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区别,还是十分明显的。
欧林和吴永达对视一眼,心里都闪过不悦。同时也有些危机感涌上心头。
数据对他们来说,确实不利。这也是为什么欧林一开口,就想把责任推给江跃这个理事。
你不是总领云城的保卫战吗?现在你是第一号说话人,难道你不该负起这个责任吗?
吴永达澹澹道:“郝军长,不管咋说,咱们大章国有大章国的规矩。别说你是三年两年还是三天两天,谁主导,谁负主要责任。我们现在也不过是奉命行事。我们分配的任务是对付分内的据点。”
欧林连忙附和道:“对,这是会议上明确分工的。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消灭对应的据点。”
郝军长当真有些惊呆了。
还有这么无耻的人?
“按二位的说法,你们分配了据点,基础防务就跟你们无关了?”郝军长一脸不可思议问。
“其他的,我们得听令行事。”吴永达厚颜无耻道。
要说他虽然强词夺理,却也有他几分道理。
一直没有说话的直属大队队长余燕如有些忍不住了:“吴局,我是行动局出来的,本不该跟您唱反调。可您这话,可就真有点逃避责任了。那次会议,只针对五个据点进行分配。并不涉及其他议题。您现在把基础防务把那几个据点放在一起说,是不是有些混淆是非了?”
吴永达不冷不热瞥了余燕如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嫌恶。
“余大队长,你如今飞上高枝,忘了行动局这个娘家。眼里没有我这个老领导,我不怪你。你说我混淆是非,你告诉我,我那一句话是混淆是非?既然上级派来江理事总览云城保卫战的全局,那么所有工作,是不是应该由他来统筹安排?基础防务是不是应该由他来统一部署?”
“即便我们防御不利,要有处罚,我们都认。可没有统一部署这个领导责任,谁来负责?”
吴永达跟欧林的想法是一样的,他必须要把江跃拖下水,把这潭水搞浑浊才行。
只要把江跃拉下水,就不可能追究他跟欧林的责任。
要么都不追究,要追究首先把江跃这个领导责任一起追究了。否则何以服众?
宋老闻言,暗暗摇头,对吴永达和欧林的表现,更加感到了深深的失望。
同时也有些自责,自己也是老湖涂了。这些本该先提醒一下江跃的。
江跃作为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想不到这么周全,被这些老油条抓了漏洞。
实事求是地说,江跃来这里就两三天,基础防务要江跃来负责任,显然是扯澹。
可按照负责制来说,欧林和吴永达这些话,在理论上又勉强能够成立。
这很荒诞,可偏偏就是现实。
失望的,又何止是宋老,江跃同样满心失望。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云城之前会搞得这么被动,节节败退。
有欧林和吴永达这二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主儿,云城的事情能办得好才怪。
追究他们责任?
告他们的状?
江跃不是不能这么做,可眼下这么做,到底有多大用处,他心里也没底。
毕竟这二人在云城的根基太深了,他们手底下那一票骄兵悍将,真要把这二人给一撸到底,天知道那些人会干出什么事来。
就算那些骄兵悍将不至于做出过激反应来,换了人,谁使唤得动他们?
再不能忍,也只得捏着鼻子忍了。
想到这里,江跃开口了。
“欧主政和吴局长说我有责任,我不推卸。昨晚这一战,我们这里上上下下,没有人是无辜的,责任都有。”
“现在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吗?”
“各位,现在还有比追究责任更严峻十倍百倍的问题啊。”
“云城就像是个破棉袄一样,哪哪都在漏风。昨晚一战,敌人等于是告诉我们,他们已经渗透到云城的每一个角落,他们随时可以发动一起又一起的袭击。云城内,已经没有一个绝对安全的区域。也许我们身边,就潜伏着诡异之树的卧底。只要时机成熟,他们随时可以露出獠牙,对云城发起致命打击。想到这些,诸位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处境简直让人寝食难安吗?”
其实云城这个局面,完全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
只是之前大家心里知道,都没人道明罢了。
而且,谁也没料到,事情会一下子恶化到这种地步,比想象中还要糟糕许多。
“我们要的是对策!”
郝军长附和道:“江理事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确实应该有对策。追究责任,反倒是其次的事。”
“江理事,还是那句话,你是云城保卫战的负责人,你发号施令,我们各部门全力配合。”欧林主政打蛇随棍上。
他知道,听这口气,追究责任这件事,算是翻篇了。
“我来云城时间短,云城具体的状况,在座的各位都比我熟悉。我想先听听各位的看法。”
江跃不急着表态,发生这么多事,江跃也算看出来了,自己决不能先把态度表明,必须先探探这些家伙的口风。
尤其是欧林和吴永达,这都是千年得道的老狐狸,不给他们一点压力,他们肯定会打折扣。
“我先说几句。”余燕如忽然举手道。
欧林和吴永达松一口气,有余燕如这种莽人先开口,他们正好乐得躲清闲,让余燕如先出风头。
“昨晚的情况表明,诡异之树对云城的渗透已经十分深入。我们必须进行一次肃清。否则按照这个节奏下去,说不定咱们这高级会议里的内容,回头都大有可能被人家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