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元嘉回来时,他冲着曹裴裴点点头,确确实实地证明,这个传闻是真的,宁贵人已经怀孕,而且已经有了三个月。
曹裴裴伸手拿起茶盏,心中暗暗计算,三个月,三个月的话就是在那天晚上怀上的了?
陆元嘉见她拿起茶盏,眉头皱了皱问:“这茶多烫啊,你不嫌烫么?”
曹裴裴抬起头,茫然地看他一眼,回忆了他刚刚说的话,这才微微哼了一声,将茶盏放到桌面上,伸手看了看指尖,那原本白皙的指一下子红了好多。
她人却突然起身说:“我去看看你煮的药好了没有,诶,皇宫里怎么每天都有人生病,这药罐子就没有停过,这些小主的药还不能马马虎虎,我去看一眼。”
陆元嘉见她起身,微微凌乱的衣衫也来不及整理,就那么出门了,他原本想安慰安慰她的,但到了嘴边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
到了后院的曹裴裴脸上一片惨白,一双原本乌黑滴溜的眼睛一片死灰。她细细算了算自己月信的日子,也是三个月没有来了,一直以为是自己身体原因,自己之前一直昏昏沉沉,也大有可能是怀孕了么?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曹裴裴慌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到了这种可能性,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小腹真的鼓起来了一点点呢。
曹裴裴低头认真注视自己的小腹,眼中有种别样的柔情,良久,伸手抚上小腹,紧紧闭上了眼睛,肩膀一阵又一阵的颤抖,不知是在哭泣,还是在高兴。只是在她不远处,一初春的树枝上,有鸟突然间飞起来,发出一声惊叫声,一下子划破了半边天。
☆、蛊虫的妙用
但曹裴裴觉得是不是自己在臆想,因为陆元嘉每隔几天都要帮她诊脉,看看她体内的蛊虫如何了,不大可能会错过她身体的变化。
她蹲在火炉面前煽了煽药罐,一股子药味飘过来,叫曹裴裴有些反胃起来。她茫然得抬起头,脑袋一下子空白了。
过完了年以后,刘植的府邸已经修缮得差不多了,曹裴裴和陆元嘉站在一处高台上,见刘植驾着一匹白马,越跑越远。曹裴裴脸上微凉,一抹,都是泪。
陆元嘉有些逾越地伸手拍拍她的脑袋,“身子已经这样弱了,就不吹风了,走吧。”
曹裴裴点了点头,再深深地看了一眼刘植消失的方向,声音里却还有几分伤感,“我真的很想到面前送一送他。”
陆元嘉轻声说:“看到了,会更难过,就这样吧。”他见她情绪不大稳定,伸手很习惯地帮她把了把脉,这几天他倒有几分松懈,因为蛊虫在这一段时间似乎是进入了睡眠期,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活动得很厉害。
可,下一秒,才舒展开的眉宇一下子又皱拢起来,脸色肃然严谨到像是在要与敌军开战似的。曹裴裴呆呆地看着他,很紧张地问,“是不是,我的病又严重了?”她一边紧紧地抓着袖子,一边焦急地等待他的回答。
陆元嘉却是摇了摇头,很是惊讶地说:“你知道么,我居然诊出了你有喜脉啊!四个月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
曹裴裴立在原地呆若木鸡,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确实有这种感觉,但……我却没有想过真的是这样的。”抬眼时,却有几分欣喜。
他问:“那你那天夜里是,侍寝了?”
就在曹裴裴点头时,陆元嘉端详了她瘦弱的样子,她这样的身体条件怎么能怀孕,而自己之前怎么都没有诊断出来呢?细细一想,立马就想明白了,那蛊虫将她的喜脉掩盖起来了,可也是因为这些日子蛊虫进入休眠期,她的喜脉才显示出来了。
曹裴裴捂着自己的跳动的胸膛问,“陆元嘉,我可以支撑到孩子出世的是不是?”
陆元嘉对上曹裴裴一双期待的眼睛,那些话一下子说不出口,才不动声色地改口道:“对!但是你自己要很努力知道么?日后每天都要吃很多的饭,这样出来的孩子才能健康。”
她笑着重重点了点头。
可等曹裴裴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又开始为难起来。试想一下,一个太监大着一个肚子,这种事情有多么诡异。
真的连想都不敢想啊!
若这件事情牵连出之前她将刘恒扑到的事情,她该怎么办!
完全被有了孩子这件事情兴奋到了,她完全没有想过未来的路怎么走,她用了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妥帖的办法出来。
曹裴裴躺上床,因为这个事情既开心又惆怅,回神地时候,她决定不睡午觉了,打算找个人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
找人自然是找陆元嘉或者是柳妃,但柳妃最近似乎很忙,她也不便跑去她的宫殿找她,想来还是去太医院找陆元嘉商量商量看。
走到陆元嘉的那个研制药方的房间,却没有见到他的人。曹裴裴觉得他多半是帮人诊病去了,便在这屋子里坐下来等她。
曹裴裴对陆元嘉这里放着的东西也有些了解,见他桌上还凌乱地摆放着几本医书,就顺手想帮他整理一番。
只是可能某种意义上,上天想要她看到一条明路,冥冥之中指引她走上一条命中注定的路。
那几本医书上,大段大段写了关于她这种蛊虫的生长,每一个阶段所表现的状态。那上面明明确确地写着,除非找到另一条蛊虫,不然没有任何办法。
可那白纸黑字之间却叫曹裴裴看到了人生另一个希望,它说,这蛊虫虽剧毒无比,却是其他蛊虫的天敌,几乎书上能记载的蛊虫都害怕她身上的蛊虫。
曹裴裴仔细看了看例举出来的蛊虫列表,明明确确地写着,棋妃娘娘身上的那只蛊虫就非常害怕她身上的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