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澜居内难得安安静静的,扶宴双手抱臂看着心情不错的师兄,反观自己,便心中有气。
“新婚燕尔,师兄心情不错啊。”
重羽没有理他。
扶宴轻咳了一声,爱管闲事的毛病又犯了,走过去道:“不过,师兄你若接受了她,为何还住在这夷澜居?”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扶宴重复,不过一想到这二十八岁才刚成亲的师兄,不禁扶额,缓缓道,“既然成了亲,便是夫妻。你若一直待在这夷澜居,只怕人家小姑娘会被人说闲话。”
“谁敢?”重羽不悦,皱眉冷言道。
“当着你的面,自然是不敢的,可保不准人家私下议论,而那小姑娘又不像你,若是心里受了委屈,只怕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那日他特意找了几个年轻美貌的孤女,虽然身世凄惨,可一个个都是好人家的姑娘,清白的身子。他这师兄既然选了人家,成了亲,哪有只当厨子使的道理?
重羽不语,心里想着,那小姑娘的确是乖巧懂事,除了每日的饭食,就是一些美味可口的糕点,翩翩极合他的口味,还有最好的一点——就是不烦人。若他不问,她便安安静静待着,只是有时候会问他想吃些什么。
“不过有一点却是奇怪。”扶宴笑了,双眸澄澈,“我以为,这小姑娘会哭着嚷着想离开呢。”却不料竟然是安安静静的留了下来。
“她不会。”重羽想也未想道。
扶宴皱眉,继而饶有兴致道:“你怎么知道不会?难道……你威胁她了?”
若是往常,听着扶宴这语气,重羽恐怕是要上去揍人了,可如今却是眉眼舒缓了一些,薄唇微启,淡淡道:“因为她喜欢我。”
扶宴愣了愣,之后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竟是笑得直接捧腹。待缓了缓,才瞧着自家师兄黑沉的俊脸,语气认真道:“师兄,不带这么开玩笑的。”
他家妹妹会喜欢上师兄,是因为自小身边就这么两个男人,而师兄看在他的面子上,对扶月的态度也好一些,实数情有可原;至于人家那小姑娘,稀里糊涂嫁了过来,新婚夜受夫君冷落,之后便是日日独守空闺——这样还能喜欢,他可不信。
重羽只是皱眉,没有再解释。
扶宴也不笑了,看着自家师兄的臭脸,道:“好了,难得这小姑娘合你的胃口,以后就好好过日子。”他这个当师弟的,可是为他操了不少的心。
“啰嗦。”重羽利落道。
扶宴耸肩,连连叹息:“这臭脾气恐怕是改不了了,可怜了那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重羽一顿,静静不语。
……她,长得漂亮吗?
·
师父虽然难伺候,可唐枣知道,自己只要乖一些,安静一些,师父还是不会胡乱发脾气的。这几日下来,她更是摸清了师父的性子,与凤御山初见时差不多,她还是可以应付的。
唐枣整个人泡在浴桶里,看着水面上浮着的花瓣,整个人都放松,心情亦是愉悦到了极致。
好舒服。
身子有些累,不过让她烦恼的是——明儿个给师父做什么菜。
正想着,却听见开门的声音。唐枣以为是海棠,便道:“热水够了,不用再加了,海棠你早些下去休息吧。”语罢,便是随意玩着水。
她低头,看着自己雪白的胸口,这里……是不是又大了一些?
不过,想起那日师父的举动,便觉得有些害臊。
“在沐浴?”
身后这熟悉的声音,让唐枣顿时回神,想着自己在沐浴没穿衣服,便忍不住想身子往下沉,可是……师父看不见。唐枣难受,却小声回答:“嗯,我……我马上就好,”
重羽淡淡嗯了一声,转身去了内室。
没想到师父会来,唐枣有些惊讶,但惊讶之后,便赶紧擦干身子穿上了外衫,匆匆走了出去。见师父坐在软榻上,唐枣一激动,脚下一滑,直直的往前栽去。
听到了动静,重羽伸手,小姑娘稳稳当当落在他的怀里。刚沐浴完,身上的味道愈发的好闻,许是穿得少,这般抱着愈发觉得身子娇软,小小的一个。
像只小猫。
“好好走路,急什么?”重羽冷冷道。
唐枣点头,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师父,小声道:“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嗯。”
见师父没松开她,唐枣也不好意思开口,许是这几日的相处方式,让唐枣有些小心翼翼,不敢随便乱动,只是问道:“今晚来,有事吗?”
听唐枣这么问,重羽的下巴绷得紧紧的,理直气壮却不冷不淡道:“我们成了亲,你说我过来做什么?”
这个回答,让唐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静静没说话。已是夫妻,同房是应该的,只不过这几日师父一直住在夷澜居,却不料今日却来了这蒹葭阁。
见她没说话,重羽只是松了手,唐枣起身,才道:“那,我去铺床。”
虽说照顾夫君这些事,本就是应该她做的,只不过如今心里没什么准备,有些紧张。不过成亲几日,唐枣看着榻上的鸳鸯枕和百子被,有些稍稍失神。
重羽不知道唐枣心里想什么,只是听着动静,才走到这里。唐枣收拾好了,一转头便瞧见师父正站在她的面前。
她抬眼看着他,虽然如今师父看不见,不过看着却如常人,举止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这让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唐枣过去,伸手替他解袍子上的衣带,许是不习惯人伺候,重羽抬了抬手,却慢慢放了下去,任她替他脱了外袍。
——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不习惯。
想起扶宴说的话,重羽抬手,摸上她的身子,刚刚沐浴过,衣服穿的单薄,重羽拧着眉头,道:“到榻上去。”
这么快。唐枣的手顿了顿,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绸幔落下,唐枣进了被窝,如今身边躺了一个人,她倒有些不习惯了。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