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姑气得脸色铁青的时候, 端坐在圆凳上的月桥淡然的开口了:“秦姑, 退下!”
月姑娘说话从来都是如轻风细雨拂过人心, 此时难得的带上了一缕威严, 然本来气得发抖的秦姑下意识一怔, 随后弓了弓身, 退到了后面。
“你这是什么意思?”鸢姨娘瞪着两条细长的眉眼,质问着好像有点变化, 有好似没有变化的月桥, 一股说不出的咯噔好像在心里闪过, 但此行对鸢姨娘来说, 那就是站在了庶母的身份上, 过来看着这个从前让她羡慕嫉妒的女子是如何在她面前卑躬屈膝的, 因此,心里那丝不安下意识被她给忽略了。
因此, 鸢姨娘冷笑一声, 不屑的撇开了眼:“我劝你还是别玩心眼子了, 你那些小把戏我早就一清二楚, 虽然你有些手段,但是在我的眼里却是不值一提。”
虽说旁人都说这月夫人的手段高明, 连老夫人、大夫人和其他几位夫人在她跟前都没讨到好, 但在鸢姨娘看来。
不过是这些人太蠢罢了。
他们谁人的身份不比那月氏高处一大截,却为何屡屡被月氏压, 还不是明明有身份却不知道用, 只要抬出身份出来, 用长辈的身份压她一压,便是她有通天的气焰也使不出来,她以前当丫头的时候,不止见了多少被婆婆们给压得一辈子都出了不头的新妇,怎么轮到这里却不行了,不过是这些人自持身份,不懂利用罢了。
既然这些人不用,那她便用了。
莺歌院的下人们被他这嚣张的气焰给气得满脸通红,但没有主子的命令,他们也只敢在边上站着瞪着那一群人而不敢出头。
反倒是鸢姨娘带来的全都面带讥笑,不屑的看着这莺歌院的人,瞬间便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在这种氛围里,月桥从淡蓝色的宽袖里抽出了一张白色的绣帕,那帕子上绣着两只精巧的花骨朵,她动作轻柔的擦了擦手,等把十根修长白嫩得可入画的纤细手指一一擦拭了下,这才把绣帕放到了案上,轻轻捻了捻下摆,从容的站了起来。
她从案后步出出来,施施然的长裙拖拽着划过精致的地毯,犹如在山林间闲适的游走一般,一步一步犹如山中精灵,丛花仙子,淡然优雅,却自带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让人不敢小瞧,反倒是方才闯入院子里的鸢姨娘的人却不自觉的往后退,鸢姨娘脸上也是一变,但到底强撑着不敢如下人一般凭着知觉退后。
退一步,那便是在这月氏跟前认输了。
“你...你做什么?”
月桥已经走到了她们面前,她比鸢姨娘高,此刻只稍稍倾了倾身,便有一股从上到下藐视的意味,月桥一下笑了起来,眉眼俱开,鸢姨娘从未见过她笑,此时却有一股心凉的感觉从心底冒了上来,随后,她的脸颊一痛。
“啪”的一声在整个院子炸开。
鸢姨娘还是呆呆的模样,但她身后带来的下人们却是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喊道:
“姨娘。”
“姨娘。”
在下人们的惊呼声里,鸢姨娘这才反应过来,一下捂着脸,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你,你竟然敢打我?”
这..这个月氏是疯了不成,竟然敢打她?她知道她是谁吗?
“打你?”月桥摇摇头,随后整个人一下就变了,手臂一下抬起,“嘭”的一声打在了鸢姨娘身上,随后不止双手被用上了,连脚都用上了,直接把鸢姨娘给揍了一顿。
“啊!”鸢姨娘拼命抵抗,但她的力气被月桥完全压制,只能被压着毫无反抗之力。
到这会鸢姨娘终于怕了,她赶紧到自己浑身上下都痛,除了喊叫以外却都做不了别的,只红着眼眶咬牙切齿的看着带来的一堆人:“你们都是废物,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姨娘。”
“姨娘。”
下人们又惊又怒,踌蹴着准备上前,但被月桥一瞪眼又怂了起来,也是这会才想起,这月桥可是少夫人,是这莺歌院的主人,她们这些做奴婢的若是碰着她,只怕是讨不到好的?
想到这儿,也有机灵的下人转身跑了出去,临走前还丢下一句:“姨娘,我去找大老爷过来。”这话似乎也是变相的提醒月桥鸢姨娘是大老爷的人,若是鸢姨娘真出了什么事,只怕大老爷不会放过她的。
被这些下人给弄得又急又痛的鸢姨娘恨极,但现在形势比人强,便不敢继续强撑,在挨了几拳后便要跑,但被眼疾手快的月桥给一把扯住了长发,瞬间,鸢姨娘本就松垮的发丝顿时披散了开来,却又发出了一股钻心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