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微微里,姜淑桐站在楼下,抬头看着顾明城,目光慢慢地变了微弱,然后浅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她对不起他的是因为撒谎。
不过因为保姆在她身边,她不好意思说开。
顾明城的气略略消了消,只说了一句,“把鞋穿上!”就上楼去了。
他以为她是因为流掉了孩子而道歉。
姜淑桐吁了一口气,仿佛叹气。
穿上鞋以后,她上楼去了ken的房间。
侧躺着,手压在头下面,看着睡着的ken,这个年纪的孩子,真是可爱的,鼻翼,睫毛,白白嫩嫩的小脸。
ken醒了,忽然睁开了眼睛,看到妈妈躺在他的对面,说到,“mummy?”
姜淑桐看到ken纯真的眼神,说了句,“ken,妈妈做错事了!”
很沮丧,很后悔的神情呢。
“对谁的?”
“你爸爸。”
“那你去向爸爸认错不就好了。”ken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姜淑桐忍不住就笑开了,小孩子的世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泾渭分明,多好。
“可妈妈现在骑虎难下!”
“骑虎难下什么意思?”
“就是妈妈犯了一个错误,然后又把这个错误挂在了一个很高的位置,我不敢下来了!”姜淑桐不晓得这样解释ken会不会懂,但她真的是骑虎难下,一筹莫展,现在顾明城连保姆都给她请来了。
而且,解铃还须系铃人,姜淑桐觉得,要想解开这个错误,首先要找到是谁给她下的套,否则,轻举妄动,怕正好中了对方的圈套。
只能从源头上解决这件事情。
ken抚摸了一下mummy的头,“去向爸爸认错吧,他不会怪你的。”
可是已经怪了啊!
姜淑桐把ken从床上抱了起来,带他去尿尿。
然后带他去了楼下,姜淑桐把这件事情用微信详细和白眉说了,昨天顾明城给姜淑桐看病历的时候,姜淑桐隐约看到了主治医生的名字——何文欣。
姜淑桐觉得,即使有人要陷害她,但是医院和医生的名字,总不能是伪造的,否则顾明城肯定会看出来。
因为顾明城以为她流产了,把她禁足在家,所以,这件事情,只有求白眉了。
白眉说海城医院,她有人脉,这件事情,很快会水落石出。
白眉办事,姜淑桐向来放心的。
ken在楼下玩,姜淑桐一直在看着他,听到旁边楼梯的声音响起,姜淑桐便知道顾明城下来了。
他下来以后,并不和姜淑桐说话,在逗ken。
保姆端来了一碗土鸡汤,姜淑桐乖乖地端起来喝了。
反正土鸡汤,不流产也可以喝的!
顾明城今天好像不去公司,很快就是下午,吃饭的时候,他也是不理姜淑桐,自顾自地吃饭,偶尔会和ken说话,有时候会拿起手机来看。
姜淑桐总是小心翼翼地看他。
饭后,各自返回房间,姜淑桐哄ken睡下以后,抱了自己的被子,敲开了顾明城卧室的门。
顾明城说了一声“进来”,抬眼便看到,姜淑桐抱着被子,径自走了过来。
把被子放到了他的床上,她还穿着吊带睡衣,躺下了。
仿若她走进的是自己的卧室,根本当顾明城不存在一样。
顾明城把手里的书反扣在旁边的床头柜上,双手插在脑后,看着姜淑桐。
她朝着顾明城的这一边,微微眯着眼睛。
如果不是知道她没有毛病,顾明城可能以为她真是在梦游,走错床了。
“什么意思?走错房了?”顾明城歪头,看向躺着的她。
姜淑桐忽然间伸出两只手,攀住了顾明城的脖子,把他拉了过来,开始主动吻他。
吻得好狂热。
先前的那种生疏,那种躲闪,都不存在了,就带着一种感情,想要占有他这个人。
顾明城是猝不及防的,不得已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躺在她的身边。
姜淑桐吻完了他,把他的头拉在自己的肩膀上。
本来是她吻他,可是后来,变成个了他吻她,再次吻到她窒息,唇红肿。
好像这是这几年来,姜淑桐第一次主动吻他。
这种感觉,相当奇妙,满足了顾明城作为一个男人的虚荣心。
“对不起,对不起!”姜淑桐一边说,一边落泪,双手反扣住顾明城的肩膀,在轻轻抚摸。
“知道对不起我,做这种事?”他的声音是隐忍的,有痛意的。
姜淑桐本来想说,她没怀孕,也没流产,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总要等白眉搞个水落石出才好告诉他。
“我那天去监狱那看伯父了,他的话,让我心里难受,堵的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即使想开了,可心里还是不好受,我不是圣人!”姜淑桐紧紧地抱着他。
他是她的亲人,这一辈子唯一可以说知心话的人,可是名分上,她永远都不是他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