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先帝,打下铁血将军的威名。
但诚如古人所言,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努尔汗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酷爱赌博。就像刘恒说的那样,努尔汗常常出没于赌坊,其实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
按理说,努尔汗这样的汉子,有钱有势,去去赌坊也没有什么事情,有钱,任性。可关键问题出在□□汗好胜心很强的,有一回硬生生将一位富家子给打残了。这富家子可是富甲一方的粮食商贾三代单传的宝贝疙瘩,这打残了,可怎么收场呢。
结局是怎么样的,曹裴裴来不及听了,因着当时她被调配去了别的地方,说起来这个一直不知道结局,也是她心里一大遗憾。
刘恒一面撑着腮等着曹裴裴洗牌,一面又使了个眼神,叫王福海下去沏几杯茶上来。
窗外又飘忽细雨,风抚过,倒是没让曹裴裴有些缓解紧张的气氛,手心的汗越发多了。可她又不敢抬头与刘恒有半分眼神的交流,这牌怎么打哟,要输还是要赢,她着实琢磨不出来。
她稍稍壮着胆子抬了抬头,只见刘恒低眉浅笑,一副阳春十里关不住的样子,叫曹裴裴原本躁动不安的心莫名安定了几分,于是手脚十分麻利地发了牌。
一局刚欲开始,曹裴裴便见到王福海很是贴心沏了几杯好茶上来。嫩绿色中一枚红枣,看起来十分有欲望饮用。努尔汗靠着椅子,找了一个极为舒适的姿势,捧起养生茶,一口而尽,连吞进去的枣子也不见他吐出来。
刘恒的嘴角无意间勾了一勾,垂着眼的头抬都不抬道:“王福海,给太傅再满上。”
王福海低着头,“嗻”了一声,捧着茶碗下去了。
牌局上,努尔汗的好胜心又一次爆发出来,每一次都爱自己一个人单干。但曹裴裴与刘恒早已经达成了某一种默契,几番下来,努尔汗满盘皆输。只听他骂了一声娘,又叫了一回地主,但好运之神今天偏偏不愿眷顾他,最终还是一个输。
可能面对底下的人,努尔汗早就爆发他的暴脾气了,但面对帝王,努尔汗到底还知道一些分寸,没有动手打人,但他爆着粗口又青筋暴起的样子,让曹裴裴考虑要不要放一下水万一狗急了咬人,她也很害怕的好不好。
刘恒撑着腮帮的手一直没拿下来,揉了揉眉间显出几分倦怠。曹裴裴见此抬手为他斟了一杯茶,顺势放到他手边。刘恒修长的手接过青花瓷的茶碗,顺势划过她冰凉的指甲,似笑非笑看她一言,才冲着努尔汗道:“老师,今儿就到这里吧。”
努尔汗可不依,爆着青筋的脸看起来格外狰狞,他指了指桌上的几块计价牌道:“我还没有输光呢,不到最后一刻谁输谁赢都是未知数。”
刘恒此时才将目光落到努尔汗的脸上,却也不顾他的意愿,慢条斯理地开口:“今儿晚上有戏台,要看戏,朕就知道老师喜欢这种游戏,明儿再聚吧。”他说完立马起身,将手中的手牌一股脑儿地丢在桌面,也不管此刻努尔汗要多努力才能不将手里的拳头举起来。
但曹裴裴想,纵然两个人打起来,按照刘恒的实力,到底谁输谁赢才是真正的未知数呢。
努尔汗在身后气急败坏地喊了句:“圣上,再一局。”
刘恒抬脚继续走:“太傅你牌艺着实不精,朕实在觉得没什么意思。”此话一出,努尔汗气得当场吐出了一口鲜血。
曹裴裴后来想起今日的这一场牌局,简直觉得可以称之为“牌局事变。”
说努尔汗立即喷出了鲜血这当真不是曹裴裴开玩笑的话。努尔汗不光吐了血,当场还被刘恒一句话给气晕了过去。可见努尔汗为了忍着冲动做了多少努力。
而事后,曹裴裴自然以为努尔汗会被送去太医院治疗,然后送出宫廷,这事儿也算翻页了。但她着实没有想到,最后的结局是努尔汗以情绪亢奋,企图刺杀皇帝,直接被关进了大理寺。
彼时曹裴裴才幡然醒悟,那些安於逸乐,不闻朝政,於是寄情牌局全都是套路。不过是为了能将努尔汗彻彻底底地拿下罢了。
曹裴裴小心翼翼地将御书房里的手牌都收了起来,又将刘恒往日拿在手边的几本书放好,扬起头对着王福海闷闷地说:“王公公,那茶是不是有问题啊。”
王福海将一沓子折子放好后笑眯眯道:“对啊,我每一杯都放了能让人兴奋的药粉。”
曹裴裴有些不开心了,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不告诉她,带着几分情绪道:“你们都不和我说。”
王福海对着她翻了一个白眼,“你啊就是个花瓶,这种事情还要说么?”又瞪了她一眼道:“这还有牌呢,你磨磨蹭蹭的,能不能快一点儿。”
她甩了甩袖子,委屈到极点:“你就是在针对我的脸!”
☆、吾宁爱与恨
摄政王努尔汗被关进大理寺反应最大的不是努尔汗的老婆,也不是努尔汗的儿子,而是年过五十依然风韵犹存的太后娘娘。
一时间流言四起,说太后娘娘在年轻的时候,原本就意属摄政王啦,可惜先帝横刀夺爱啦,太后娘家权利熏心呀,生生将一对痴情恋人棒打鸳鸯呐。
这些流言听起来曲折跌宕,有理有据,到后来传得多了,更有人将如今太后与摄政王几次微不足道的眼神交流添油加醋的说上一番,更将这段恋情给坐稳实的感觉。曹裴裴可以想象,这样一件粉红的宫廷往事,能叫扫地宫女们说上多久的段子。
起初,太后听闻这些消息,气得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着芳怡姑姑好好查查究竟是哪个碎嘴的奴才在传言,定要带到面前好好修理一番。但奈何,法不责众啊,此事波及的人数实在太多,若要都将每个人都严惩一番,可能太后就需要每天自己煮饭、自己洗碗、自己刷马桶,到最后只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