问题却又朝她抛来,“你被绑架是在什么时候?”
她惊讶这个人今天的思维怎么总是让她跟不上,但这个问题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她据实回答:“五年前的冬天,十一月前后。我不知道具体的日子,是家里人告诉我的。”
厉荆深:“2012年?”
“嗯。”
厉荆深又没有作声了,她这次感到奇怪,他的身上倏地蔓延出一种与以往都不相同的沉默。
随后她又躺进了他怀里。
孟蕴这样被抱着,又没有跟他做那种事,感到有些陌生和不自在。她睁着眼,目光穿过均匀充斥在房间的黑暗,看向天花板那盏隐约可见白色的灯。
以前,她刚醒来的时候,孟家的人和医生都认为她在那一年多里,被绑匪磨虐身心,有隐晦的意思是说她还被性.侵过,考虑到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并没有做那方面的检查。
等她从昏迷中清醒,也错过了检查的时机。
可她一直觉得自己身上除了脑部伤之外没有异常,又可能是没有记忆的原因,所以并没有当一回事,也觉得是他们人云亦云。空口白牙,很难让她相信他们的话。
后来遇见厉荆深,她就开始有点在意那段过去了。
偶尔记起来,会想东想西,如果她确实遭受过那些,不知他会不会介意?
她心念微动,如果她在那段时间里,是跟厉荆深待在一起里,那不就可以推翻那些毫无根据的说辞?
医生也曾说过她的情况比较复杂,因为是从一开始的全部记忆丧失,到最后独独记不起来某段时间的记忆。完全失忆可百分百确诊为,是因脑部受重创,严重颅内出血引起的失忆。只能说选择性失忆,很有可能是心因性失忆症,也就是心理原因导致。
万一她是个例,并不是心因性失忆,而是其它极少数的病症呢?
再说了,就算心理受创也并不能一口咬定她是被绑匪如何如何了,毕竟她除了头没什么外伤,这实在说不过去。
孟蕴寄希望于厉荆深,“在我忘记的那段时间里,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厉荆深像捻羽毛一样,手指在她的手臂上触碰来触碰去,听后手指明显的顿了一下,他开口:“忘记了,应该是天气还不大暖和的时候。”
不大暖和?她被绑架的时候,就是不大暖和的时候。
孟蕴同时也从他话里注意到了一件事,她以前和厉荆深似乎并没有什么感情,她连他离开的时间都记不清,而且,照厉胤齐的年纪算来,她记得那孩子是十一月二十号左右的生日,跟她出事的时间相差不多……
“我们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
厉荆深在失神中,突然被她这个问题强行拉回注意力,声音有几分低沉温凉:“嗯?上次不是告诉过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