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习以为常地抬了抬手,低声吩咐道:“去准备热水。”
“是。”一个侍卫应了一声,冷漠地转身,小跑出去了。
侍卫头子抓起一旁的软巾,捧在手上,走到楼漠白身边站定。
楼漠白将手从那侍女的尸体中抽离出来,被鲜血染红的手看在眼里,真是说不出的诡异。而素有洁癖的他对这些鲜血却感到十分惬意,慢悠悠地接过侍卫头子手上捧着的软巾,然后轻轻擦拭着手指,神情专注。
那侍卫头子一抬手:“把这里收拾了。”
立刻有侍卫走了上来,将这个侍女的尸体抬了下去,然后清水被抬了进来,很快这里就被收拾干净了,连一丝血腥味都没有了。
而之前准备的热水也呈了上来,楼漠白用热水洗了好几遍手,才用软巾沾去手上的水珠。
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洗,手上的血腥味,都是洗不掉的。
“退下。”
“是。”所有的银甲侍卫,以最快的速度退了出去,站回了自己的岗位。
楼漠白扯着薄被,再次入睡,这一次,却是一夜无梦。
第二天,楼漠白睡醒了,才唤人进来,为他穿上衣服。
他走出主帐,看到外面一片忙碌。
他当即唤来一个人:“大长老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那个侍女一脸喜色:“大长老马上就要成功了,兄弟们都去帮忙了!”
“嗯。”楼漠白一脸平静,并没有表露出过于兴奋的表情,他摆摆手,让这个侍卫退下了。
一转身,楼漠白却看到楼十三从另一顶帐中走了出来。
楼漠白只觉得阳光无比刺眼,眼前一片恍惚,竟然下意识喊道:“漠萧……”
楼十三平静的脸上迅速结冰,他冷冷地看着楼漠白,说道:“我不是楼漠萧,我是楼十三!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楼漠萧!”
说罢,他转身便离开了。
楼漠白望着楼十三离去的背影,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一个侍卫走到他身边,兴奋道:“主上,大长老已经成功了,现在正往这边来呢!”
“好!”楼漠白挑眉,当即一击掌,“告诉大长老,我便在主帐等他,我们今天,便打进道宗!”
“打进道宗!打进道宗!”魔宗营地,一片欢呼。
在魔宗即将踏入道宗山门的时候,远在几百里外的地方,一行白衣人骑着马,从平原上狂奔而过。
这行人的一身白衣,实在是显眼,不过他们的衣服,却和道宗的服饰,有些相似。
在这行人中,更是有一个宫长月的熟人——南子篱。
此行人,正是赶往道宗的东明山之人,不过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道宗上发生的变故。
道宗山门之处,原本作为他们最大保障的森林雾障已经完全消失了,此时被阳光照耀着的树林中一片亮堂,再也没有之前那种雾气蔼蔼的阴沉样子。
魔宗的人只留了少许照看营地,其他人都在楼漠白的带领下朝着山上而去,其中有魔宗的精英弟子们,以及大长老。不过楼十三倒是没有跟上来,他不想参与魔宗的行动,也不想为了魔宗去杀于他无冤无仇的无辜之人,便呆在了营地中,窝在自己帐中许久都没有出来。
“主上,我们已经到了半山腰了,很快就可以登顶,看到道宗的山门了!”魔宗大长老已经不是第一次参与与道宗的战斗了,之前他也来过这道宗的山上,过目不忘的本事让他对周围的地形了如指掌,指挥起来自然是轻车熟路。
楼漠白并没有在乎是大长老在指挥着魔宗众人前行,在他看来,有能者居之,大长老对这里如此熟悉,理应由他来指挥前行,自己硬是为了争口气抢着来指挥,不过是耽误行程罢了。
他将这些事情看得向来很开,也算是他的御下之道,所以心里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相反,他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脚下轻盈,好似在踏青一般心情愉悦。
他时而望望四周,似乎是在看风景,但事实上他却是在观察周围是否有敌情。让他觉得奇怪的是,道宗的人,竟然一个都未见,明知道魔宗会上门来,却不在这树林中布下防御,真是有些奇怪。
“这树林中,竟然未见道宗之人?”隔了一会儿,他便问出口。
魔宗大长老环顾着周围,随即露出一个轻蔑嘲讽的笑容:“道宗之人,不过是一群胆小鼠辈,见我魔宗气势汹汹,定然是心里害怕,跑回宗门中躲起来了!”
多年前,他在与道宗一战中,受了重伤,这么多年的修炼,饶是他天赋奇高,也始终没有突破宗师这一境界,在这巅峰之境上一停留,便是这么多年,可是他心头一大伤痛。
然后,他便将这笔账记在了道宗的身上,认定若不是道宗,自己定然早就突破成为了大宗师!心中对道宗一恨,便算是彻底恨入了骨,此行的意气风发,让他的心情非常愉悦,也有些不顾自己的身份,对道宗恶言相向起来,这着实不是他的风格。
他虽说不是胆小谨慎,但也很细心,绝不会轻敌,更不会说出这样自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