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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门大, 哭声响, 引得邻里敲门询问, 生怕谭家出了什么事。

谭家人性情好, 以后又是官老爷,街坊邻里待他们态度自不同以往,虽然平日碍于家世门第不好意思串门,可遇着事儿就不同了。

故而, 往日对谭家哭声漠不关心的邻里纷纷涌上门,隔壁老妇人尤为积极热络,卢老头解释说没事仍不信,虎眼望着卢老头, “我听着哭声好不凄惨,之前我就想问了, 谭老爷为人和善, 几位公子又俊雅, 怎么会响起杀猪般的嚎叫啼哭呢?”

卢老头:“......”谭家的家事没法以常理解释, 谭老爷慈眉善目端庄雅正, 至于几位公子...振兴公子和生隐公子还好点,大公子是...他叹气, “许是走路绊着惊叫两声罢了, 无须大惊小怪。”

老妇人不信, 问卢老头,“刚刚来找你的是谁啊?”

众所周知,卢老头跟着老先生后就没怎么听他与人说过话, 关于他的身世,前几年众说纷纭,老先生没有解释过半句,都以为他是老先生心血来潮捡回来的乞丐,但她注意到,傍晚来的两人明显是认识卢老头的,而且还是老熟人,三人嘀嘀咕咕的不知聊了些什么,由不得她不多个心眼,要知道,谭家人朴实,又是外地人,假如被卢老头害了怎么办?

她们还等着和官老爷做邻里呢,哪儿能任由卢老头欺负谭家人。

于是,老妇人看着卢老头的眼神变得锋利怪异起来,卢老头不自在,闪烁其词地岔开话题,“多谢诸位关心,院里没什么事儿,谭老爷还等着我传话,先告辞了啊。”

话完,轻轻关上门,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妇人嘴碎,家里的事儿若传出去,儿子和孙子少不得要背上不孝的名声,为人父母,怎么能置子孙名声于不顾呢,他回眸看了眼紧闭的大门,外边的人还未散开,依稀能听到他们的质疑声,卢老头想想,去书房找谭盛礼说了这事。

得知邻里敲门,角落里兀自抹泪痛哭的谭振兴差点咬断自己舌头,他...堂堂新科榜眼,被父亲揍得鬼哭狼嚎,传出去得多丢脸啊,急忙擦干脸上的泪,忍痛整理好衣衫,试探道,“父亲,要不要我出门报个平安啊。”他哭得大声,其实不难受,相反,挨了打心里很畅快来着。

谭盛礼斜他眼,看他跃跃欲试的模样颇为无奈,“去吧。”

谭振兴就真的出去了,卢老头哑然,他虽没读过书,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道理还是明白的,谭振兴这么出去,不就坐实了挨打的事儿,卢老头张嘴,欲提醒两句,但看谭振兴笑逐颜开,神色甚是轻松自信,这个岁数挨了打还能像个没事人似的…境界高深得不得不让卢老头佩服。

待谭振兴出了门,卢老头迟疑了下,走向桌边看书的谭盛礼,耷着眼道,“谭老爷,我孙子又来了。”孙子再等两年就该说亲了,这两年想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将来说亲也容易些,京里遍地都是读书人,秀才更满大街都是,他若不考个举人,亲事高不成低不就的不好办......

谭盛礼请他坐下,执壶给他倒茶,“还是为那件事?”

卢老头下意识的摇头,迎上谭盛礼洞悉一切的眼神,心虚的移开了视线,捂着茶杯,哀叹道,“孙子也挺不容易的...”儿子儿媳是何品行他再清楚不过,孙子能考上秀才,全凭自己的努力,“我...我知我的请求于谭老爷来说太过为难,可我没有法子啊。”

关乎到孙子的前程,他没办法漠视。

“做父母的没有不盼着子孙好,你的难处我懂,只是...”谭盛礼顿了顿,“谭某以为,读再多的书都不如修德行来得重要,人若心存善念,目不识丁谭某也乐意教他,可人心若是坏了,教他读书是没有用的...”

卢老头默然,重新迎上谭盛礼的目光,片刻,低低道,“孙子和他爹不同,他不是那样的人。”

“是吗?”谭盛礼不是个未窥全貌就品头论足的人,他问卢老头,“他们来时拎了你最爱吃的菜,如何要等上这些年才来呢?”子欲养而亲不待,卢老头孙子真是个孝顺的,平日也应来瞧瞧,像等待老父亲出监团聚的洪氏母子,她们不曾去县衙监牢探望,但从没忘记过和父亲的约定,天天在路边客栈等着......

他的话有些残忍,卢老头面色灰白,泛白的唇动了动,却答不上来,半晌才为孙子找了个借口,“我离家时没有留下任何话,他们或许以为我死在外边了吧...”话完惊觉不妥,想补救,奈何口拙,说不下去了,试问,儿子孙子以为自己死在外边却不闻不问,不是典型的不孝吗?

“谭...”卢老头语塞,绞尽脑汁的想为子孙找个合适的借口,想了许久都想不到,落寞道,“总不能不管他们啊。”

是啊,子孙不成器为人父母总不能不管啊,谭盛礼深深感受到卢老头心底的无力,他问道,“你希望他们做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不难,卢老头不假思索的回答,“能有大公子一半我就心满意足了。”谭盛礼经常批评谭振兴,甚至还揍他,可在卢老头眼里,谭振兴那点小毛病无伤大雅,平心而论,谭振兴如果是他儿子,他做梦都会笑醒,也是谭盛礼严苛,待谭振兴他们要求高罢了。

聊到谭振兴,谭盛礼又是叹气,“振兴那孩子...孝顺。”谭家虽然落败,家教不严,但几个孩子骨子里都是孝顺的人。

他不过寻常感慨了句,落到卢老头耳朵里则是另外层意思了,他放下茶杯,沮丧道,“谭老爷将他们教得很好,都说子不教父之过,儿子不孝顺是我的错。”所以活该他老来无依无靠,卢老头垂目,掖了掖湿润的眼角,“谭老爷,我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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