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地元神凝固与虚合体,到时候得道飞升,精神力那是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反正你是要为真理献身的,何不献的爽快一些嘛,哪里用得着这么精打细算,小家子兮兮,嗯?”
——要随时随地动用“精神力”,好啊,成仙呐,上天呐,元神出窍呐,拔宅飞升呐。
——你会吗?
反正老子不会。
尽管已经沐浴在了林简看疯子一样的目光下,尽管林简的话已经是夹枪带棒,方舟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好像他刚刚没有说出那一段梦呓,而只是提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猜想——他甚至还喝了口茶水!
然后,他又带着那种平和淡定的神情开口了,语气就好像他们是在谈天气:“您当然是不可能同意,这一点家父与我都不意外。当然也没什么……我此次前来,不过是想验证一个疯子的话而已——ba实验离不开苯猜的药丸,现在他已死,哪怕是疯子的梦话我也得试一试。再说,那个疯子也并不都是信口雌黄……”
“你到底什么意思?说清楚!”
方舟漠然看了一眼,好像丝毫没有把他突然提高的、无礼的口气放在心上,他的话还是慢悠悠的:“三个月前,苯猜拜见了家父,我有幸旁听……在谈话中,苯猜反反复复的提到了苏氏,提到了苏氏的一个顾问,还提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帖子(林简皱了皱眉)。他的话杂七杂八,谁也听不清楚,但中心思想很明确——他要钱,他要人,他要去监视某个人,也就是你。他趾高气扬,说起话简直就像是喝令……可是呐,当时我们已经察觉到了药丸的副作用,也已经察觉到了苯猜的一点猫腻。我们盘问他,反反复复的盘问他:他为什么要监视你?他为什么要关心一个苏氏的顾问?哼,苯猜的确狡猾,可还比不过方董事长。仅仅是几句套话,他就漏了不少的底——他提到了那红色的药丸,他提到了ba元素,他似乎坚信你会插手ba设备的研究……他反反复复地游说我父亲,一次次的保证,他说你一定会危害到ba的研究,一定会插手到ba的研制过程中,也一定会让他前功尽弃。他唠叨了很多很多。其中涉及到你,林顾问,还有那位与阁下似乎颇为熟悉的萧先生,喔——还有一个当时不太有名的夏小姐。”
他盯着林简,目光生冷。好像一直盯到了他惊骇的内心。他的声音还是毫无波澜
“喔,我们当然不会相信他,他肯定是在胡扯呐,对吧?当然了,经不住他反反复复的唠叨,我父亲还是漏了一点东西给他,只是纯粹把他当成一个笑话。可是啊,三个月后,某个事件爆发了——你,对就是你,夏薇小姐,还有萧先生,就那么顺理成章的,‘一不小心’的,毁掉了苯猜,毁掉了灵修会,也毁掉了药丸,同时毁掉了ba……是巧合吗,林先生?”
林简没有说话。
“当然不是巧合——苯猜预见到了什么,却还是没有逃脱他的预言。家父与我并不清楚预言,但我们还算知道先下手为强——不不不,不是强迫阁下。苯猜早就告诉我们了,法术这种东西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只要阁下一个不高兴,我们可就倒大霉了。我们需要阁下的配合。可怎么才能让阁下配合呢?苯猜生前曾经反复的要我们把你和ba元素隔离开,他说过,只要两位相遇,阁下就一定会‘插手到ba试验中,摧毁我们的努力’——催不摧毁我不关心,我们需要的是‘插手’。当然,我也不清楚苯猜的意思,不过反其道而行之也不难——只要‘接触’即可嘛,ba元素也不涉及机密呐。”
方舟在桌子那头朝他微笑,这是第一次的,他放松而从容的微笑,那一瞬间他甚至不那么乖戾怪异了。
然而林简言语不能,他喉咙像是被梗住了。
方舟推开椅子洒然起身,将一块小小的泥团推过桌面,推向林简。
“祝研究顺利。”他柔和一笑,站直身子,“如果方便的话,欢迎参加我的葬礼。”
他转身迈步,再未回头。
☆、 第40章 风水
“——所以说才开张第一天,哪里来的这么多客户?”
林简缩在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凝视着一张长长的名单,一动不动。
良久后,他翻了两页,故作沉痛的栽倒在了椅子上。
“三天一百个预约,”他瞪着天花板,有气无力(却暗藏窃喜),“每天要看多少啊……”
“你不用看这么多。”萧振衣踱了过来,弯腰拈起了那张薄薄的纸,他扫了名单一眼:“这里大多数都是苏总介绍的,很多也许只是来走个过场而已……上流社会也没那么轻信,哪里可能听得风就是雨,急吼吼的跑过来?”
林简垂下头来,朝他翻了个白眼。
“你就真有必要把真相说出来?”
萧振衣回赠了他一个白眼,伸手摁下桌边的按钮。
“等会上来的是苏总亲自介绍的客户,苏氏御用的设计师。人家少年天才,春风得意,脾气是出了名的大——我说你好歹可要认真点。”
——无论林简怎样不忿于萧振衣那张捅破皇帝新衣的乌鸦嘴,他都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事务所才刚刚开张,主持事务所的又是他这个籍籍无名的、所谓的“苏氏高级顾问”,那些人精一样的上流阶级自然是不会轻易相信,也不可能就平白无故的掏出钱包来。他们所能招揽的第一批客户,大概都是靠着苏总和夏薇的面子,前来“走个过场”,很多甚至完全就是被“威逼利诱”过来的。
比如说他面前这位,传闻中的苏氏御用设计师。
这位发型与脾气一样怪异的四十岁大叔一进门就展现出了他艺术家的脾气——显而易见的,他对于自己被逼迫着力捧这么一个无名小卒而耿耿于怀,甚至极度不满。此种情绪之强烈,几乎是从他皮肤上的每一条皱纹里溢出来了。
他大模大样的拉开林简面前的椅子,一屁股坐下。他的个头很高,高到足以让他缩在椅子里也能居高临下的从黑框眼镜里睥睨林简,充分表达他满肚子的不屑。他哼了一声(这声音是如此用力,以至于林简怀疑他是不是把什么喷到桌子上了)。
“林先生?”
林简点了点头。
“你可以叫我安远。”大叔不耐烦的咂咂嘴:“平安的安,远方的远。是苏总介绍我来的。”
他这名字真是言情风十足,与他那种蛮横的口气简直是违和之极,以至于林简都有点反应不过来,然后他决定先把礼数尽到——不管怎么说也要给苏总一个面子嘛。
“苏总给我介绍过安远先生,实在是久仰大名。”
“久仰大名?”安远挺了挺他的肚子,稍微坐直了身子:“说实话,我的大名也没什么好久仰的——反正也是我自己取的艺名(林简噎住了)。要我说,像我们这种搞艺术的,最好的名片就是我们的设计嘛——看得懂我们设计的,不需要记住我们的名字;看不懂我们设计的,记得我们的名字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