睨着夏奈的碧瞳,低沉的嗓音响起:“夏奈!你先回去!”轻咬下唇,夏奈还想说些什么:“我……”“够了!你先回去!”不容抗拒的命令,真田义久的话中蕴藏了几许怒意。“是。”夏奈最后还是走出了这件病房。
弦一郎并不是不想帮夏奈说情,只是这次她实在是太过分了,弦一郎不过是想给她一个教训。但,想起夏奈走出门时的落寞,开始有些后悔,会不会太过分了?
屋内,陷入了一阵沉默。
出了门。夏奈一扫刚刚的任性。
她其实只是想要试试那个幸村家的少爷在弦一郎心中的分量而已。
啧,没想到如此地难对付呢。故意起身让坐,只不过是想借弦一郎来堵自己吧。真是个难缠的对手。哼!估计父亲也快忍不住了吧。眯起碧眼,那个人,他也快回来了。
那是她的哥哥,在三年前就被送去了英国的皇家贵族学院。是父亲强行让他转去的。故意找了一个私闭的学校,不想让他和弦一郎联系么?
她那亲爱的哥哥?呵呵!真是可笑!
他们都是一群虚伪而自私的人呢,就连自己也一样。唯一不同的,也只有弦一郎了吧。弦一郎,你是不同,是不同的……
靠着门背,夏奈的眼里有些晦暗……
一个下午,弦一郎都度过地压抑而烦闷。其中的缘由便是他的父亲,和精市。
坐在床的两边,他们虽然没有吵闹或不平静地对视,但周身环绕的气氛却让弦一郎有些难以接受。
他们互相之间并没有多说什么话,倒是精市和弦一郎有过那么几句调笑,当然,几乎都是精市在说着,而弦一郎倾听。其实这样也未必不好,弦一郎本身就喜静。但不知为何,身处两人中间,弦一郎却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终于,在护士小姐的催赶制下,两个人才起身走出了这件病房。弦一郎望着精市在门口消逝的背影,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虽然精市与他的父亲相处得很平淡,但弦一郎却有一种预感,仿佛他们就会在下一刻打起来似的……
并没有多想,弦一郎洗漱完毕后轻躺在白色的病床上,为自己盖上被单,渐渐阖上眼,窗外的月光偷偷地照了进来,洒在弦一郎的脸上,看上去一片皎洁。
或许也只有月亮才能有此等的闲情,来思考弦一郎想不透的问题吧,黑夜的笼罩下,月与乌云交错,隐起了点点星光。月光变得有些黯淡。
第二天,清晨。
弦一郎早早地起了床,在医院后面的花园里散步,思索着自己该怎么提升剑术。却不想因为思考地入神,竟不知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
看了看四周,弦一郎想找个人问路。
“唔——”一个声弱的闷哼才让弦一郎明白自己刚刚不注意撞了一个人。
心中立即盛满了歉意,弦一郎连忙向对面的人道歉:“请问,没什么事吧。”是一个少年,他轻摇了摇手:“不用了,你并没有撞倒我,我只是在想事情的时候被一块石子绊了一下,刚好你又走过来,碰到了而已,没什么事的。”
虽然是这样,但弦一郎还是很内疚,如果不是自己不注意,他完全可以扶住少年的。
怀着些许愧疚,弦一郎开口:“你是来探望病人的么?”少年点点头。这时,弦一郎才看清他的脸,少年有一双深棕色的眼眸,若不是仔细看,还会误以为是黑色。但少年却不过一会就闭上双眼,弯下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与眼睛相衬映的棕褐色的短发被修剪得很整齐,随着主人的地下而往下垂去,在阳光下折射出一层淡淡的光圈。
“古柳垂堤风淡淡,对莲余做世外仙……”不知为何,弦一郎想起了这个句子,或许是少年身上流露出来的古典气质吧。
如果他能睁开眼的话,也许会更好看。
弦一郎不由伸手去扶少年起身,但被少年档开。
到没有被拒绝的尴尬,弦一郎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愧歉,沉顿良久,弦一郎问道:“请问这里是哪里,我想去3002病房?”
弦一郎想去看望一下精市,毕竟昨天,他特地跑来陪了自己一下午,他的伤还是自己刺的,理当应该去探望,但这两天,却一直都是他在照顾自己,想起来,弦一郎有些愧疚。
倒是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处医院,正是精市所赐,也同样地遗忘了自己在一天前是如何地被那个叫做幸村精市的少年所侵犯的……
少年向前走了两步,说道:“走吧,我要去看望精市,你认识吧。”
弦一郎微微有些吃惊,然后便跟上了少年的步伐,疑惑的问:“你是……。”
轻勾起嘴角,少年淡雅的风韵流露无疑,他说:“柳莲二。”
“真田弦一郎。”
两人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走着,没有多说太多的话,却是别有一番意境。
开始并肩行走的两人,没有发现,在不是很强烈的阳光下,彼此的影子,已经逐渐在身后交缠,直至融为一体……
放下了一堆的公事,真田义久抽出空来去医院,想去探望弦一郎。却发现病房内并无人影,于是便在医院附近里外寻找。他知道,弦一郎是不会什么都不说就一走了之的,他一定是在四周散步吧。深知自己的孩子是有多么地令人无奈却又迷恋,真田义久苦笑着。
四处寻觅的结果却是一幕十分碍眼的画面。
弦一郎正和一名同龄的少年相协步行,那么的和谐,仿佛他们本是一起。这个场景就像一根针一样扎进真田义久的心里。那样的协调,就好象,除了他们,就再也没有人能够融得进去了……
噬心的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