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轻飘飘的两个字,分量有多重,可能只有听的人自己心里有数了。
厉姝这辈子,遇到的能让她讲不出话来的事少之又少。在法庭上敏锐的思辨能力,这么多年积攒的口舌功夫,这一刻全都还回去了似的。
厉姝犹然不信,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你少糊弄人。”
厉荆深冷静卓然的坐在大班台后看着厉姝,不再发言。话他只说一遍,她不相信也得相信。
偌大的办公室里,听不见城市车水马龙的嘈杂。
厉姝渐渐接受了事实,胸膛因为情绪激动而上下起伏。
她真是要控制不住这手了,看着大班台上的文件夹就想抄起来往厉荆深脑袋上扔去。
“你之前为什么不说?”厉姝沉着嗓子几乎是吼出来的,中气十足。
“说了有什么用?”厉荆深处变不惊,语气也是一派淡然。
虽然知道他向来就是这个样子,但厉姝看了还是来气。
“没用那你现在告诉我干嘛?亏你当初看着我想把你孩子的妈诓来当儿媳妇还能面不改色,你说说你这人……”她语气激动,抬起来指着厉荆深的手指直颤,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厉荆深懒得解释,个中复杂,跟她理不清楚。
看着他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厉姝那个气!
她就说为什么厉荆深对孟蕴那么死心眼,连她亲自看上的人都要抢,不是混账是什么?
如果孟蕴是厉胤齐的亲生母亲的话,那她之前所有的疑问都迎刃而解了——孟蕴给他生过孩子,他不愿就这么算了,能理解,结婚也顾忌老太爷利用她,依然能理解。
“那你这么多年干嘛去了呢,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孟蕴?”厉姝真真是平静不下来,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冒出头绪,“还有,我没算错的话,孟蕴给你的生孩子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
虽说现代社会仍然有此种早婚早育的情况存在,但厉姝是不支持的。她更有疑问,这两个人是因何缘故有了厉胤齐,又是为何而分开?
而厉荆深显然只是想让厉姝知道这个事,并没有打算将他和孟蕴所有的事和盘托出的打算。
“那些都是我和她的事。”
厉姝被堵得接不上话,敢情他就只是通知自己一声,并没有解释前因后果的打算?
她短时间内消化不了这事,一把拎起自己的包,有点负气的意思:“行,你和她的事,我不多过问。”
毕竟这是自己亲姑姑,帮事业又帮忙带孩子,厉荆深尊敬她也重视她,最终松了口说:“姑母,前前后后事情复杂,我也还在调查以前的事,一时半会儿跟您讲不清楚。等什么时候合适了,我会好好跟您说。”
厉姝很吃这一套,气消了那么一点。听他的意思,有些事情他都还没搞清楚。
过了小半会儿,她在沉默中叹了口气,挥挥手,算是给双方台阶下,讲道理说:“我也没逼你。就希望你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办,人家孩子都给你生了,总不能连个名分都没有……”
她说着说着想起什么,嘀咕一句:“结了婚日子也不一定安生。”
厉姝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主,目前厉家分两派,就只有她是站厉荆深这边的。薛清澜膝下的子女,也是自己的侄子侄女,她也没想让他们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