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箫大怒,推开江临风说:“我以什么名义什么身份回到你身边,你的新情人吗?还是跟从前一样,做你众多金屋藏娇中的一个,乖乖等着你来临幸?江临风,你以为我黎箫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吗?江临风,我看你也病得不轻,你跟那个什么林正浩一样,都得了自以为自己是上帝的臭毛病!”
江临风脸色铁青,眼眸里涌现出怒火,正想说什么,忽然听见林正浩一阵惊呼“子璋,子璋,你怎么了?子璋,你别吓唬我——”
黎箫跳了起来,立即冲了过去,正见到林正浩抱着倒在他怀里的周子璋,满脸焦灼地呼唤着。周子璋面白如纸,昏迷不醒,整个人脆弱得仿佛一阵风吹来就可卷去的纸人。
“周老师,你对他做了什么?大坏蛋,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晕倒,放开他,周老师——”
黎箫扑了上去,急得眼眶含泪,本能回头望向江临风,眼里都是求助的意思。
江临风心里一软,暗忖真是不知前世欠了这个小家伙什么,刚刚一片真心才被他毫不留情地唾弃践踏,一转眼,还得过去帮他收拾这种烂摊子。他叹了口气,上前摸了摸周子璋的额头说:“他发烧了,估计感冒加重,送医院吧。”
林正浩关心则乱,被他一语点醒,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拨打120,叫了救护车。三人各怀心事地等了一会,救护车终于到来,周子璋像毫无知觉的木偶一般被搬上担架,抬上救护车,黎箫跟了上去。林正浩此时也回复了理智,脸色不太好看地走向自己的凯迪拉克,江临风截住了他,说:“坐我的车吧,你对这的路也不熟。”
林正浩略一沉吟,点点头,跟他钻进了他的黑色宾士。两人今天均受到心爱的人重大的打击,心情低落,看着前路各自想辙。片刻之后,江临风打破了沉默说:“林总,周子璋外柔内刚,不好对付吧?”
林正浩冷哼一声,说:“江总,你家宝贝指桑骂槐的本事一流,恐怕你也如坐针毡吧?”
江临风笑了笑,说:“所以,我们合作的项目,或许可以实现跨领域嘛。”
林正浩闻言,也笑了笑说:“正合我意,信息共享,平台共享,实现双赢,这也是符合我们企业一贯的合作精神嘛。”
江临风说:“信息网络与平台建设,好像我方都要比贵方占天时地利,这种合作,哪里是双赢,分明就是独赢。”
林正浩微眯了眼,问:“你待如何?”
江临风嘴角勾起,继续说:“周子璋看来近期也不会离开g市,您看您远在s市,这长别离的好像不是很好。如果说咱们两家公司的合作项目顺利开启,贵公司必定要在这里设立分部,到时候您不就可以公私两不误不是,咱们的合同——”
“2。”林正浩打断他。
“10。”
“5,不能再多了。我回去董事会也不好交代。”
“一人退一步好了,8怎样?”
“6,江总,这可是长期合作。”
江临风加深笑容,道:“成交。”
如江临风所料,黎箫根本就忘了来医院还得带钱这种必备东西,他只会束手无策地干着急,掩盖容貌用的黑框大眼镜在忙乱中也不知丢哪去了,顶着那张美到无法令人不侧目的脸坐在急救室外发愣。见到随后赶来的江临风,再也没有先前振振有辞,兴师问罪的模样,嘴唇一扁,美眸里含了一汪委屈的泪水。江临风见状,心里早软了下来,叹了口气,认命上前,将他一把揽入怀中。黎箫抓住他的袖子,把头埋入他的衣襟,如迷路的小孩好容易找回家长一样,呜呜地哭了起来。
林正浩见他这样,直吓得手脚冰凉,以为周子璋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疾,待听清黎箫边哭边说的是:“医生说,周老师再晚来一点,就会转为肺炎了,呜呜,怎么办啊——”才心底一松,长吁出口气。看到缩在江临风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黎箫,冷哼了一声,望着急诊室拉上的白布幔,又长叹了一声。
江临风冷冷地横了林正浩一眼,低头柔声安慰怀里的黎箫,好不容易,才让他渐渐止住了哭泣。黎箫先前被周子璋昏迷不醒的模样吓到,再加上感同身受,哭得有些过火,这时候情绪平静下来,仍把脸埋在江临风怀里,不好意思抬头见人。
江临风对他鸵鸟一样的行径早就见怪不怪,更乐得他这么温顺可爱,象孩子一样躲在自己怀里,看着他的眼里尽是浓到化不开的温柔宠溺。
林正浩见他们俩这么旁若无人的腻歪,再想到周子璋却在一张白布后面情况未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说:“江总,怪不得你这么偏爱黎箫,哭都能哭得如此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连我看了,都觉得心疼。”
黎箫“呀”的一声醒悟过来,抬起头,涨红了脸,试图从江临风怀里挣脱开,江临风心下冒火,狠狠瞪了林正浩一眼,手下却仍紧紧圈住黎箫不让他挣开。
“临风,这,这是医院啊——”黎箫咬着嘴唇,窘迫地说。
“没事,你是我的爱人,谁爱看谁看去,嫉妒死他们最好。”江临风看着林正浩,眼里尽是挑衅的光。
“爱人”这个称呼令黎箫心头一震,他狐疑地看向江临风,却接触到一双深邃而坚定的眼睛。黎箫慢慢垂了头,嗫嚅说:“别,别这么说,这个词很严重的,你不要随口乱说好不好?”
“小傻瓜。”江临风更紧地搂住他,在他耳边低语:“我可以保证,这个词的意思,我的理解跟你的理解相差无几,我的要求跟你的要求也会重合。”
“可,可是你怎么会,不,你,你不可能会——”黎箫有些懵了,茫然地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