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儿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咳嗽了两声,然后说道:“哎呀,应该严肃点的,抱歉抱歉啊,我本应严肃一点的,但你这样……也太好笑了吧?你看看,你自己身边被视为战友的人,你在最危难的时候,他们来救你了吗?好像没有吧?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如果我再心狠手辣一些,你现在已经死了,对吗?”
小女孩不知道乞儿为什么会说这些,现在她心中满满都是恐惧,根本不会在意乞儿的话,她只会关注乞儿的手,生怕这看起来好像女人似的手,一下之再把自己给掐死了。
留意到这句话倒是那些被乞儿一嗓子给吼开的家伙们,他们一个个面有愧色,但他们马上就安慰了自己。
之前不动手是对的,甚至刚才动手都是错的,算是冲动了。
其中一人更是立即说道:“我们马上离开这里,每一个人一个方向,他总不能追到我们全部!性命攸关,各安天命,活下来的人一定要把这里的事情告诉给门主,让门主寻找散落在天下间的各个供奉,来一起讨伐如此邪魔!”
“是啊,他这般强悍,一定是修炼了什么邪魔功法,要不然不可能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能力,再看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有哪一点不像是邪魔所谓?大家……跑吧!”
说完,一群人真的开始疯狂向四周奔跑。
他们以为乞儿会追,但乞儿并没有追赶。
反而是看着地面上的小姑娘,说道:“你看,你的同伴现在都跑了,把你当做一个死人来对待,但我们都知道,他们也知道,其实你还没有死,你还是可以再抢救的一下的嘛,是吧?”
小姑娘总算是在恐惧中稍微拉回一点理性。
转头看着那些逃走的队友,整个人先是有些发懵,然后就是无法理解,最后便绝望了起来。
而现在,她反而是不哭了。
乞儿叹了口气,说道:“你再看看那些人,你身边的这些你原本应该是瞧不上的士兵。”
小姑娘不知道乞儿要干什么,但却也下意识的看向四周。
看了一阵,她也觉得没什么,还是都长得那个样子,普普通通的一群人,看起来有些黑,有些结实,但也仅仅是普通民众罢了,穿上军装他们是军人,脱下军装,他们就是普通的农户,工人,警察,保安,消防士兵,列车员……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所以她有些疑惑的看向乞儿,不知道乞儿为什么要让自己去看那些普通人。
乞儿叹了口气说道:“没看出来?你看啊,你身边的强悍的家伙,选择一种理性的方法,都逃走了。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逃走,即便见到了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恐怖的事情,却没有一个人离开自己的岗位。”
“可是……他们也没有动。”
“是啊,没有动,因为没有命令。反倒是你们应该算是自己胡乱出击的吧?你知道命令这种东西有多重要吗?看他们的举动,我就知道上面并没有发布什么要灭掉我们的命令,要不然他们会进攻的,并且发动更猛烈的进攻,但他们没有。”
“有……有命令。”
“什么命令?”
“制服。”
“恩?哦,命令就是说,只要制服前面挡你们道的两个丫头而已?恩,看来发号施令的人,也算是懂规矩的,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我没有出现,她们反倒应该是安全的,现在像这样懂规矩的不多了。再教你一个,规矩这种东西,不是限制你做什么,大家为什么会都遵守规矩,那是因为规矩保护着绝大部分的人,也包括你。如果你也知道懂规矩,你们都按照规矩办事,现在我就不会发这么大的火,不至于非要弄死你不可。你们觉得自己可以做到,她们既然不让开,你们就把她们杀了就好,多轻松,多容易?但你们就没想到,她们身后的人也许是你们得罪不起的吗?哦,不,你们从未这样想过,因为你们不认为这世上有什么人是你们得罪不起的,你们做事根本就不需要去顾忌什么。这……就是年轻。所以年轻人更要守规矩,因为年轻人没有多少历练,没有那么多经验,自己办了错事说不定都毫无所觉,但只要守住了规矩,起码你们就不会犯太大的错。”
那些制约你们的,其实是在保护你们。
这句话让小姑娘特别的不解。
在她的了解,规矩就是控制软弱的人,而强大的人是不需要守规矩的。
所有的规矩,都是为普通百姓制造的,而他们不但可以随便的去破坏规矩,甚至本身就是创造规矩的那些人。
她觉得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
是的,不公平的。
如果公平的话,自己的那个该死的父亲就不会因为家里的压力而逼死自己的母亲,就不会把自己扔到国外,就不会任由自己自生自灭,甚至在得知自己没有死的时候还派来了杀手。
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的,强大的人就可以肆意凌辱弱小的人。
这就是规矩,全世界的规矩。
但她现在看到了乞儿,她觉得自己的规矩……果然没有错!
自己现在被人踩在脚下,只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强,只是因为乞儿比自己强悍,如此而已!
她现在后悔的,就是为什么自己不更加强大一些?自己这一枪为什么不能把乞儿直接杀死?应该是自己平日里修炼还不够刻苦吧,门内那些秘宝还是没有分给自己吧,那些珍贵的修炼资源更是没有自己什么关系吧。
恩,就是这些原因!
然后她又看向那些士兵,心情有些复杂。
多么傻的一群人!
自己明明没什么实力,还要死守着规矩,这世上的规矩就是谁的拳头大谁有道理,谁的力量强谁就可以把别人踩在脚底下,为什么他们就不懂呢?
为什么他们还不害怕?为什么都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望着这边?
他们拿枪的手为什么都因为用力而变得惨白?
他们在气愤什么?
他们又在隐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