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她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清明,踉踉跄跄地就跟在这人身后。
等走出第六阵的时候,毕非欢皱了皱眉头,“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庭念干干的笑了一声,却也十分实诚地说:“我跟着你,出后山啊。”
“哦。”毕非欢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那我有师门好处?”
他在细雨里倜傥一笑,恍若一阵春风拂过,庭念一下子被迷了眼。
庭念好半天才收回心神,心里暗叹,再也不能被皮相给框了去了,你吃得亏还不多么。她皱着眉头斟酌地想了想,“其实,我可以帮把手,据说越到后面阵法越难,有个人帮衬总是好的。”
毕非欢挑一挑眉,“你确实你不是来拖累我的?”
庭念有些扭捏,又道:“好吧,我确实是想沾你的光过关。你能不能帮我一帮。我毕竟还算个公主,你若有什么想要的,等过了以后,我统统可以答应你。”
在这个要求上,庭念觉得被拒绝的可能性非常大,毕竟看着毕非欢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是个什么都不缺的主儿。却不知哪个点戳中了他,他直径走过来拿走了她插在头上的雨花簪。
“行吧,这我先拿着,等出了后山,我就拿这个和你换。”
庭念楞了楞,抹了抹嘴边的血渍,呆呆笑了,好运来得是那么突然!
庭念蹭上了大侠的腿部,自然是一路上顺风顺水的出了后山。
等了半柱香的时间,慕镜搀着碧柔也一道儿出来了。可他们就没有像庭念那么好运,浑身上下都是血,琢磨着这一次回去得躺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能恢复了。
碧柔看到也出了后山的庭念,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却又见慕镜在她手上拍了拍,以示安抚。
庭念抽了抽嘴角,并不在意,想着今日权当做了一回好事,才得上垂帘遇上个大侠可以全身而退的出后山。
但,想到他刚刚那动作,庭念真是咽不下这一口气,思及良久就免不了笑着说:“我陆叔向来被称为神医圣手,一粒丹药值千金。今日他为了给我勉励,特地不眠不休制了三粒药丸。可没想到,倒是便宜了你俩。”庭念咧嘴笑了笑,“我也不是不念旧情的人,但只怕陆叔知晓这件事情还能不能去慕庄上为慕夫人治病就不得而知了。”
慕镜脸色铁青,抿着唇道:“这件事情上,是柔儿做的欠考虑了些。我代她道个歉,你别往心里去,也别犯孩子气,你明知我母亲全靠神医才能”
前程往事如今才算是有几分明了,庭念心里冷笑一声,才惊觉当初的自己有多愚钝。她从前一直想不清楚,为什么慕镜明明对自己一点情意也没有,哥哥和他说起自己的女儿情的时候,他居然模棱两可的笑了。哥哥见他有意,索性点破了纸窗,而慕镜偏偏点了头。如今推算起时日来,可不就是他母亲重病那些日子么?
庭念退后一步:“我本就是骄纵过头的公主,你慕家的事与我何干,你母亲的生死又与我何干?便也就是我,还念着你我之间有几分竹马之情,即便你不帮我,我却依旧将药丸给了你。可你呢,和她一起算计着我。”
慕镜脸上显过一丝苍白,看了一眼碧柔。
碧柔含着眼泪摇了摇头。就是这女子一贯的柔弱,不知道叫庭念吃了多少的闷亏。
庭念眼神黯了黯,“神医的药不是白吃的,既然如此,明日请慕少带两万两黄金过来,当是向我买的吧。”
慕镜闻言色变,“庭临!慕家家主迫在眉睫,我不可能”
庭念也变了脸:“本公主的名讳也是你喊的?总之你不拿来黄金,你便等着陆叔离开慕家吧。”
可她不曾想,正和她说着话的慕镜一怒,竟欺身上前,一双手被他牢牢。他素来练得是刚劲的武艺可见力道有多重,庭念本就有伤在身,根本挣脱不得。
正当两人纠缠之际,毕非欢上前,眼中闪过一丝暗色,只凭刚刚听他们两个人说的话,再结合结合庭临身上的伤,毕非欢就晓得谁是谁非,当下沉下脸:“素闻百年慕家如锻造的剑,刚正不阿,今日一见,所言有虚?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
慕镜还顾及几分颜面,只等松手。庭念一得到机会就跳开,跑到毕非欢面前说:“大侠,你帮我。”
慕镜有些恼羞成怒,正待说些什么,重华庭的几位师父便下来了。
其中最位高权重的重景今年破例选了两个徒弟,一个毕非欢是毋庸置疑的,可另一个是庭念却是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慕镜和碧柔自然是不甘心的,可重景大师只是笑着偏偏不选择他们。
庭念今日觉得有些痛快,如今略微回忆起过往,还因为在慕镜的事情上与娘亲有些争执,如今想来自己就是涉世不足,吃得苦头也皆有她自己受着。
庭念暗暗感叹自己情路坎坷之际,也开始反思自己的武功。如今跟了重景师父,想必要更加努力才行。
重景教人练武与众不同,他见庭念并不擅长练习稳扎稳打一类的功夫,便教她轻功。一开始她总是恐高,站在高处总是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