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着一双狭长凤眼看向对面的皇甫律,却见这个男人仍是忧伤着一张俊脸。他的心头霎时有种不详的预感……
皇甫律利眼沉痛,终于薄唇轻吐:“风,是我负了素月,是我该死!”
“素月她恨我,她连她的骨灰都不让我带回来,她恨我……”他扬起一双痛苦的眼,全身都伤痛了起来。
“律,素月她一年前就去了。”
“不,她永远在我这里。”轻抚胸口,他静静看向窗外,却是沉默起来。
末了,他大声吩咐门口的下人:“来人,给本王准备酒菜!”
“可是律,你身上的伤不能饮酒。”
“我没事。”
稍后便见秋娉领了一众抱着酒坛的家丁端着热菜的丫鬟来,摆设好酒菜,一如来时静静退下。
皇甫律撕了酒坛的封口,便直接牛饮起来。
一旁的秦慕风皱眉,这般下去,哪是饮酒,明明是律在折磨自己不是。他拦下皇甫律手上的酒坛,拿了两个玉杯斟满,递至伤痛的男人面前,轻道:“律,你听我说,素月她一年前就已经去了,你现在还有煜儿,还有你的母后不是吗?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律。”
皇甫律静下来,将玉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却不再言语。
秦慕风陪着他,酒水亦是一杯接着一杯。
月儿高挂,孤鹜居内一室酒香,却也惆怅满盈。
而王府后院一寂静的禅室,一素衣女子正跪在软榻上无语望着屋顶。
自从那一泼,苏玉清就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会放过她。二日他便派了人将她带到这间只有牌位的禅室,说是让她面壁思过。
岸堂上一个牌位,两只白烛,一室白帷幕,冷清孤寂,阴森吓人。而这里的门和窗都被人从外锁紧,就算她插了翅膀也难以飞出去。这,便是她要呆七日的地方了。她看着牌位上孟素月三个大字,从头顶冷到脚指尖。
这个女子,在他娶她这个侧妃的当日,投河自尽,于是留给她苏玉清一身数不清的债。
她不能想象如果她以后走不出这个王府,那个男人将会怎般折磨她!就她目前对这个男人的了解,她知道他一定不会爽快的杀了她,而是要慢慢折磨她。
想到这里,她的头皮一阵麻。
她站起身,走至灵堂前,静静看着孟素月的牌位,问道:“你为何要这般傻?他是那么爱你,虽然他奉旨娶了别人,但他的心是你的。你不该如此不珍惜这个深情的男人。你看看我,现在想回到心爱的人身边,却没有办法。呵--”苦笑一声,她笑自己的傻气。
她现在这个身子哪有资格来说这些话,当初不就是因为这个身子,所以才会导致这两个有情人天人两隔吗?
转过身子,她走至窗边试着打开,但仍是徒劳无功,推了一遍又一遍,窗子仍是纹丝不动。靠在窗子上,她无奈起来,这个男人分明是在囚禁她,变相折磨她!等她出去了,她定要揍落他的门牙!
这样想着,心里才稍微有些安慰,想想那张可以把人冰冻三尺的俊脸,被她狠狠一拳揍落门牙的模样……呵,不知他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她偷笑着,用想象来安慰自己的孤寂,却陡然听到门外传来金属物砸落地面的声音。
“谁在外面?”她大叫,期望有人能注意她的存在,好心放她出去。
半天的静默,门外没有丝毫回应。
苏玉清泄气起来,难道刚才是她误听了,其实门外根本没有人?
这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是娘在里面吗?”
原来是个小孩童,看来她是没指望出去了。
“你是娘吗?”小娃娃又问了一声。
苏玉清回过神来,想了一会,轻声回答小娃娃的话:“我是姐姐,不是娘。”
“那你为什么会在里面?”小娃娃不死心。
“因为姐姐做错了事,所以要在这里面壁思过。”有人陪她聊天也不错。
“姐姐做错了什么事,要被锁在里面?父王说煜儿的娘也在里面。”小娃娃似乎跟她聊上瘾了。
“额,你叫什么名字?”这个问题还是忽略掉好了,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没有错。而她又怎么能让这个小娃娃知道他的父王是个蛮不讲理的男人?所以她决定转移话题。
“我叫皇甫煜,今年四岁。”小娃娃果真乖乖的被转移了注意力,认真的回答门里人的问题。
屋内的苏玉清则是就地坐下,刚才她猛然一阵眩晕,胸口涌上一阵恶心。两日前,她大病未愈就让这个男人“请”来了这里,置她生死不顾,只派人送来每日三餐的清淡饮食。她先是赌气不吃,后来想着是折磨自己的身子,遂吃下了。只是在那密林烙下的病,至今仍纠缠着她。一想起那片草丛里的血腥和恶臭,她的胃里就直翻涌。
自小在玉峰山,她跟爹爹学过几年医术,所以对一些日常的疑难杂症倒也了如指掌。胸口的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