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六年来一直守护在她身边的男人。
那个因为她扛了莫须有罪名却从不辩解的男人。
她终还是对不起他的。
脚尖轻轻碾揉着地毯,阮软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低声道:“我会当面和他解释。”
两人的对话在流苏一声长长的叹息中结束,阮软握着手机慢慢蹲下,坐在地毯上,面前是正对着喷泉池的落地窗,米黄色的镂空窗帘随风摇曳,轻柔的抚过她的脸颊,带着她的长发飞扬,她的心情难得有一刻安宁。
窗外的喷泉整点响起悠扬的音乐,是非常舒缓的《梦中的婚礼》,阮软闭着眼睛,随着旋律轻轻摇晃着上身,恍惚想起六年前,那时候她和宋之昀还相爱,他也曾为她弹奏过。
门外,宋之昀靠着墙壁,半边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五官,也无法看清他此时是什么神情,唯独能知道的是,在他垂在身侧的手,无声无息地捏紧。
旋律结束后,他默不作声地走开。
虽然住进了宋之昀家里,但阮软见到他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有一次,她听到佣人说:“先生以前再忙都不至于连续这么多天都凌晨才回家,天不亮又走。”
另一个佣人小声地说:“那还不是家里这位,那天我无意中听到她和先生的对话,我第一次见先生露出那么厌恶的表情……”
接下去的话她也没有再听下去,阮软抱着肩膀走开。
因为家里有她,所以他宁愿早出晚归也不想看到她吗?
既然那么讨厌,为什么要把她强硬留在身边又什么都不做?
阮软走回房间,目光掠过床头柜上的台历,看到上面画红圈的日期,今天是陈老师注射的日子,她必须要去一趟医院。
可没有宋之昀的同意,她根本不能出门。
想了想,阮软还是鼓起勇气给宋之昀打了个电话,彼时宋之昀正在开会,手机在桌子上震动,他看都没看就想伸手按掉,手指险些碰触到屏幕,眼角瞥到阮软的名字,他顿了顿。
台上的部门总监还在做报告,这是关于森林别墅的策划案讨论,按说他此时不该离开,但他却在犹豫三秒后,面无表情地握着手机起身,一言不发出了会议室。
满会议室的员工面面相觑——总裁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