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一定会好好督促他，许老师您就放心吧。”
姜术对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女人低头哈腰，语气中有着一丝惶恐和尊重，而在他旁边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倔强中透着一丝惭愧。
小男孩的眼睛很有灵气，乌黑有神，只是在望着低头哈腰的父亲时心里有着浓浓的愤怒。
爸爸也真是的，大不了就不上学了嘛，我回去放羊、种庄稼也好呀。
戴眼镜的中年女子是他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父亲已经被她叫过来好几次了，每一次他都为父亲觉得憋屈，明明七尺来高的汉子，却在这个可恶的女人面前一次次弯下了腰。
“听说你以前好像还当过画家，那么应该也懂教育吧，你应该知道数学有多重要，姜玉阳明年就要中考了，数学是最能拉分的，以他现在的数学成绩，基本上是没有希望的。”
女老师说起话来毫不客气。
姜术听到这话，眼眸一暗，他自然知道对方没有夸大，自家孩子马上就要上初三了，其他的成绩还不错，但是数学极差，连及格线都不到，满分一百二，他最高的一次测试也才考了73分，平常成绩甚至都在50分左右徘徊。
很多老师都告诉他，姜玉阳如果能把数学提上去，那么上个重点高中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本市的一中、省实验、还有郁金香这三所重点高中都有机会。
郁金香虽然是女校，但是听说那里来了个非常厉害的校长，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刚一上任就打破了不收女老师的规定，然后又进行了第二轮改革——招收男学生。
不管怎么说，女校这种体制是落伍的，对孩子的成长有着许多不良影响，只是以前郁金香死守着规矩，所以影响也越来越小，几乎一度跌出了重点高中的行列。
最后不知道说了多少好话，姜术才让女老师消了怒火，他一脸疲倦地带着姜玉阳回家。
虽然现在是暑假期间，但是学校补课已经是一种常事，今天补课结束，对于这些孩子来说才是真正的放假。
姜玉阳低下头，不敢看父亲发呆的眼神。
他生在农村，但是他的父亲却很不一般，村里人都说父亲以前很有文化，还当过画家，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父亲没有上大学，就留在农村种庄稼。
父亲从来不会打他，只是会像现在一样发呆，眼睛中有着一种让他不敢直视的光。
“唉，我也不怪你，玉阳呀，老实说你爸爸我以前数学也不好，我当时年少轻狂，觉得数学有什么用？我当时一心就想当个画家，但是最后因为数学，我没有考上大学，只能留下来种地。”
姜玉阳一愣，原来父亲也数学不好......
“我知道那种感觉，完全看不进去，打不起精神，数字没有色彩，一点都不流畅，空空洞洞，没有一丝美感，所以我很能理解你，但是现在的我十分后悔，当时我仅仅差十分就能走出去了，就十分呀！”
姜玉阳沉默了，他终于知道了父亲为什么会留下来种地。
“所以，爸爸对你只有一点要求，不求你数学很好，但至少要到及格线，这样你才能上一所稍微好一点的高中，才能有一个好一点的学习环境。”
姜玉阳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