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出事之后，她第一次和他联络。
他回了一条：晚上当面和我说。
姜淑桐收到这条微信的时候，愣怔了片刻。
姜淑桐回：在哪？
顾明城想了想：绿藤餐厅。
姜淑桐又愣了一下，他约她在外面的时候少之又少，她甚至不知道绿藤餐厅在哪。
从网上查了一下，绿藤餐厅是一家位于二十八层高台上的餐厅，主要提供宵夜之类，从那里能俯瞰整个海城的夜景。
因为格调高，所以价格高，来的人很少。
姜淑桐不知道顾明城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大概有钱人，花花肠子也多。
夏日的晚上，八点，光景还早，不过因为下了雨，所以，天气不好，黑得快。
姜淑桐去了绿藤餐厅的时候，顾明城已经在了。
他端着一大杯啤酒，坐在靠近复古的半身墙壁的地方。
雨后的微风吹动他的发，丝丝微动，他背靠在后面的椅背上，一边喝啤酒，一边看向围墙那边，黑色的衬衣，上面开了一个扣子。
这么多年了，他始终没变。
如同习惯，早已渗入骨髓，无论怎么改，这种习惯都改不掉。
姜淑桐愣怔的时候，顾明城歪过头来，目光才看到她。
姜淑桐走了过去，朝着围墙那边看了一下。
二十八层以下，人如蝼蚁，汽车都变成了一个个行走的玩具，只有霓虹闪烁，灯火通明。
姜淑桐腿发软，头晕了一下，赶紧坐下了。
“怕么？”顾明城的声音传来，带着优哉游哉的语调，和玩弄的口吻。
姜淑桐点点头。
她饿了，点了一份餐点，等待服务员的过程中，她本来想质问顾明城的。
他始终坐在椅子上，双手的十指合成一个镂空的形状，他的手本来就修长好看。
这样的双手，若是再戴上一个铂金的戒指，想必是相当相当吸引女人的。
姜淑桐走神的功夫，顾明城把他今天的所作所为都说了。
去征求过小瞿的意见了，她不同意告乔斯年，可能是为了名声，乔威的事情，处罚的力度太低，撬动他的诱惑不够，顾明城觉得打草惊蛇的动作有点儿小题大做，暂时先放着他。
姜淑桐顿时哑口无言了，本来是想质问他的啊。
可是他所做的，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姜淑桐的预期，而且，他的想法，向来走在姜淑桐前面很多，有统关大局的运筹帷幄。
“还想问什么？”顾明城头微动了一下，问到姜淑桐。
“即使你做了这么多，可你仍然把这件事情做成了一个死局！我恨你是人之常情！”姜淑桐手拂了一下自己被风吹乱的长发。
她视为圣人的adam一睡不起，她心情本来就跌到低谷。
“怨我？”他又问。
“自然！”
“到什么程度？不和我上床？”他又问。
众目睽睽之下，顾明城说出这番话来，天经地义。
姜淑桐却是面红耳赤。
她朝周围看了一下，这里桌子和桌子之间的间距比较大，没有人听见。
她不安的又抬了一下手，顾明城又看到了她腕上细细的金链子。
他挺喜欢女人戴这种金链子的，显得很柔美，很听话，很乖。
他并未将这种想法告诉过姜淑桐，只是小小的喜欢，要浅浅地放在心里。
说到“上床”两个字，姜淑桐就想起那天，小瞿给他们打电话，可是她和顾明城在床上。
想起adam现在的情况，她很有很有负罪感。
所以，她不想和他做。
而且，他问自己是否怨他，竟然问的第一个问题是：是否还和他上床，这让姜淑桐有一种被羞辱了的感觉。
挺气愤的。
“自然不！”她回，目光瞥了一眼围墙外面。
有风，声声入耳。
“逼着我从外面找女人？”顾明城就那么挑逗地说出这句话来。
又正经，又挑逗。
让姜淑桐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姜淑桐的心一下子被他拽到了嗓子眼，怎么都落不下来。
醋醋的，酸酸的。
“顾总随便！”姜淑桐也赌气了一句。
顾明城叫来了服务员，买了单，准备走人。
恰好姜淑桐的咖啡落到了裙子上，她弯腰站了一下。
“不必送。”顾明城说了这句话，不悲不喜，却始终有男人荷尔蒙的味道，就离开了。
姜淑桐的心里，顿时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