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汐抿了抿唇便要去取面前的被子却被纳兰粼一把按住了手腕他笑的淡雅:酒桌上的规矩要求人闭罚酒你先邀约却一点没喝更是要罚他指了指旁边的玉瓷酒壶:你喝光了它我再考虑考虑你的诚意
公子汐咬牙把酒壶举起来仰头便喝了下去
那花酿烈而纯他每日进食并不多这般一口气倒下他的脸上迅速染上了一层红晕呛的咳嗽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
纳兰粼瞥了一眼他这才慢条斯理的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放在了桌面上:我当然是比我自诩狡猾的弟弟更狡猾的他笑了笑:我只是在适当的时机告诉澜月国主你是在我这里可怎么也不愿意回去甚至要削发为僧
他真的是太过焦急就写了一封书信我想你是需要看看的
信被白蜡包裹起来盖了澜月国主专用的印章封口完整并没有被打开过
公子汐盯着信封良久才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勇气将它拆开
入目却被上面的字迹震惊
吾儿其实我族其实并没有巫火之说澜月国主的字句带着暖意那真实的面庞像是跃然与那薄薄的纸片要将公子汐的双目晃的恍惚
而这一件事只有历代的国主知道人命自定并不由天继承人其实是历代国主自己选择再在祭天的前一日将火种放进各个皇子的火盆之中而其中被选中的那一个其实是抓到了在我族地里生长的一种名为蓝焰的花它开出的花瓣在风中就若火焰一般明亮而若是再混合上另外一种药薄弱的迷幻香料便能让人真实的觉得那就是一簇火焰而得到它的人不会有任何的灼烧之感就如天命一般
所以朕选择的是你
谁在撒谎其实朕一早便看穿这么多年朕放你游历山川便是为了磨练你的心智如今你是否已经懂得人生百态回到朕的身边替朕分忧解难
公子汐手中执着那薄软的信纸手骨微颤
不我还还有弟弟他手足无措脸色苍白的透明他明亮的黑眸被染上了一层氤氲几乎快要看不清楚信上的字迹
你的弟弟似乎已经撑不了多久了纳兰粼笑着提醒道:兴许他在弥留之际会想要抓住你的手忏悔他欺骗了你在祭天仪式上都是他搞的鬼将你陷害然后把你赶出了国家
公子汐怔住
纳兰粼又道:在你走后他一直心不甘愿他不能将火种捧在手里于是四处寻求邪法想要铸练金刚之身以至于现在伤了身子病垂已久
当然他不置可否在暗中用了一点小手段稍稍加重了一下那位太子殿下的病情大儿子要出家二儿子要死掉兴许没有什么比同时失去两个继承人要来的心焦
再在这个十分适当的时机派人前去与国主商议
所以现在你的选择是狐狸般的笑容渐渐的浮在了他的嘴角然后悠闲自在的拿起酒杯为自己倒了另外一杯酒
第两百二十二章 公子汐的愿望(三)
公子汐终于渐渐垂下了眸因为酒气的晕染他的双目竟有些氤氲
他侧过脸此时此刻他的心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五味杂陈难以言喻的复杂
窗外的光芒像是倏地变得很刺眼他咬着唇紧闭上了眼睛将那如珍珠般的眸子闭合在两片柔软的蚌壳内
岁月荏苒人生有时候很简单因为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件事就能急转而下获得不一样的意义
以前认为是对的事情现在看来却又是不一样的结果
他想了想还是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这是真的么
你说呢
好吧我回去他叹了一口气
若是父皇亲自的书信他不得不信弟弟的事他不愿去争可若他生命微垂他也不能再任的停留在别的国境之内而置自己国家生死存亡与不顾
可要不要放你回去可不是你说了算腹黑狼的尾巴终于摇了起来纳兰粼眯着眼睛眼波流华
我愿意娶那位郡主公子汐抿唇道:澜月愿意拿出三千万两的金矿作为聘礼送给川夏作充填国库并且定下君子协议不会插足川夏的内务
不纳兰粼淡淡的打断他:我并不是想要这些国库我可以慢慢赚回来就算你们澜月想要插足川夏内务也不见得能把川夏给毁了
至于你能不能回去我只给你一个选择纳兰粼眼睛微微眯起唇角抿出一条有些残忍的光芒:就这么回去你的国家或者见她一面
公子汐僵住
像是一道惊雷劈下来劈的他手脚冰凉
他面色苍白眸色终于被蒙上一层慌乱
这般问你好了国家和小初你选哪一个纳兰粼话锋一转竟将公子汐刚才丢给他的问题还给了他:你选择你的国家还是留下来与她共叙一面之缘选择前者我会按照皇家最高的礼仪将你送会去当然选择后者我自是有办法让你一辈子都回不去的
公子汐更是手足僵硬
他没有他那般的狂妄有足够的筹码可以张扬的说自己不会两者选一自己两者都想要选择
恩纳兰粼的后背轻轻往后靠了靠神情慵懒恣意像是等待猎物的猎人把猎物逼到了绝地却又不急于将他逼下深深的悬崖
我他艰难的开口
纳兰粼静静的等待
终于在那静谧的宫殿之中那个温润的男子像要窒息一般的低下了头纤长的睫毛掩盖了他悲伤的眸子发丝垂下挡住了他大半张脸还有他伤痛的眉眼我选择回到我的国家
纳兰粼缓缓笑了纤长美妙的手指举起剔透的琉璃杯道:很高兴你做了对于自己最好的选择
公子汐笑不出来执着杯子喝着酿却像是喝着这个世界上最苦的药而药的名字叫做忘川
忘川河孟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