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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哭成个泪人自然是有代价的。
第二日起来之后, 席向晚对着镜中自己肿成了核桃的眼睛无语凝噎。
替她挽着头发的碧兰也很是无奈, “夫人,您昨晚是怎么了,竟哭成这样?”
席向晚支颐靠在妆奁前, 虽说后半夜睡得不错, 但还是有些精神恹恹, “没什么,我做了个噩梦。宁端一早就出去了?”
答话的是翠羽, “是,夫人。大人天刚亮就走了,宫中来人唤的。”
席向晚一想便也猜到八成是樊家的幺蛾子。樊子期一安全回到岭南,那必然就是樊家和宣武帝的冲动完全爆发的瞬间。
而这问题就在于, 樊子期究竟能不能活着抵达岭南地界, 而在这期间, 樊旭海又究竟要大张旗鼓地为了谋反做些什么准备了。
明日就是席向晚回门的日子,其余别的倒是不用她操心,钱管家拍着胸口保证他会将要带回席府的东西一应俱全地准备好。
只是梦里席元坤提到曾祖父留下来的箱子, 仍旧让席向晚心中有些放心不下, 只等着回门时去问问席老夫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若真有这些, 怎么她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有听说过?
思索着这些事情用完早饭之后,席向晚还没想出个头绪来,钱管家便来报说有人求见。
“姚老先生?”席向晚扬眉道, “先生年纪大了, 在外头等不好, 快请他去正厅,我这就过去。”
“是。”钱管家应声去了。
席向晚思量自己如今是当家主母,面上清汤寡水的不好,让碧兰给自己描了眉之后才去正厅,姚老先生正将喝了一口的茶盏放下,见到席向晚到来,他早有准备地起身行礼。
席向晚连忙摆手,“姚老先生请不要多礼了,晚辈受不起。”
姚老先生的岁数很大了,虽然看着精神矍铄,但毕竟是和高祖一个岁数的人,与席向晚不知道差了多少个辈分,她怎么敢堂而皇之受这位的礼。
姚老先生颤颤巍巍站直身体,缓声道,“宁夫人,我原本是想先送拜帖,等过一日再来登门拜访的,只是思来想去,始终觉得时间紧迫,才贸然今日求见,虽宁大人不在府中,老朽有一二言不知道能否托夫人转达?”
席向晚颔首,示意翠羽过去扶着老先生坐下,才道,“老先生要找我夫君说的,是不是和那枚印章有关系?”
宁端是带了一张印有那玉印底下刻印的纸去寻的姚老先生,恐怕这位学识渊博的老先生已经从中发现了什么。
“宁夫人知道?”姚老先生松了口气,“这就更好了,请夫人听我细细说来——这印章,恐是从前朝流传下来的。”
连着昨夜梦里和现在听见前朝两个字,席向晚心中微微一动。
“那图案虽说如今已经见不到了,那却不是因为没有人用,而是因为大庆立国之后,和前朝有关的东西自然而然就没有人会去使用了。”姚老先生从袖中取出折叠好的一张纸递给身边的翠羽,“宁夫人请看,这是我从前朝的记载中寻到的另外一些印章。”
席向晚接过翠羽递来的纸,细细扫过上头是用笔画出的几列图形,点头道,“这些确实和我那枚印章上的十分相似,但又有不同之处。”
姚老先生叹着气道,“这是前朝皇族的私印,皇族中人各有一枚,上头的印信各不相同,代表的是不同皇族中人的身份,便如同玉玺一样,一种一个,没有人敢于造假的。”
席向晚动作一顿,她将纸放到手边,朝姚老先生一笑,“或许是先生认错了。”
“宁夫人此言差矣。”姚老先生却十分认真地反驳了她,摆出一幅老学究的模样解释道,“每个印章的不同也是有迹可循的。有的巧妙地将名讳融入其中,又或者是排行的数字,您若是细看那张纸便能辨别出来许多前朝末代皇族中的人。宁大人送来的那一枚印章,我已经找到是属于谁人的了。”
席向晚仍旧含笑望着姚老先生,等待着他将谜底一一揭晓。
“前朝的最后一任皇帝启帝行事暴虐,民不聊生,他的儿子们因为一件小事惹他不快便被褫夺身份的都有两人,可唯独有一个人对于他来说是例外的。”姚老先生像是说书般地娓娓道来,“那是他的一个女儿,宝令公主。”
席向晚又朝手边那张满是印信的纸上扫了一眼。
她出生的时候,前朝的事已经几乎没有人提起了,最多也就是从史书中看过一些讲述前朝最后一任皇帝劣迹斑斑天人公愤的例子,并没有听说过宝令公主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