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晨雨见到梓箐,眸子一亮,但很快又暗了下去。他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梓箐,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你现在放不方便?”
梓箐下意识就要拒绝,现在这夏晨雨算是她的堂姐夫,两人不可走得太近。可是她话未出口,夏晨雨已经看出了她的意思,急忙抢白:“这件事很重要,是有关楚公子的。”
梓箐闻言面露讶异,有关楚玖飏?是什么事?她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那好,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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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僻静的茶馆内,客人寥寥无几,梓箐和夏晨雨坐在一个的角落里,丝毫不引人注意。
“夏公子,你日后有何打算?”梓箐问道。
这夏府血案震惊宜城,城中民众现在都说这是夏家结的怨,不愿与之来往,而且看见夏家人都要绕道而行,搞得他们几乎无法立足。
夏晨雨微叹一声,表情苦涩:“我们一家准备去我外祖父那里,然后在小城定居,以后都不回宜城了。梓玉也会和我们一起,你有时间去看看她吧,她最近不太好,我怕她想不开……”
“唉,”梓箐也长叹一声,“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见到我……还是算了罢,免得让她更不开心。对了,你刚才说有话想对我说,什么事?”
夏晨雨此刻一脸肃然,警惕地打量了四周一番,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是准备和楚公子成亲了?”
梓箐蹙眉,好端端地问这个干什么?她点头承认:“嗯,不过日子还没定。”
“没定就好……”夏晨雨自言自语一句,然后有些担忧地说道:“梓箐,我并非想挑拨你和楚公子之间的关系,只是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他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而楚家也应该另有背景。”
梓箐闻言有些疑惑,楚玖飏确是不简单,心机深沉,手段严厉,不过对她却是极好的,可楚家明明是商贾之家啊,难道有什么问题?
“此话何解?”
“去年我家遭逢剧变,进货的船莫名沉了,货物尽数丢失,血本无归,夏家元气大伤,难以东山再起。而几乎是同一时间,我又被人打断了腿。”夏晨雨说道这里,顿了一下,手掌抚上那只残腿,目露哀色。
“夏公子……”梓箐不知说什么才好,无论什么样的安慰,现在都是苍白无力的。
夏晨雨忽一抬头,突然问道:“你可知道是谁打断我这条腿的?是楚玖飏!楚家公子楚玖飏!”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梓箐闻言半天回不过神来,她瞪大眼看着夏晨雨,一脸难以置信。
夏晨雨见状颓然一笑,接着说道:“一开始我总是想不明白,我何时同别人结下这么大的仇怨?现在看来,他应该是为了你。你记不记得去年春天,我与你在君友楼偶遇,后来我多喝了几杯,于是便有了那不当的举动……
当时是简意峥出来教训了我们一顿,然后带走了你。酒醒之后我很后悔,我想着哪天一定要当面向你赔罪,可就是在几日后,我有一晚外出,遇到一人,二话不说便把我撂倒在地,然后生生踩断了我的腿。
我曾一度以为,那晚之人应该是简意峥,想到简家的背景,还有当日却是我有错在先,于是这事儿我也就没再追究。可是当天我看到楚玖飏审问那名刺客的时候,我才知道,那晚的人是他。那种残酷的手段,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一脚踩碎两根腿骨还不算,还要使劲磨碎骨头,让断骨无法续接……”
“我、我不知道……他会这样……”梓箐说话声音颤抖不已,带着满腔歉意,还有无比的失望。
她高估了自己,她以为自己可以接受楚玖飏一切的好与不好,可是现在她听到这些,才发现自己居然胆战心惊,害怕不已。
“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夏晨雨摇摇头,“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要你内疚,是希望你认清他是什么样的人,至于以后……就看你自己罢……还有,你被关在冰窖的时候,他调了人手来找你,但我看那些人不像家仆,更像江湖上专取人命的杀手,所以我才说楚家不简单,可能另有背景。而楚玖飏的那种手段,也是绝非寻常人家能够调|教出来的……”
夏晨雨缓缓说着,把他的怀疑还有查到的事一一分析给梓箐听,说了很久才停下。
梓箐一直沉默不语,静静听着,呼吸沉重而绵长。
许久之后,她才抬眸说道:“夏公子,今日多谢相告。既然你要搬离宜城,那我们日后恐是再难相见,我在这里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祝你们一路平安。”
说罢,梓箐率先饮下这杯代表诀别的清茶,道了一句“再会”,便独自离开了茶馆。
“是再不相会吧……”
夏晨雨看着梓箐远去的身影,苦叹一句,起身走出茶馆,走得却是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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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之后,梓麒见梓箐回来,急忙迎上前问道:“姐,你去哪儿了?娘说你去给隔壁曹叔送点心,可我刚才过去找你,曹叔说你早走了,我都担心坏了!”
“我出门碰上珊珊她们来这边玩儿,于是和她们说了一会儿话。”
“嗯,”连梓麒拉着梓箐的手说道:“刚才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又遇见什么坏人了。”
“哪里有那么多坏人?你呀,老是这么一惊一乍的!”梓箐捧住梓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