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
“这是我的承诺。”江临风吻着他的手,说:“本想那天欢好后给你戴上,但你一直睡着,就拖到今天。你看,”江临风抬起他的手腕,点着上面璀璨的宝石说:“这一共有十一颗,都是上等货,十一颗,代表一生一世,我江临风,一生一世都会好好照顾你。”
黎箫当日听他说要一生一世为他遮风挡雨,只当是男人意乱情迷之下脱口而出的话,并未当真。这时候见他郑重其事为自己戴上这个手链,凝视着他的眼神中有滴出水来的温柔和怜惜,一股热流骤然涌上眼眶。他这些年缠绵病榻,受的苦痛本就不足以一言蔽之,对着黎珂为自己筹医药费而疲于奔命的身影,心疼还来不及,便是再痛再难忍,也是自己咬牙吞下,又怎肯在他面前流露出一丝难受来令弟弟分心?江临风这个承诺,无疑直击了他心底最软弱的部位,令他无法不受感动。身为男子,尽管身体一直很差,却也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可以依靠另一个男子。而且这种依靠人的感觉还与性别无关,与屈辱无关,纯粹出于孤独的内心和对强者的天然依赖。无论今后如何,两人会走到什么地步,在这一刻,黎箫觉得自己是感激江临风的。感激他有力的臂膀牢牢包围住自己,感激他在这样一个万般无奈的时刻,说出这么真诚的誓言。他一言不发,主动投进江临风的怀抱,伸手搂紧了他厚实的腰。用一种不让他发觉的方式悄悄擦去了眼角沁出的泪水。
门被轻轻叩响,随机被推开,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小箫,我来看你了,你还好吧——”来人的声音在看到室内两人相拥的一幕后骤然消音,半响,才呐呐地说:“很,很抱歉,我,我不知道,那个——”
“你是谁?”江临风神色不善地看着这个打扰他享受宝贝主动投怀送抱的男子,浓眉一拧,扬声说:“david,怎么随便让不相干的人进来?”
david跑了过来,欠身说:“对不起先生,这位先生说他是医生,又是黎先生的朋友,我正好有些单子要签,于是走开了一下。”
江临风重重哼了一声,瞪着站在门口,神色既震惊又哀伤的男子说:“这位医生,没什么事您请回吧。”
黎箫从江临风怀里抬起头来,一见来人,惊喜地挣开了江临风的怀抱,喊:“陈医生,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陈允墨,自黎箫转院后再没见过。他神色复杂地看着黎箫和江临风,满腔重遇的欣喜都让刚刚的那一幕打落到冰水中。他扶了扶眼镜,勉强笑道:“我,我正好来这里公干,小萧,你看起来气色不错,这家医院名医荟萃,治疗效果果然要比原先医院的好。这位是——”
“他,他是,那个,珂珂的老板。”黎箫飞了一眼江临风,不由涨红了脸,磕磕绊绊地说,实在讲不出自己和江临风的关系。
江临风不动声色地将黎箫圈入自己怀中,冷傲地朝陈允墨点头,说:“鄙人江临风,幸会,陈医生,不知在哪所医院高就?”
“幸,幸会。”陈允墨只觉满嘴苦楚,偏偏还要装出一副自若的表情说:“我,我原先是小萧的主治医师。”
“是啊,”黎箫接口说:“陈医生人很好,医德又高,当时很照顾我的。”
“是吗?”江临风嘴角轻轻上翘,心道看见你这样的病人,不照顾着才怪,嘴上却客客气气:“那真是多谢陈医生了,我们箫箫没给你添麻烦吧?”
他俨然一幅所有人的姿态,令陈允墨备感神伤。黎箫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没话找话说:“陈医生,你还好吗?小张护士怎样?护士长呢?还有魏教授,大家都还好吧?”
“大家都挺好的,小张还是那么马马虎虎,经常念叨你。连魏教授都说,你是他见过的,最配合的病人了。”陈允墨说着,瞧瞧江临风在一旁脸色越来越黑,黎箫则是一脸抹不开的尴尬和羞怯,叹了口气,黯然道:“小萧,你好好休息,下次我再来看你。”他转向江临风说:“江先生,请好好照顾他,刚刚失礼了,很抱歉。”
江临风一听,觉得这人这两句话说得还算体面大方,遂点点头,也说:“陈医生客气了,黎箫我自然会小心着的,谢谢关心。”
陈允墨最后看了看黎箫一眼,说:“小萧,你要好好的啊。”
“好的,陈医生,谢谢你来看我。”
“不谢,我走了。”陈允墨神色哀伤,转身离去。
黎箫充满歉意地目送着他走开,一回头,对上了江临风炙热的视线,说:“怎么——唔——”
他话没说完,已经被江临风一把堵住了嘴唇。江临风狠狠地含住他两旁柔软的唇瓣,长驱直入,勾起他的甜软的小舌头亲了个够,才放开他,说:“下次离他远点,知道吗?”
“为,为什么?”黎箫被他吻得有些晕头转向,懵懂地说:“陈医生很好啊。”
“小傻瓜,这世上多的是表里不一,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相信我,那个陈医生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可我觉得——”
“听我的没错。”江临风急急地吮吸他的唇,细细舔过他的唇线,叹息说:“真是,少看你一会都不行,真希望干脆把你关起来,只有我一个人看得到,摸得到。”
黎箫安静地微笑着,没有接话,却主动环住了他的颈项。
“小东西。”江临风笑看着他流光溢彩的眼,慢慢地,将唇再度覆上他的。
第 10 章
“箫箫,箫箫。”黎珂咚咚地跑了进来,额上覆了一层薄汗,开心地咧着嘴笑。
“轻点,这是病房,别吵到别人。”黎箫正依在窗边看外面的风景,闻言回头,嗔怪地看了弟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