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嶙峋的假山群,虽不高,却是形状怪异,走进去,到处是暗道,很容易迷路。
玉清任皇甫律拉着他的手,往假山深处钻,她万万想不到这个男人会一直跟着她,也想不到在这天子脚下,居然还有人敢刺杀当今四王爷。看着那两个黑衣人的拼命,便知那帮乱贼是豁出去了的。
脚下的碎石很多,容不得她选择,便是踩着那刺骨的疼痛往暗道处钻,前面的男人回头看她一眼,突然一把抱起她,熟练的往一隐秘的暗道遁入。霎时,她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得男人急剧的心跳声,和外面的脚步声。
有一瞬间,她仿佛回到那个小巷的稻草堆,他们躲着追杀,他们在稻草上缠绵。
这时,男人却抱着她往暗道深处走去。
仍是一片漆黑,她却感觉得到里面的空间越来越大。
而且,在这黑暗里,她越加清晰闻到男人身上混着血腥的麝香,感受到他有力的胸膛,感受到他急剧的心跳……顷刻,那抱着她的大掌,成了炙塘的触碰。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她的身子变得敏感起来。男人的气息,阻扰了她的呼吸。
“你……我们要去哪里?”她颤抖地问。
男人没出声,却是突然将她轻轻放在一个石床上,取出火折子,点燃。
玉清的眼前霎时亮了起来。
不算大的石洞,一张石桌,一张石床,很简陋的一个小天地。
“这里是哪里?”她终于能适应着突来的光亮,问着旁边一脸痛苦之色的男人。
但见他薄唇紧抿,剑眉深深拢起。他看着她,低吼:“女人,不要太多话。”遂上了石床来,静静躺下,不再言语。
玉清立刻闻到一阵浓浓的血腥味。
她看向身旁的男人,这才现他藏青缎袍早已被鲜血湿透,因为缎袍的深色,很难看出那是血液,难怪她刚才在他怀里闻到血腥味。
“你的伤口?”她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男人静静躺着,轻闭了眼,火折子投射出来的微弱光线隐隐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俊脸上,多了一份安宁,及一份神秘之色。
她靠近他一些:“你流的血太多,如果不止住,会有生命危险。”
他终于睁开那浓密的羽睫,目光烁烁盯着她:“你关心本王?”
她躲开他的火热,转过身去:“我只是不想看到一条生命在我面前死去,你,到底要不要我帮你止血?”
皇甫律轻笑一声,却是问了:“你刚才为什么哭?”
玉清一喊,立即道:“我没有哭。”
男人坐起身子来,转过她的身子,伸出长指轻抚她犹带泪痕的双颊,轻喃:“是为那个叫容名宗的男人吗?是在怨本王拆散了你们吗?”
看着男人的眼,玉清的泪突然滚落下来,她刚才的确哭了,不是为表哥,也不是为师兄,却是为了这个与她纠缠不清的男人。她能告诉他她心里的那种莫名情绪吗?
所以,眼泪就那么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倾泻着她的无助与悲伤。
她不看他,径自将柔荑伸向他的胸口,欲为他止血。
男人抓住她的柔,追问:“告诉本王,你现在还想跟容名宗私逃吗?”
玉清看着他,不语。
皇甫律终于挫败的放开她,再次仰面躺在石床上。
“这里,是我小时候的私密基地。”他兀自开口了,似是自言自语,却又暗含忧伤。
“小时候只要受了父皇责罚,我就会来这里‘面壁思过’。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找到宁静,这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篡权夺位,没有血雨腥风,只有我自己。即使是母后,她也不曾想过我会拥有这么一块宁静之地。虽然这里黑得像地狱,却是王宫里无人知晓的净土,呵――”
玉清愕然的看向他,不曾想他会跟她说这些,而且还带她来他的秘密基地,虽然是为了躲避追杀。
男人不看她,继续说道:“你是一个来这的人……”
“可是,你没有带孟素月来这吗?”她立即想到了这个问题,明明他是那么的爱孟素月,不是吗?
“素月她拍黑,所以我从未带她来过这里。”
原来是这样,玉清终是有些失望。
“我来帮你止血吧,还在流血。”她转移话题,也打破了静默。
皇甫律这次不再拦她,他配合的让她脱去他的外袍及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膛,只见里面的白色绷带已被血染成通红。
玉清微微蹙眉。
皇甫律取出一瓶上好的金疮药递给她:“素月她怕黑、怕血,所以我从不让她接近这些。”
玉清接过,眉头蹙得更深。
原来这个男人把孟素月保护得如此细心,那她苏玉清呢?他是认定她是娇蛮跋扈的恶毒女,遂也不顾及这些?他知道她俱高吗?
让他知晓这些,是她的痴心妄想,因为她毕竟不是孟素月。
将金疮药细细洒在他肩头的伤口上,她咬着唇掩住自己的满腔心思,恣意不让他知道些许。男人则是静静盯着她倔强的唇瓣,黑眸幽深。
洒完药粉,她倾身将螓搁在他肩上,为他缠上后背的绷带。这一刻,她离他非常近,近得可以呼进他吐出的气息,她再次心跳加起来,皇甫律则是轻轻闻着她上的幽香。
远远看去,这景象就是男人将女子紧紧搂在怀里,深情而缠绵。
微弱火光下,照得见的是皇甫律那张布满柔情的脸。
可惜,女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