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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8(1 / 2)

女范捷录》四本书汇集的总称。

10 懵懂  游方僧人带回的是大雷的骨灰,歉然说本该将遗体带回,路途遥远天气又热,只好依僧人礼火葬了,雪茵看着僧人,自打他一进来,就猜测莫非是哥哥吗?万没想到是大雷,听僧人说洪施主,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嗓子眼一股腥甜涌了上来,用力咽了下去,瞪大着眼睛听如墨向僧人询问。

僧人说在武当山下客栈中遇上大雷时,他已是弥留之态,说是与人比武落下了病,一时大意耽搁了就医,他嘱咐僧人将他送回豫章魏郎中家,说那里也是他的家,又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隔日就闭目辞世了。

如墨心头涩然,接过信来果真是大雷的笔迹,说是拜托他呵护雪茵,将来若得了空,务必将他送回青州老家去,如墨一字不落低低念了出来,雪茵听完骂了一声混账,一张口鲜血喷射出来,随后晕厥了过去,如墨忙过来施针,再抬头时僧人已飘然而去。

待雪茵幽幽醒来,一把抓住如墨的手,急切说道:“如墨,跟我说说大雷,你们怎么认识的?他家在何处?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如墨从不喜与人如此亲近,这次却没有躲开,低低说道:“大雷的家乡离太康不远,至于是何出身,家里都有什么人,他从不肯提起,只是有一次他跟人打架受了刀伤,跑到药铺里求我,我为他敷药包扎好,一来二去我们就熟了,再后来我陪着……姐姐远嫁淮阳郡富春县,又过了一年多,我来到豫章,不想又碰上大雷,他浪迹江湖累了,就来我这儿歇息一两个月……”

雪茵听得出神,笑着说道:“他呀,性情简单爽朗,总是待人以诚,在我心里,他就是大雷,从没想过问问他打哪儿来的,也从不问他的过往,总以为……总以为他任何时候都会在那儿,没心没肺得笑着,他……”

干笑了几声,却再说不下去,眼泪一滴滴大颗大颗流在如墨手上,如墨眸中也闪着水光:“是啊,我也是任他随意来去,得了空与他聊几句,忙起来也就不管他,有时候离开前他还在,回来他又走了,总是让明生带几句话。”

雪茵低泣出声,如墨叹口气说道:“嫂子,就在这院子里为大雷兄办个丧礼吧,过两年灵儿大些,再与嫂子送他的灵柩返乡,嫂子也该看看大雷的家人去。”

雪茵点头又摇头:“送他回去后,在他的家乡补办丧礼吧。”

如墨点点头起身要走,雪茵紧紧抓住他手,心里的痛悔想要说出来,明知道他那个人简单粗鲁,我却偏要和他置气,只为了听他几句软话,因为气他不知悔改,竟说自己变心了,倾心的人正是他视如兄弟的好友,他就这样被气走了……都怪我,都怪我,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此话一说难免勾起坐小月子时的心思,虽说那些心思后来就淡去了,只把如墨当弟弟看,可是却不敢当着他的面提起,若是说出来了,如墨兴许会厌烦自己吧……

满腹心思却无言倾诉,再忍不住靠在如墨怀中大放悲声,如墨也不躲避,任由着她,心想能哭出来就好,不致郁结于心伤了身子,这时灵儿从外面回来,看到师娘靠在爹的怀中,想也没想大喊一声:“爹,师娘,你们在做什么?”

雪茵被灵儿一声大喝惊得忘了哭泣,坐直身子呆呆看着她,如墨伸手去拉灵儿,灵儿躲了一下,如墨揪着衣领拎到瓷坛子前面:“灵儿的师父去了,磕三个头吧。”

灵儿不解,反问道:“什么去了?”

雪茵突然大声说道:“就是死了,你师父洪大雷死了……灵儿,你要不要学剑?师娘舞给你看。”

灵儿看师娘状若疯狂,往爹身后躲了躲,乖乖磕下头去,磕完头方醒过神来,师父死了?象小时候养的那两条鱼一般,象隔壁张婆婆一般,象明生哥的祖母一般,再也见不着了?灵儿呜呜哭起来:“你们骗人,头发白了牙齿掉了才会死,我师父是大侠,是武林高手,我师父力大无比,到那儿都背着我扛着我,怎么就突然死了……”

如墨将灵儿搂在怀里,轻声跟她解释,雪茵拔出墙上的剑,冲到院子里疯了一般舞动起来,足足两个时辰兵刃之声才弱了下去,雪茵全身湿透软倒在石桌旁,灵儿忙跑过去搀扶,拨开凌乱濡湿的长发,一张脸纸般苍白……

夜里灵儿跟如墨说:“爹,今后我陪着师娘睡,不陪着爹了,爹,你要是孤单害怕,就找明生哥陪你吧。”

自从如墨从太康回来,灵儿死活不肯再陪着雪茵,嚷嚷着要陪爹爹,如墨以为她只是小孩子脾气,此时听到她这么说,悲伤之下也不由笑了笑:“原来灵儿非要跟着爹睡,是怕爹孤单。”

灵儿点点头:“对啊,有一次师娘说爹一个人很孤单。”

如墨揪揪她鼻子:“灵儿长大了懂事了,去陪着你师娘吧。”

没想到雪茵第二日照常出来,忙碌着家里的大小事,只是又开始教灵儿功夫,虽浅笑着黛眉间却添了隐忍的悲伤,过了两月,如墨斟酌着跟雪茵说,要不要回娘家住一阵子,雪茵反应异常激烈,声音都有些尖利:“大雷认这儿为家,自然也是我家,难道如墨要赶走我,让我改嫁吗?”

如墨心里叹口气,只能由着她,她高兴就好,可问题是她并不高兴,也就灵儿能勉强逗她开怀,她对灵儿有时溺爱纵容得过分,有时又严厉得过分,灵儿竟也都顺从着,从来不会叫屈反抗,因为她夜里总能听到师娘在偷偷得哭。

有一次邻居家一位寡妇改嫁,跟族人起了争执,灵儿跑去为寡妇呐喊助威,最后孤儿寡母得了乡邻援助,县令又派了主簿来调停,寡妇高高兴兴带着儿子跟着新夫君走了,灵儿也高高兴兴回来,悄悄跟如墨说:“爹,原来寡妇可以改嫁的,我喜欢师娘,我看爹也喜欢,不如师娘改嫁给爹爹,师娘变成我娘,我们三个一个屋睡,这样我们一家人多好,过几年师娘再给我生几个小弟弟小妹妹,我天天欺负他们玩儿,多好……只是有些对不住师父,可是师父已经死了呀,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应该不会怪我们。”

如墨哭笑不得断然说不可,灵儿纠缠不休,如墨怕她到雪茵面前胡说,惹雪茵伤心难过,耐下心来跟她解释:“这天底下男女两情相悦才会结为夫妻,不是随便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就可以捏在一处,爹对你师娘敬重照顾,但没有男女之情,你师娘呢,心里只有你师父,若是过几年能忘了还好,若是一辈子忘不了,也只能如此了。”

灵儿似懂非懂:“爹,什么是两情相悦,什么是男女之情?”

如墨沉吟说道:“让爹想想啊,这么说吧,两情相悦大抵是一男一女,本是陌生人,相遇后在一处开心舒服,谁也离不开谁,一辈子呆在一起也觉不够,一时不见就相互想念,嗯,男女之情和这个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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