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帝笑了笑,“你妹妹和宁端没事。”
席元衡一惊,立刻抬眼,“陛下何以如此肯定?”
“朕就是知道。”宣武帝耍赖似的一扬眉毛,他道,“你如今也算是朕的半个心腹了,难道还不知道朕最喜欢用的是哪一招?”
席元衡愣了一会儿,才试探道,“韬光养晦?”
宣武帝随手捡了个桌边的小玩意儿扔他,“朕现在是皇帝了,还韬什么光养什么晦!”
席元衡脑袋一偏便躲了过去,思虑半晌,恍然点头,“臣明白了。”
“明白就好。”宣武帝一幅孺子可教的表情点了点头,“那你现在回头去追皇姑母,还来得及赶上。”
席元衡领命正要转身走,宣武帝又补充道,“别叫她发现你了,知道吗?”
“是。”
席元衡立刻掉头就去调了人手不远不近地坠在了嵩阳的身后,发现她果然是带人直奔城外,去往差点射到钱管家脑袋上那一封信上写的地点。
要查宁端和席向晚究竟是如何不见的,这确实也是最适合的起步点了。
席元衡悄悄隔着一段距离追在大长公主府众人之后,一日不到的功夫跑了好几个地方,还没见到宁端或者席向晚的一根头发,反倒是发现了除了他之外,还有一批人在附近留下过痕迹,看起来还十分新鲜。
席元衡疑惑地低头检查周围那些几乎看不出来的枝叶折断处,判断出有一批人似乎几个时辰前刚刚从这里经过,身上还携带着利器。
这究竟是宁端,还是别的什么人?
席元衡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见前头传来一声惊呼,立刻扔下手上的叶子带人冲了上去,发现居然有人正在攻击嵩阳的人马,二话不说便带人也杀了上去,立刻打破了平衡。
袭击嵩阳的那批人明明陷入劣势却全然没有要退走的意思,一个个悍不畏死,似乎打定了主意就是要从人群中取嵩阳的性命。
看出他们的目标就是嵩阳,席元衡果断杀入重围抢到嵩阳身边,护住了这位大庆第二尊贵的皇室成员。
嵩阳脸色煞白,却没有恐惧之情,她紧紧盯着眼前战局,一字一顿道,“果然是你,雷新录!”
在人群中拼杀得最凶的那人终于停下动作,抬头看了嵩阳一眼,他沙哑道,“我是来带你去给将军陪葬的。”
“你伤的是宁端!”嵩阳厉喝,“谁给你的胆子动他?”
“他更是早该死了!”雷新录眼神一锐,他振臂砍倒一个到他面前的护卫,提着戟坚定不移地朝嵩阳走去,“你以为你做下那等令人不齿的事情,难道将军从来都不知道?”
嵩阳毫不动摇,“他不动手,便说明了一切。”
“将军喜欢你,不许我们动你。”雷新录哑声冷笑起来,那声音仿佛是从地府里爬出来似的,“将军已经走了这么多年,现在是时候让你得到报应了。宁端那个孽种已经死了,下一个就是你!”
席元衡听了个半懂,也不知道当年嵩阳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征西大将军的事情,才会导致这位征西大将军的旧部这么多年后还要杀上门来寻仇。
而“孽种”两个字让他心中隐隐约约浮现出了一个决不能说出口的猜想。
席元衡只得握紧了武器,看着雷新录一步步靠近过来,他寻思自己也不是雷新录的对手,正在想着如何带嵩阳脱身之时,一道如同银翎的箭矢从不远处劲射而来,只取雷新录的后心。
雷新录察觉到身后劲风,可那箭的速度却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只不过堪堪转过小半张脸,就被箭矢贯穿了后心,整个人往前跌倒在了地上。
席元衡愕然抬头,见到周围又冲出了另一批装备精良的士兵,其中却有好几个熟面孔,叫他长长松了口气——这是都察院的人!
更让席元衡惊喜的是,士兵之后从林中走出的,竟是安然无恙的席向晚和宁端。
席向晚隔着十几步的距离朝席元衡点头笑了,而她身边的宁端手掌中正握着一张通体漆黑的长弓,显然刚才那一箭就是他射出的。
三打一又群龙无首,很快战斗就有了结果,宁端甚至没商场,他只握着席向晚的手在旁等着一切结束,才走到了雷新录面前。
一箭穿心,雷新录已经没了气息。
“大长公主。”宁端对嵩阳行了礼,那仍旧是过于礼貌的态度叫嵩阳停住了冲上前去的脚步。
她怔了一会儿,抹过自己的眼角,才低声道,“你没事就好。”
席向晚看看宁端,笑道,“殿下没事就好。”
嵩阳恍然看了她一眼,回了个勉强的笑容。
宁端有条不紊地着人清点地上尸体伤者,又点了席元衡带着一部分人护送嵩阳回城,这幅公事公办的态度让嵩阳想和他搭话都找不到理由,只得默不作声地走了。
“你也觉得我太孩子气?”
听见宁端的问话,席向晚忍不住笑了。
这几日她和宁端掩藏自己的行踪,为的就是引雷新录出来——他是征西大将军的忠心下属,战功赫赫,征西大将军死后便自请解甲归田,谁知道竟心中仍然在为征西大将军抱不平?
哪怕是席向晚,也没想到雷新录在“杀死”了宁端之后,居然还想对嵩阳下手,刚才看那架势,他几乎是打算拼了自己的性命和嵩阳同归于尽的。
这是个忠诚之人。
嵩阳和先秦王两人当年做的事情,也确实并不厚道。
可谁叫席向晚是站在宁端这一边的呢?
席向晚稍稍用劲拉扯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见宁端面无表情地转过来,才道,“方才是你救了大长公主,她自会想明白的。”
宁端沉默着捏了捏她的手心,半晌才道,“曾经也有人想杀我过,在我很小的时候。”听雷新录方才的意思,这其中恐怕少不了他动手的次数。
席向晚看看周围,见到士兵们都专心干着自己的事情,便含笑执起宁端的手亲亲他的手背,笑道,“我说了,我会护好你的。”
宁端却没有立刻露出笑容,他用一种席向晚看不明白的眼神凝视她片刻,才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知道。”
席向晚护着他、救了他的性命,却不仅仅只是这一次而已。
有些席向晚记得,有些是她不记得的,宁端却全都记得清清楚楚。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m..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