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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41(2 / 2)

普世安见那上头写着柳太傅斩首示众,其他家属流放幽州之类的话,便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啧啧,据说这柳太傅曾经和人密谋将昔日的什么将军给害得灭了满门,如今却只落得一个人人头落地的命运,倒真是便宜了。”

柳嫣闻言,许久未答话,最后垂了眼眸道:“是呀,柳家欠了卢家那么多,还少了。”

漫长的仇与恨叫陆元嘉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在别人面前他还是一贯是清清淡淡的样子。可一直跟在他身边照顾的宫人却发现,若是从前,陆太医给人清淡不过是因为他样子清瘦又白净罢了,而如今的清淡,却真是从骨子里冷出来的样子。

这几年来,陆元嘉显少与人交往,整日整日就守在自己的药房里面。如果非要说和谁关系不错,那便是偶尔来药房找他的新科状元。新科状元是一个脸非常方的人,外号方说书。因为状元郎曾经在临安城里以说书为生,才得来此称号。

再后来,新科状元呈奏折,柳太傅被彻查,二十几年前的火烧卢府的陈年旧案被翻出来。曾经被诬陷的卢家成功翻案,已经死去的卢大将军被追封为神武大将军。而柳太傅被斩首,其余家属则被流放幽州。

原本,柳家的子女都是罪臣之后,三代以内斩首理所应当。可陆元嘉每一回想起柳嫣哭红的眼睛,那些干净杀绝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来。

当夜,难得疑惑的刘恒问他:“你当真就这样放过那些人了么?”

陆元嘉眉间微拢,想起他曾经伤害柳嫣的话,那时候他还有着满腔的怒火,根本不懂得如何去控制自己的情绪,可如今,他后悔了。

他想了想,轻描淡写地说:“我当然不想,可我做不到,因为我想要柳嫣的一辈子来补偿。”他笑了笑,“他们一家欠我的,全部由她来还,这个买卖不亏吧。”

刘恒点点头,笑着看了他一眼道:“以我的经验,她可能会很生气,想不想见你还难说。你看裴裴,到如今对于以前的那些个事情还是很介怀的,总要说上不少的好话,才开心一些。”

陆元嘉也显露几分苦恼,“是呀,她大约还在记恨我,我甚至都找不到她了。”

陆元嘉出了皇宫以后,并不知道去哪里找柳嫣。他托人向柳家剩下的亲属打听她的下落后才知道,柳家人一直以为她已经去世了。

原来,柳嫣从宫里出来,从来没有回过自己的家,而她的家里人也从来不知道其实她还活着。陆元嘉有些迷茫,她为什么不回家,她这样娇气的人,又会去哪里?而这茫茫人海里,他该上哪里去寻她呢?

但思考不过须臾,他便决定,随着这里一直南下吧,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漫漫人生里,有缘的话总有一天能找到的。

陆元嘉走过许多座许多座桥,淌过许多条许多条河,见过白雪皑皑的山峰,路过一马平川的原野,迷恋过小桥流水,驻足过老树昏鸦。

直到有一日,他的神医师傅千里飞鸽传书给他,叫他赶紧到洛阳城一聚,他遇到了一个患者,急需陆元嘉前去搭把手。

他师父普世安这些年遇到的病人的疑难杂症越发古怪起来,但师父一双妙手总能叫人起死回生,在外的名声也越发响亮起来,很少会遇到叫陆元嘉帮忙的时候。看来,这一会师傅遇上的病患确实是有些严重了。

于是,陆元嘉花了银两买了一批千里马,日夜不停地跑去洛阳城。

师父说,他洛阳城里最有钱的天水山庄里替人看病,陆元嘉便匆匆赶至。直到骑了五天的路途才算到了传闻中赫赫有名的天水山庄里。

陆元嘉站在天水山庄的门口,有仆人知道他前来,已经专门立在门口等着他了。

仆人在前引路,陆元嘉走在天水山庄的青石板路上,两边的蔷薇花开的极其旺盛。花开的尽头,坐落着一座十分精致的院落,仆人指了一指道:“公子,就是这里了。但神医不喜被人打扰,我们平素并不进院子,小的就不送公子进去了。”

陆元嘉点点头,他师父确实是这样的性格,去哪里都喜欢一个人呆着。

推开院落的木门,整个盛夏绽放的蔷薇花似乎都开在了这座院落里。满院的蔷薇如一片粉色的浪花,在和煦微风的吹拂下,微微摇晃。

他提起脚步走进那一片花海里,只见一位身着鹅黄色轻衫的女子正在一片竹竿前晾晒衣衫,十分惬意愉悦。女子似乎是听见了声音,微微偏过头,她的嘴角还噙着天真烂漫的笑容,恍若春风拂过脸颊。

陆元嘉站在门口怔怔看着,霎时间,他听到一颗心落地的声音,那熟悉的橘子花香仿佛化作萦绕在指尖的轻纱,慢慢的勾拉,勾拉。

这个他寻了那么多年的女子,终于在这一年的盛夏被他寻到了。

☆、桃之夭夭(上)

刘恒看着撑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打瞌睡的曹裴裴说:“你先回去休息,我还有些奏折。”

曹裴裴嘟着嘴,“不回,我就在这儿陪着你。”偏过头,眼睛就瞄到纪薄青呈上来的奏折,嘴里“哼哼”一声,“这方块脸又说什么?”

刘恒看着她,有些无可奈何,“你说,你为什么总是针对纪薄青,他与你是旧识?”

曹裴裴嘴嘟得更高了,“我怎么可能能认识当今风头最盛的新科状元呀?”

刘恒索性也将折子放到一边,一把将她放到自己的膝盖上,“那之前几次我要给他下旨赐婚,你总是先一步将那些姑娘许给旁人?这是为何?”

曹裴裴又“哼哼”一声,嘴里小声嘀咕:“活该,就叫他做单身汪好了。”

刘恒微垂眼看她,“你一个人在讲什么?”

曹裴裴提起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水,见刘恒还是很执着地要听她说个原由出来。她头皮顿时一麻,放下茶碗道:“啊呀,你先前是没有受够大臣们的气呀。如今这朝野上,几只党派相互制衡,那纪薄青又是新政推上来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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