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和家人欢快的吃过一顿饭?你可曾给长辈倒过一杯酒,得到他们的夸奖?你可曾和朋友一起玩耍,跑到林子屋檐下?你可曾摘下春日的一朵花,夏日的一片叶?秋天的漫山红叶和冬日的雪花你见过吗?你连大雨都没见过吧?那些从你脚下云朵里落下的水珠,可以将乾坤洗遍,但你什么都没见过,你甚至没有爱过一个人,连友情亲情这种最基本的感情都没有得到,你注定失败,到最后也只是白活!”
“等你死后,你觉得有多少人会记得你?汪金龙不会,汪银龙也不会,汪石杏汪祈神,还有你云国诸多神使和家族都不会记得。他们只知道有个女人,是造神计划的工具,并为之献身,但在史书在他们的记忆里,你只是第多少代工具,只是握住了接力棒并一直奔跑的人,可他们不会记得你爱吃什么,也不会记得你喜欢将头发梳成什么样式,甚至不会记得你的头发有多长。”
毁掉一个人莫过于一直否定她,夏萧其实并不知道汪娅萍的过去。可他就是一直否定,像分手之后的男女,对彼此只剩不好的印象,并反复不断的变差。他盯着汪娅萍,和她一样双目瞪得极大,因用力太猛额上的青筋冒起,按住汪娅萍的手掌也不断用力,令其炽热的肌肤失了些颜色,开始发黑。
轰!
床塌了,绝美的花朵在火焰下被烧焦,阴暗的侧殿变得明亮起来。这里生起一团火,开始以最原始的方式炙烤冰山。比起冰山,这堆火焰太小,可夏萧的言语是柴,令其更旺,且不停息。
“你这浑浑噩噩的一生,终究什么都没留下,没有一个人为你哀悼,现在汪金龙汪银龙汪石杏那三个混蛋正看着你,希望你赶紧主动的把我扑倒,然后和我做鱼水之欢的事。说白了,他们恨不得你马上死,你的死去,才是他们最想要的。他们只想要孕育神,你汪娅萍根本无关紧要,谁都不会在意!”
夏萧吼累了,可每当汪娅萍的眼里生出泪珠,就会被火焰蒸发,像提醒着她不要被眼前事物迷惑。她大脑混乱,始终怀疑着自己,不止现在,可从未有人说起,令其心怀侥幸,觉得自己有价值。可就像夏萧所说,她连娼 妓都不如,活着的意义既是被人盼着死。
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因为汪娅萍这座冰山终于听进去些话,并下意识觉得夏萧说得对。可长期以来的洗脑,令其在夏萧放松警惕的一瞬猛地翻身,将其压在身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无比顺畅,仿佛一种本能。
蓬——
火焰乍起,将侧殿掀翻尽毁。巨响声后,空旷的土地中上演一场宏观的争斗。火球和水行元气不断纠缠,魔气于其中见孔就入,不断吞噬火焰,令水行元气轻松占据优势,将火焰压了下去。
庞大的能量球体随时会爆炸,可其中的汪娅萍依旧捏住夏萧的脖子,恨不得将他掐死,既忘记自己的任务。等其冷静下来,却不知如何做,她实在没想到夏萧既然会在侧殿和自己讲道理而不是做些男人该做的事。但看夏萧,他脸上笑意极浓,因为奸计得逞。
“人有七情六欲,刚才你表现出的就是愤怒。现在知道了吧?被人责骂和否定是会生气的,你也是个人,只是被云国压抑成了怪物。你该解放自己,去其他地方看看,而不是始终待在这个小地方。”
夏萧的语气变得极为温柔,似打骂孩子后的父母,之前下手有多狠,现在就有多心疼。他不顾衣袍被烧毁,也不顾汪娅萍手上的力度,甚至脖子上出现些焦烟也不顾。这些疼痛忍过去,就该是汪娅萍心里难受,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出好戏,于是想了想,在汪娅萍只是瞪着他时火上浇油。
“云国并不是整个世界,大荒地表比它宽广很多倍,我带你下去看看吧,我为活命,你为自己,我们各取所需。”
现在是比拼演技的时候,夏萧眼眸中生出无数情愫,令汪娅萍看着奇怪,因为理解不了。她觉得夏萧是个危险人物,因为和她一直接受的教育完全不同,这样思维的男人,难道不会受到抵制?她不敢相信,更不知道夏萧向来想做什么就敢去做,且能做到。
转身走向他处的黑暗,今晚的云国,因汪娅萍心里发慌而难被星光覆盖。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火焰紧跟熄灭,只在她一丝不挂的胴 体上化作一条深蓝色的长裙。
随着她身影的消失,空旷之地彻底安静起来。之前火焰燃烧的熊熊声和冰水魔气流动的声音皆消逝,变得无比宁静。焦黑且臭的地上,夏萧衣衫褴褛,脖子嘴角皆有血迹,可他只是在侧殿重建时看着汪娅萍离去的方向,微微耸了耸肩。
梁木砖石从粉末变得和以往一样,并未消失的结界重新散发出肉眼可见的光,但夏萧无所谓,只是坐在殿里,像一位无论什么都能轻松面对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