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儿!”
两道声音占据了意识里的最后一点缝隙,下一秒,消失殆尽。
她的世界,化作一片黑暗。
无声无息。
只有一条长长的走廊,往前一直走,一直走……
没有光明,也没有尽头。
这一夜,似乎极为漫长,漫长到她做了一个冗长冗长的梦。
梦里,轩辕煌和轩辕谦似乎在争吵着什么。
梦里,一个长相酷似明珠画像的人,在拥吻紫七?
梦里,一个与紫宸身形相仿的人,带着一张金色的面具,笑的极为阴沉。
梦里,凌相掐着她的喉咙,大叫着“野种,杀了野种……”
冗长的梦,沉静在黑暗中。一丝光亮闪过,她逃一般的飞奔而去,却在尽头,看见了轩辕煌,被众多女人簇拥着,那些女人各个都朝她扔东西,咒骂她是过气的下堂妇。而就在她准备反击的那一刻,一道明亮的,有些刺眼的光芒闪过,在画像上见过的孝诚皇后与贤王妃纷纷走出,对她笑的是那样的温柔。
孝诚皇后拍着她的手,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那番温婉风情,无人能够模仿的出。
“孩子,别过来,往回走,放宽心的往回走。他在等你,他在等你回去!孩子,快回去!”温柔的脸扬着淡淡的笑意,缥缈如烟,却又那般真实。
凌姿涵看见孝诚皇后与贤王妃对视一眼,接着,两人合力推了她一把。
光影消失,她似乎又回到了黑暗中。
她痛苦的尖叫,但干涩的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到是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语速出奇的快,语调急促,显得极为紧张,“卿卿,卿卿,你怎么了!卿卿别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是他?
是他。
疑惑,到确认,只有一步之遥。
只需要掀起眼帘,就能看见,那张占据了她太多生活空间面孔。
但伴随着他的,还有那明亮的光晕。
她伸手触摸,温暖的手掌紧紧包裹着她的,带她走出了那个冰冷黑暗的梦境,还带来了祥和的光芒与她所急需的温度。
无奈,她干涩的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摇头。
隐约中,又听到一道声音,温儒细腻,就如天山的冰雪一样。
“去给小姐端碗醒神汤来。”
湿润的绸布拂过她的唇瓣,甘甜的水,冰冰凉凉的从唇间渗入口中。凌姿涵抿了抿嘴,努力咽下,润了润干的都快冒烟的嗓子。睫羽不停颤抖,反复几次,终于张开了眼睛,入目却是另一番景致。
眼前,守在床边的,不是轩辕煌,而是她的师兄,轩辕谦。
见凌姿涵仲怔,轩辕谦浅笑,眼底划过一抹释然。手自然而然的伸到她腰间,将她扶起,并用额头抵着她的,试了试温度,“还好,总算退烧了。”
“师……兄。”原本是疑惑的语调,末了却因理智的回旋,而斗转低沉。
“你是想问……”
“不,我不想问什么。只想知道,我这是怎么了。还有流云,她怎么样了?”凌姿涵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深怕他看穿自己,将她不想提起的事情说出来。
轩辕谦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神情,也就没再将谈话引到不愉快的话题上。
“你这是失血过度,加上之前吸入了大剂量的幻香,能支撑到那个时候,已是不易。流云和你一样,虽然脉息尚未平静,但身体已无大碍。说起来,应该是体质的问题,你虽能意志毒药,但不代表百毒不侵。加上你这两年身体耗损的厉害,体质偏弱,倒是流云,身体强健,有内功调息,所以回复的比你快。”
说话的功夫,在轩辕谦脚边转了好几圈的白狐狸,一下子就跳上了凌姿涵的床榻,在凌姿涵的面前走了几圈,就翘着蓬松的小尾巴,溜到了凌姿涵的身上。它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盘成一个圆球装,窝在她腿间的锦被上。尾巴无意识的摇动着,缓缓地落在了凌姿涵的脉搏上,搭了下,旋即离开。稍顿,它口中发出一声浅浅的单音,似乎是松懈了什么。
轩辕谦看在眼里,觉得这小狐狸特别有灵性,伸手摸了摸道:“这小家伙挺可爱的,大概也是在担心你。从哪弄来的?”
凌姿涵沉吟着,犹豫是不是该把那件事告诉轩辕谦。但想了想,不知道这件事说出来,会不会影响到轩辕谦的生活。毕竟,有些时候,往往不知道的要比知道的舒心。而他认皇帝当了那么多年的爹,万一听了这个消息,发现自己是“认贼作父”,还不要一刀砍死皇帝?还有,她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个消息的真假,若是那只臭狐狸忽悠她的,现在她在和轩辕谦讲,岂不是要害死他!再者,不知道这个真相,轩辕谦或许还好过些,若是知道了,倚着他的性格,怕是不惜化身为魔,也要替父母报仇。
许是她纠结的时间太久,轩辕谦误以为她又在想着关于轩辕煌的事情,眼眸微微闪了闪,抚摸着狐狸的手顿了下,“涵儿,其实九弟他对你很好。让他半路阻截,是我授意的。紫家的事情,不是你该过问的,不要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