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寻真带着蒋婼芸来到一处僻静亭中, 左右将婢女丫鬟屏退下去, 道“婼芸,到底怎么回事”
“表姐”蒋婼芸表情撑不住委屈起来,眼眶又红了,“苏月琪自尽是、是因为我”
褚寻真闻言一惊, 拉过她手问“怎么会是因为你外祖母不是因为苏月琪才被气病吗是不是她做了什么事情”
蒋婼芸抹抹眼角道“她、她是做了些事情。”
“祖母想要给苏月琪寻一门亲事,但苏月琪不愿意, 哭得要死要活, 竟然还去纠缠二叔叔,表姐,你也知晓我向来不喜欢她, 瞧着柔柔弱弱,其实却颇有心机”
“苏月琪刚来府上时, 我也对她好过,可表姐你知道, 为什么后来我就这般厌恶她了吗”蒋婼芸咬紧下唇道。
“为什么”褚寻真拍拍她手。
“未和爹爹去毫都前, 爹爹和二叔叔带我们去温泉庄子里玩儿, 温泉庄子在山上, 当时我带着苏月琪偷偷溜了出来, 想采些山上花回去,但谁知”
蒋婼芸吸了吸鼻子道“谁知却遇到两个上山打猎农户, 我和苏月琪身边未带着下人, 那两个农户见苏月琪生得貌美就想”
褚寻真拉着蒋婼芸手一紧“这件事情, 你怎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之后呢”
“我本来可以跑回去求救,但当时被吓傻了,苏月琪又紧拉着我手不放,她、她在那两个农户过来时,竟然将我给推了出去”
似是想到当时情景,蒋婼芸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褚寻真倏地站起,面容冷下来,转身要走,蒋婼芸将她拉住,急忙说“表姐,后来没事,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时候恰巧有另外一拨人经过,将他们给吓走了。”
蒋婼芸话语简单,却道不尽当时危险,她当时年纪才多大,也不知道会被吓成什么样子。
褚寻真被蒋婼芸拉着,又重新坐了下来,蹙眉道“你回去后,难道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舅舅他们”
若是告诉了,苏月琪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再被允许留在蒋府。
蒋婼芸擦擦眼泪道“我想着要告诉爹和二叔叔,可是,苏月琪当时跪在我面前,求我不要把这件事情给说出去,我又不是软性子人,更何况她之前推我出去为求自保,我肯定不同意”
“但是她、她竟然从头上拔下珠钗,抵在脖子上以死相逼,说我要是将此事告知他人,她会立即去死,到时候我身上就背负了一条人命,是我害死了她”
褚寻真心疼抱住蒋婼芸。
蒋婼芸接着道“我那时候年纪又还不大,被她给唬住了,回去后便只说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下来,才将衣服给弄脏乱了些”
“之后,我便疏远了苏月琪,再之后,就是随爹爹去往了毫都。”
褚寻真道“所以,苏月琪现在自尽,是因为你将此事给说了出来”
蒋婼芸点头,皱眉说“祖母要为她安排婚事,她不愿意,我知道她对二叔叔没安好心,想着她会不会用些手段留在府中,甚至用手段留在二叔叔身边,果然,没几天被我逮到了她暗中要用药”
“用药给舅舅吗”褚寻真面色不虞起来。
“没错,我当即便将她拉到了祖母面前,但苏月琪不承认,说我一向不喜欢她,在污蔑她。”
蒋婼芸道“我被气口不择言,就将当年事情脱口而出,说蒋府不能再留她,祖母当然盛怒,要将苏月琪赶出府去时,苏月琪她、她就撞柱子了”
“她竟然真敢自尽”
蒋婼芸不由得抓紧褚寻真手臂,道“表姐,你没瞧见她满脸血如果她死了,是不是就因为我才”
“不是。”
褚寻真斩钉截铁道“她死,是她自己作孽,咎由自取,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虽然不想恶意猜测,但当时那种情况下,外祖母要将她赶出府去,这种办法,又何尝不是脱身之法。”
蒋婼芸喃喃道“苏月琪,难道对自己这般狠吗”
褚寻真略微思索,问道“她当时撞柱子,是有人及时将她拉开吗”
“嗯,是苏月琪身边婢女,叫鸢儿。”蒋婼芸道。
褚寻真点头,宽慰她说“既然你已经将此事说出来,她也已经寻过一次死,此后,苏月琪便再也不能用死来威胁你,她再寻死就与你没有任何关联,不必怕她。”
蒋婼芸用力抹干眼泪,道“好,表姐,我听你。”
褚寻真道“再者,我想,苏月琪也不一定会有勇气死第二次。”
这边,蒋婼芸将自己心中纠结事情与褚寻真说出,屋内,蒋老夫人也将事情告知给蒋红蓉。
蒋红蓉当即气道“苏月琪不是没死吗没死就好,等她痊愈后,再不能留在蒋府了,她不愿意嫁人就不嫁,也省浪费您老一番心意,狼心狗肺东西。”
蒋老夫人叹了一声,满面愁容“我原先只以为她对胜雪执念太深,你也知晓,慧言大师和普函住持给胜雪批八字”
“所以,胜雪没有娶妻念头,我也不能去祸害别姑娘。”
“至于将苏月琪许配给胜雪,不说胜雪愿不愿意,我和你爹也是想都没有想过,不谈八字批命,她也不适合胜雪。”
蒋红蓉深以为然“阿雪对她也没有任何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