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珂已经从黎箫口中得知发生了什么事,这时上前去拉住了黎箫,说:“别打扰他,有些事,需要自己想通,我们帮不了的。”
黎箫担忧地说:“那也不能不吃东西啊,周老师可是还病着。”
黎珂笑了笑,揽住黎箫的肩膀,半推着他走开去说:“你别管了,病这一下死不了人。你忘了以前他躺医院那会的事了?那么难的时候他都能捱过来,现在这样,只是小小后遗症。放心好了,周子璋可比谁都坚强。”
黎箫想想还是不放心,端了买来的鱼片粥放在周子璋房门口,敲敲门说:“周老师,我把粥放在门外了,你好歹还是吃一下好不好?”
门里仍然悄然无声,黎箫叹了口气,放下东西走了。
第二天一早,黎箫起来后先到周子璋房门口转悠,发现昨天送过去的粥一动不动,上面已经结了一层油脂。他上前收拾了碗,放到厨房去。触目远眺,窗外天色一片阴沉,阳光明媚似乎成了遥远的传说。
楼下一阵门铃响,黎箫皱了眉头,心里涌起一阵怒意,这姓林的一大早就来,都把人逼到这份上了,一点喘息都不给吗?周子璋何辜?这些有钱人难道不能稍微学会把别人也当人看吗?
他重重放下碗,怒气冲冲跑下楼,一把打开锁,拉了门劈头就骂:“姓林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周子璋这辈子都不会见你的,你爱干吗干吗好了,我们一点也不在乎!”
话没说完,却见到江临风提着大包小包,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笑说:“箫箫,你一大早的很有精神啊。”
黎箫红了脸,呐呐地说:“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
“还以为是林正浩上门催债?呵呵,他倒是来了,可没那个胆敲门,你看。”
黎箫顺着江临风的手看过去,街对面果然有一身材颀长,面貌英挺的男子伫立着看向这里。那人脸颊冻得铁青,鼻子微红,脚下堆了好些烟头,已不知站立了多久。黎箫打量着那人一身落寞的寒气,撇撇嘴说:“活该,怎么冻不死他。”
“箫箫,不打落水狗是一种道德哦,怎么,你不请我进来?”江临风笑看着他。
黎箫侧过身让江临风进来,顺手打开了店里的灯和暖气,问:“喝什么?我只会煮咖啡。”
“不用了,我给你带了早餐来。”江临风举了举手里的东西,径直走到一张桌子前,将带来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顷刻间,桌子上摆满热气腾腾的中式早餐,有香气四溢的粥,有精致的酱菜。黎箫看得眼睛发直,说:“江临风,你,你要干吗?”
江临风手下不停,笑说:“我想和你吃早餐啊,说起来,我还没有跟你正经吃过一次早餐,以前每天早上我都匆匆忙忙要赶去公司,要不就是你晚起,等起来我都已经用过了。你看看,这种粥是我问阿卢的,他说你以前很喜欢吃,来尝尝,看味道有没有变。”
黎箫看了他一会,说:“不用了,我现在喜欢吃对面老板娘卖的叉烧包。”
江临风一顿,随即说:“这样吗?我下次再学做好了,你先来试试看好不好?”
黎箫惊诧地问:“你,你说这是你做的?”
江临风自然地笑了,说:“我说过的,我会去学烹饪,你忘了吗?还好家里有现成的师傅,不然我这么大年纪还去外面学这个,传出去公司股价非下跌不可。”
怎么可能忘记,那历历在目的昨日和缠绵悱恻的誓言,只是,当日他口口声声说“如果”,黎箫便也只当他是“如果”,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个“如果”,真的变成“现实”。
“过来试试吧,箫箫,我可是今早五点钟就起来做呢。”江临风望着他,眼睛里一片如水温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期待。
黎箫只觉心底酸楚之中有一丝隐约的甜蜜,他慢慢地走了过去,坐下来,接过江临风塞给他的调羹,机械般舀了一口,放入嘴里。
“怎样?”江临风急切地问。
从没见过这样的江临风,如一个盼着大人夸奖的小孩般,巴眨着眼睛看着自己。黎箫心底那丝甜蜜渐渐荡漾开来,他微微一笑,说:“很好。”
“是吗?那你多吃点。”江临风笑逐颜开。
黎箫一瞬间被他的笑脸晃到失神,前尘往事,俱成此时此刻的一种心思。慢慢的,白玉般的脸颊上悄然沾染了一丝粉色,黎箫低下头,慢慢地咀嚼口中熬得烂烂的粥品,温暖从胃部伸向四肢,似乎一时之间,周围空气中流淌着水流一样温存的暖意。
两人便这样,一个吃着,一个看着,仿佛都能从中得到极大的快乐。过了一会,碗里的粥已然告罄,黎箫放下碗,舔舔嘴唇说:“我,我吃好了。谢谢。”
江临风伸出手,手指温柔地擦过他的唇边,哑声说:“这里还有。”
那手指仿佛带了电流一般,霎时间令两人心头均为一震。黎箫定定地看着江临风,波光潋滟的美眸在镜片之后闪亮剔透,满满溢出的,是太多太多无法明言的期盼、探究、情感和困惑。江临风微叹一声,禁不住扣住他的后脑勺,吻了过去,贴上他两片柔软甜美的嘴唇,缠绵辗转。
或者是早上的头脑还不算清醒,来不及做出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