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家伙已经会奶声奶气地喊皇奶奶和父皇。
自宁贵妃一事以后,刘恒似乎将所有的重心都转到孩子和朝政上来。有时候他们缠的厉害些了,刘恒便叫王福海将两人抱着放在内室,即便是他在上朝,也只需要转过脸就能看到两个小家伙。
日子过得不平不淡,十四王爷也已经娶了亲了,生了孩子,时常带着小孩来找两个小家伙玩。只是两个小家伙在日渐长大中越发聪明伶俐起来,渐渐发现为什么刘苏弟弟会有娘亲做的新鞋子,为什么会有娘亲做的小香囊。
庭临扬着头软着嗓子喊父王时,刘恒叹息一声,将一只曹裴裴做的小鞋子递给他,“你当然也有母妃,她很爱你,你看这个是她在你小时候做的。”
这件事情上,庭念就要比庭临聪明不少。有回刘植来宫里带了好些宫外的方小说西的时候,就开始古灵精怪地问他:“表哥,你晓得我母妃是怎么没有的么?为什么大家都说我和庭临没有母妃,而且每回说起这个事情,父王很难过。我还偷偷听见很多人说我们的母妃是个奇怪的人,我母妃当真是这样的么?所以父王才伤心么?”
刘植伸出一双好看的手,在她脑袋上揉一揉,声音有些轻,却很温暖,他说:“你母妃很漂亮很漂亮……”
☆、重若
重若在白夜森林的日子过得还是很开心的,如果重景能不总拿着小信蛇吓唬她的话,那可能日子会过得更开心一些。
重若的师傅常年佩戴铁面叫重阳,重若以为他的铁面下也许是一张毁容的脸,所以才害怕把真面目示人吧。但有一日,重若发现,原来重阳长得可好看了,一双眼睛笑意盈盈如秋水桃花一般,那一张俊美非凡的脸,比女子都要魅上一分。
重若看着他的脸说:“师傅,你这样好看,为什么还要以铁面示人。”
重阳说:“哦,从前来白夜森林的女子太多了,大多都是爱慕者,也不买东西,就为了看看我,为了清净些我便告诉世人我毁了容。”
重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你现在为什么要摘掉面具?”
“哦,我前些日子看你和重景赌钱,说我肯定是一张丑脸,我有些不服气,所以就给你看看,那你觉得我好看么?”
她艰难地点点头,嘴里嘟囔一声,“要不要这样啊,她赚点私房钱也不容易喂!”
大多数时间,重若喜欢呆在小厨房里研究菜谱。重若身上有做菜的技能还是重景发现的。这源于重景养的一条小信蛇,变成了大信蛇,终于有一天吃太多给活活撑死了。重景悲伤难过之余,觉得那么大一条蛇,丢了怪可惜的,就边哭边将它剥了皮洗了洗干净。
可重景不会做菜呀,即便他想到了一百零八种吃蛇方法,他也不会动手操作。
这档口,重若来河边洗衣服,这一项伟大的工程就移交到了重若手里。重若颤了颤手,接过那一盆血肉模糊的玩意儿,边吐边将它随便乱炖了一通。
但就算是随便做做的,也让重景觉得这是他人生中最好吃的一顿美餐了。自此,做饭这件事情就从菜鸟重阳手中移交到黑马重若身上。
重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白夜森林里。听重阳说,她是他在白夜森林入口随便捡来的。捡到她的时候,她还有几口气。说她实在是福大命大,遇上了他。万一要是遇到了什么山贼那就完蛋了,他们将她救活了,肯定就带去山里面关起来,然后一定垂涎她的美色,将她作为压寨夫人,永永远远得不到自由。
重若闻言,吓了好几天,对师傅的感激之情更加溢于言表,当晚又烤了一只肥美肥美的兔子来孝敬他。
但后来重景偷偷告诉她,其实吧,师傅就是看她长得还不错,最近白夜森林的生意一直很惨淡,想着将她救回来了花不了多少成本,到时候把她卖去青楼也是很赚钱的一个事情。于是隔天,重若特地买了好几个苦瓜来,做了一个苦瓜汤、苦瓜炒鸡蛋、苦瓜小炒肉,连着好几天都是苦瓜为主,又苦瓜为辅的菜肴,吃得重阳都要喊娘亲了。
重若琢磨着自己的脑子一定受过很重的伤,所以才会失去记忆和没有什么方向感。
重阳说,这个不能怪她,智商什么是天生的,和后天受了什么伤害并无太大的关系。
重若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几句话并非在宽慰她。为了证明自己在智商上面并没有什么多大的问题,重若觉得这一次去临安镇上买粮,很有必要自己一个人去临安镇上,绝对不能让重景跟着她一道儿去。
想来决定做的很坚决,但是实行起来却真的是很艰难。即便这一条通往临安城的路她已经和重景走过了一年多,而且这条路实际上只有三个路口是要考虑往哪个方向走的,可重若还是很不幸的迷路了。
她的心情不沮丧是不可能的。
明明是小半天的路程,重若生生走了一天才走到了临安城里。这档口,她已经是饿的前胸贴肚皮,随便找了一家馒头铺子就买了好几个馒头。
这家馒头铺子对面有一个画师,长年累月在这对面画画。有一回,重若来了兴致,和重景说想要画一幅画放到自己的房间,装饰装饰。重景觉得可行,两个人便开始等画师画画。
但那个画师挂出来的画和真实画的水平实在差太多,将她画的一点儿也不像就算了,而且要的价格非常不合理,且和重若说那些墨汁都是很昂贵的。
当时他们本想走人来着,但奈何瘦弱的画师和许多地痞是一起的,乌压压出现好几个人。重若对此当然不能忍,硬是将一锭银子丢给了画师才走了出来。
重阳当时哭丧着脸说:“瞧你,本来可以买五大沓肉馒头了,而且他说五十文的时候你干嘛要多嘴说你找不开,你只有一锭银子啊!”
如今重若吃着包子,看到有一位身着翩跹白裙的姑娘坐在那画师的面前,虽然她背对着重若,但重若觉得光是一个背影都能迷倒一大片人,更何况那一张脸呢。
她本是不想多管闲事的,但觉得这姑娘多半是外乡来的,因为这个画师在这里一年多了,专门欺骗的都是外乡人。她一想到那么漂亮一个姑娘等下会被一群地痞围着付钱的样子,实在是受不了,动了恻隐之心。
这时候,画师已经要开始动笔了,于是重若很仗义的就走到那位女子身后决定对她施一施援手。
“这位姑娘啊……”
那白衣姑娘原本端坐在椅子上,听闻有人喊她,便转过头来。
一时间,重若都开不了口说话,因为这姑娘实在是长得太漂亮!
可令重若不解的是,那姑娘也一直盯着她,喃喃地喊了一声:“曹裴裴?”
重若觉得这个名字有几分熟悉,但是掏空了脑袋也没有想到是哪一号人物。她说:“姑娘,你饿不饿,要不要去对面坐坐吃个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