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就抱过穿着厚厚棉衣显得胖滚滚的乐乐,凑上去亲了乐乐的小嫩脸一下,闻到了婴儿特有的浓浓奶香味。
看到乐乐,她想到前世生病去世的女儿丹丹,想起丹丹,她的心痛苦地痉挛一下,对丹丹,她有疼爱,有亏欠,有心痛,有难过,作为一个单亲妈妈,她把所有的爱放在乖巧的女儿身上,无奈天不疼她,让她早早遭受病痛的折磨,一想到这,她的心更痛了。她只希望,丹丹的离去只是暂时的,既然有前世今生,即使没有吴志远,她还是希望丹丹还能再次投生到她的身边,做她的女儿,她再也不会让她轻易离开。
“兰欣,一个月没见,你又长漂亮了!”沈月梅见了兰欣很高兴,两姐妹有一阵子没见面了,沈家就她们两个女孩,打小感情就好。小时候出去淘,兰欣不跟着她哥就跟着堂姐。
兰欣听到堂姐的话,掩下眼里心里的伤痛,转头和堂姐聊天。
沈家大伯有两个孩子,一个兰欣的是堂哥沈玉国,一个是她堂姐沈月梅,两人都已经结婚了。
兰欣问堂姐:“你在家住几天?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你等过年再回去呗!”
兰欣大伯娘说话了,“她又在婆婆家受气了,就抱着孩子跑回来了。”
兰欣忙问:“怎么回事,大伯娘?”
“妈,你别说那些烦心事了,我好不容易清静一会,你又提。”沈月梅阻止她娘开口。
兰欣的大伯娘是个实在人,性子爽利,有话非得倒出来不可,不然就憋着难受,“你堂姐夫去市里上班,你堂姐在生产队上挣工分,让她公公婆婆给看孩子。你说咋样,等你堂姐下地回来一看,孩子自己在地上爬,尿了也没人管,弄得浑身脏得不行。你堂姐问她婆婆怎么不看着孩子,她婆婆却说,小孩子都是这么看,谁不是从地上爬过来的……”
兰欣从大伯娘嘴里知道,堂姐年轻,看不惯她婆婆不管孩子的行为。因为啥,就是因为她婆婆没事可干,还是放着孙子不管,自己玩自己的。
沈月梅找的婆家,说起来家庭条件还不错。他们家就堂姐夫一个男孩,堂姐夫顶替了他爸的活,去军工厂上班。堂姐夫他爸退了休,有退休工资和各种票据拿着,家里也不缺啥,老两口不干活也过得不错。就是堂姐夫他爸妈不怎么稀罕儿子和孙子,人家向着仨闺女,外甥来的时候,可是当宝贝疼,供吃供喝又供住,伺候的好着呢,沈月梅见了自然心里不舒服。
沈月梅干活回来还得做饭、洗衣服、看孩子,老两口闲着也不帮把手,还指使她干着干那。这些不提,可她大姑子来了,还让她伺候饭,干着干那,沈月梅别提多憋屈了,一气之下,她就回来了。
兰欣知道,堂姐夫去市里上班,一星期才回来一趟,家里的事情他不知道。堂姐肯定是气得不行,就自己抱着孩子回来了。
兰欣劝她堂姐,“不行你就搬出来住,他家里不是还有处院子。”
兰欣不怕说露嘴,因为堂姐出嫁的时候,她就是在那个院子里坐的酒席。
兰欣知道堂姐家还有一处院,前世堂姐就是见公公婆婆偏心得厉害,只疼女儿不疼儿子,后来和堂姐夫搬到另一个小院中。这一世,在兰欣的提醒下,堂姐搬家会不会提前?
沈月梅撇了撇嘴,一脸嫌弃的模样,说:“就那破房子,一下雨就漏,能住人吗?”接着她叹口气又说:“本来相亲的时候,是看他家条件不错,你姐夫是个工人,没想到他父母这样,就跟他儿子是捡来的一样,闺女吃了喝了还得拿着,来了就得好好伺候,人家谁家这样……”
堂姐夫的父母在农村来说,确实是异类,他们可就这一个儿子,还不当回事儿。人家都是养儿防老,有好东西给儿子攒着,能祖祖辈辈传下去,可他家好……堂姐长得好,脾气还算不错,原来在家又受宠,嫁过去受不了天天制这闲气。
兰欣说:“那也比你受气强,搬出去,自己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房子破,请人修修就行,又花不了几个钱,管顿饭就行。”
“可是搬出去更没人给看孩子了。”沈月梅首先想到的是孩子的事情。
小乐乐才十个月,还吃着奶,不能离沈月梅太远。
“堂姐夫又不是不挣钱,你们三人紧紧也够花的,等乐乐大一点,让大伯娘给看着也行,你要不出去干活,等他会走了,自己带着就行。”兰欣继续支招,她知道堂姐早晚都搬出去,与其闹臭了搬,还不如现在搬。而且过两年就分地了,堂姐家分了地,自己种粮食吃,日子就好过多了。
☆、11出茬
沈月梅婆家离娘家十几里路,当初沈月梅就是觉得堂姐夫是个工人,有工资拿着,这农民阶级嫁给工人阶级,是件很让人羡慕的事情。而且堂姐夫长得高大,对堂姐也好,要不是公婆刁难,小两口的日子更好过。
“等等再说吧,这事我得和你姐夫商量商量。”等沈月梅回过神来,纳闷地问:“我说,兰欣,你又没结婚,哪来这么多鬼心眼子。”
“人家和婆婆不和,不都是分家过日子吗?”兰欣呵呵傻笑,不再说话了。她能说什么,难道说她是重生的,知道前世的事情,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闭嘴为妙。
大伯娘说:“我觉得兰欣说得这个法子还行,你看你婆家,家里什么都不缺,你坐月子的鸡蛋还昧下,也不怕吃了坏肚子。没见过这样的人。他们家什么条件,那可是工人,既发钱,又发票,连儿媳妇坐月子的东西都昧下,真是……没想到一家是这样的人,还有你三个大姑子,恐怕都是吃不了兜着走吧!”
大伯娘真相了。
沈大伯听烦了,制止了大伯娘的唠叨,“行了,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歇歇吧,兰欣他们把兔子拿来了,晚上炖兔子肉吃,趁着都在,改善一下饭食。”
沈玉国接过话去说:“那等一下我去把兔子杀了。”
沈家现在唯一的孙子沈明辉高兴地跳着说:“嗷,晚上吃兔子肉喽……”
这句童稚的吆喝声,打破了刚才那沉闷的气氛,众人都笑了起来,开始说些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