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觉得眼前一黑,身子就开始扑簌簌地冒冷汗,腿跟着发软,差点就歪倒在了地上。她勉强站定,咬着牙,强忍不舒服,重新坐了下来,单手抱着双腿,头深深地埋入腿间,如此坐了好一会儿,才将那一股冰冷的晕眩给冲开。
等睁开眼的时候,她的小脸是煞白煞白的,没了血色。她伸手一抹,沾了一脸的水,冷冰冰的。她呆了呆,紧跟着,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身子越发地觉得冰冷了,冷汗贴在她的身上,感觉那一股冰冷仿佛能钻透她的肌肤,冻伤她的骨血一般。
她想,她大概是感冒了!
如此,就更不能纵容虚弱将她压垮了,否则,她还真的就剩下了死亡这一条路了!
咬咬牙,她站了起来,顺着昨天的前进方向,继续往前走。山坡高高低低的,望不到头似的,但还是可以隐约地看见一条小山道的。她想着自己要是顺着山道走,一直坚持下去,那总能碰到人的。这个时候,只希望路上不要出现一些她不能对付的猛兽。
虽然是黄土高坡,很是荒凉,但也能看见一些绿色。林梦没有野外求生的本事,她接受的教育,更多的都是一些脱力社会实践的东西,她虽然渴地不行,但是也没敢动那些长在地面上,看上去很是解渴的杂草。还没到最后的关键时刻,她不希望自己是因为误食了野草而死。
感冒让她头重脚轻,这种感觉很不好受。身体沉地厉害,自然脚步也放慢了下来。渴得厉害的时候,她都恨不得直接趴在地上像牛一样吃草得了。可是些微的理智,又督促这继续前进,别做傻事。路上,看见了一株不过半米的小树苗,稀稀拉拉地长着些树叶,她看着有些熟悉,似乎在公园里看过,把她激动的不行。立刻蹲了下来,揪着树叶就开始往嘴里放。立刻就含入了一嘴的黄沙,那种沙土在嘴里翻搅的感觉,并不好受,她心里一阵作恶,猛地就着唾沫吐了出来,连“呸”了好几声,那种恶心的感觉才下去。
看着被她吐到地上的那片树叶,她猛地眼眶一酸,眼前模糊了起来。温热的眼泪,缓缓地滑出了她的眼,打湿了她那张有些脏兮兮的小脸。
有生之年,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遭遇这些?!
无声地哭着,她哆嗦着手,又揪下一片叶子,就着短裤擦了擦,哆哆嗦嗦地往嘴里放,然后揪着湿湿咸咸的泪,困难地咀嚼着叶子,汲取叶子里的营养水分。叶子的味道,根本就一点都不甜美,反而苦涩的紧,还有一股泥土的腥味,但她只能强忍着恶心,强迫自己把叶子给吞下,这样,至少可以充饥。
最后,这棵小树苗上面的叶子,都被她揪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她已经没有余力去想这棵小树苗能不能存活下去,只能颤悠悠地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日当正午的时候,天气猛地炙热了起来,可能是因为离天太近,所以热度才那么高吧。可偏偏,冷风还不歇。她往往是身上才起了那么点汗,立刻就被冷风给吹冷了,然后冰凉地贴在她的身上,让她只能哆嗦不止。
那感觉,真不好受!
腿,像是灌了铅一般,重地有些抬不起来了。脑袋也晕晕的厉害,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开始飞转,然后,她倒了下来!
脆弱稚嫩的躯体,这一刻,实在是不堪重负了!
她的世界黑了起来,她在冰与火的煎熬之中,沉入了冰黑的梦乡!
等醒来的时候,眼睛没睁开,她便感觉到了颠簸,仿佛坐在车上一般、一高一低地荡着。睁开眼,便是几颗清冷的星星在冲着她一闪一闪地眨眼睛。周围,是黑的!
又是入了夜了!
她愣了愣,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身在何处?!
略动了动手指,才发现,有什么东西盖在了她的身上,让她觉得有些温暖。
耳边,是清脆的驼铃声,一下又一下,清幽幽地荡开,让人觉得空荡而又遥远,偏,又觉得别样的平静。似乎所有的嘈杂,在这样的驼铃声中,都可以被沉淀,被抛开。
她轻轻地哼了一声,立刻响起了一个憨厚的男声。
“醒了啊?!”
跟着,一张脸就探了过来,定在了她的脸上方。
黑夜,看不太清人的脸,只感觉似乎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听他的声音,也有那么一些苍老,沙沙的,染色着岁月的疲态。
“我看你晕倒在路上了,就带你上来了……”
他絮絮叨叨的解释,声音平缓,又略带沙哑,不紧不慢的音调,仿佛那幽幽荡开的驼铃,有一种说不出的可以安抚人心的力道。
却原来,是她晕倒在路边之后,这个叫做大土伯的男人赶着驴车正好经过,就把她给弄上了驴车,然后又喂了她一些水。她身上盖的这些东西,恰好是他给自己家里的老婆和孩子买的衣物。
男人说她是希望新村的村民,这一次出来,是到遥远的小镇给家里购物来着,同时,也捎带着帮别的村民买些东西。从他家到小镇,赶着驴车,大概需要五天的路程,来回,就得十来天。这一次也是凑巧,发现了昏倒的林梦,否则,林梦怕是要曝尸荒野了。因为这条道上少有人走动,一般的村民也就个把月左右,才会有人出来一趟,走这条路进镇里买东西。
大土伯好奇林梦是怎么来这里的?!一看林梦的穿着和打扮,便知道不是乡下人。她孤身一人跑到这条荒凉的小道上,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
林梦感觉到这个男人没有危害性,一听他说话,还有他为她做的这些,就知道这个男人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那种又朴实又敦厚的农民,就笑笑着略给了一个说法,说她大概是不小心得罪了人,然后就被人弄到了这个地方。
大土伯也没追问她到底得罪的是什么人,只是掏出了两个大馒头,还有一壶水,让她吃。林梦感激地接了过来,慢慢地吃了起来。虽然喉咙疼的厉害,每一次吞咽,都像是在割着喉咙里的肉一般,但她知道,她必须得吃!
这是为了活下去!
那边,大土伯大概地介绍了一下他们村子的情况,表明那是一个新村,盖起来也没多久,大家都是本土的居民,有些原本相隔三四天路程的居民,都因为要给矿上干活,所以就拼凑在了一起,成立了这个希望新村。取名希望,也是因为现在这矿给他们带来了收益,让他们的日子稍微富足了起来,所以才能有些钱,隔些日子就来镇上采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