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够笨,明知道顾明城现在给不了她婚姻,可她一句话不说,一句话不问。
迂腐得让他心疼到死。
可她一旦离开呢?他是什么反应?
刚才看见别的男人多看她几眼,他就受不了,恨不得把别人的眼睛挖出来!
顾明城恨这样的自己,从来对事情都是游刃有余,从来都不拖泥带水的,可是父亲这件事情,确实——
很难办。
他可以忍受得了暂时不和她结婚,可是把她拱手推到别的男人的怀抱,他一辈子都忍受不了。
这是他的底限。
曾经,她四年不在自己的身边,杳无音讯,那时候,她的身是远的,可是因为日夜的思念,她每日每时都在他的心里,所以,他并不觉得她远,那些怨恨可以忍受。
可是现在,她和自己朝夕相处,中间始终有一层隔阂。
她和他,是离得最近的陌生人。
只因为那一纸结婚证书。
两个人的恋爱谈久了,是应该早日走进婚姻的。
很多女人逼婚,也是怕成为剩女。
可是姜淑桐从未在他面前提过“结婚”二字。
正是因为从来没有提过,他知道她是很介意的,因为深层的介意,所以,从来不主动提起。
其实按照他的脾气,公开和姜淑桐领了结婚证并没有什么,只是,他希望他的婚姻是受到所有人祝福的,不能有一丝的诅咒。
姜淑桐上车了,还在仔细地看笔记。
样子认真,俨然是一个小学生。
学校和家离得不远,很快就到了。
到家的时候快中午,小瞿在家,ken看到妈妈回来很高兴,对着妈妈说,自己的衣服刚才划破了,让妈妈给他缝。
小瞿说,ken是刚才绕着茶几玩,不小心划破的,小瞿说让孩子把衣服换下来了,这件衣服以后就不穿了。
“没事儿,妈妈给ken补一补就好了!”姜淑桐揉了ken的头一下,拿了针和线,坐在了沙发上,一针一针地缝起来。
小瞿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姜淑桐的样子很恬静,她的头发从耳边掉下来,她又放到了耳后,于是,她的黑发有一部分在耳朵后面,柔软地挂着,另一部分,落了下来,她的头不自觉地偏向头发没有落下来的那一边。
小瞿不经意的一歪头,看到顾明城也正呆呆地盯着姜淑桐,目光中柔情万千。
这样娴静的女人,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吧。
这种梦寐以求,都化作了体内的荷尔蒙。
小瞿知道,很多的女人,吸引男人不止是外表,而是很多很多细微的点滴,在这些点滴中把男人勾住。
至少在小瞿的眼中,姜淑桐的这个动作充满着女人妩媚的性感。
缝完了,姜淑桐把线在嘴边咬断,对着ken说,“好看不好看?”
看起来这不是姜淑桐第一次给ken缝衣服,因为ken并不惊讶,他说了句,“mummy的手艺,向来是好!”
姜淑桐就笑。
曾经流了两次产,生ken的时候,差点儿就要摔倒在雨里起不来了,可是这个儿子这么高,这么帅气健康,她的笑容是很欣慰的。
姜淑桐今天想和顾明城说,她要回家去住的,毕竟他好了,可是一直没想好该怎么说,还有如果她走了,就剩ken一个人在这里了,老师刚说了,父母要多一些相处的时间,一起陪陪孩子的——
姜淑桐很矛盾,她想和顾明城谈谈。
中饭过后,ken睡午觉了,夏天,人容易困,顾明城今天因为开家长会,没去公司。
客厅里的电视响着,是一部爱情片,姜淑桐心里想着要和顾明城怎么说,所以没注意电视上的内容,顾明城从楼上往楼下走的时候,姜淑桐说了一句,“明城,我有话和你说。”
顾明城“嗯”了一声,坐在了沙发上。
正好这时候,电视上开始放映男女主角大尺度的床上戏,虽然没有赤裸,但是这种镜头,就在于引起各种暧昧,亲吻的动静,还有床咯吱咯吱的动静,但是姜淑桐在歪着头看顾明城,还没有看到这血脉贲张的场面。
顾明城却一眼看到了,他的目光注视在电视上,手放在嘴上,咳嗽了一声,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到,“说。”
“我这两天想回家去住。你病也好了。ken还没开始上幼儿园,伯父的事情,很对不起,我知道这件事情让你很伤心,可能很长时间都过不来。可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姜淑桐手里拿着遥控器。
背景音乐已经很暧昧了,可根本进不了姜淑桐的耳朵。
“所以让我来看这个?”顾明城洒脱地一条腿叠在另外一条腿上,在和姜淑桐隔了一个人的位置坐下,一只手搭在后面的沙发靠背上,目光玩味地看向姜淑桐。
姜淑桐不解了,她略诧异的神色,“什么?”
接着似乎会意过来什么,她看了一眼电视,激情戏刚过,男主正在女主耳边说情话。
漫漫的夏日微风吹进来,热烘烘的气息,慢慢的,舒缓的——
“不是,我不是——”
姜淑桐忽然变了很窘迫。
曾经,他喜欢在自己的耳畔说情话,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了,甚至姜淑桐认为,男女之间只在热恋期有情话这个概念。
她和顾明城之间的关系,现在已经迫近冰点。
“想说什么?”顾明城声音忽然变得很沙哑,很温存。
可是姜淑桐记得,她刚才分明已经说过一遍了——她想回家。
“我刚才说了。”
“你出国以后,咳嗽药我没找人煎,还在冰箱里,可能过期了,要重新拿药,你自己看着办!”说完,顾明城就走出去了。
姜淑桐愣愣的,慢慢地捋着他的意思,这是不让她走么?
她出国以前不是跟他说了,找人给他煎药吗?回来了这个任务怎么还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