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点意外罢了。”梅君寒一耸肩,“没想到你很了解江湖的生存方式。”
“何止是江湖,任何世界都是一样的,宫廷朝堂的刀光剑影,更是杀人不见血。”苏海陵淡然道。
“可是……你还是要回到那个地方去。”梅君寒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或许,这就是我的宿命,我自己选择的宿命。”苏海陵回头一笑,自己去马厩牵了马出来,“怎么样,能骑马吗?”
“你当我是什么!”梅君寒脸上露出一丝狼狈之色,“风一吹就倒不成?”
“岂敢,岂敢。”苏海陵笑弯了眼,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里,昨晚也没多激烈,就看刚才他还能拔剑动手,就知道没有问题了。只是……逗他脸红很好玩。
梅君寒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拉好面纱,翻身上马。
苏海陵坐在他身后,一踢马腹,绝尘而去。
反正那人救了店家后回来看到尸体,自然会报官处理,至于房钱……咳咳,就当做是救人的报酬吧,想必店家也不好意思跟他们要。
出了三合镇,再一路往东南方向走,远远地就能看到无念山的影子。
“怕是今晚就能到山下了。”梅君寒估算着路程道。
“君寒,那个天水碧到底是什么样的毒?”苏海陵还是有些不放心。
“天水碧……”梅君寒靠在她怀里,良久方道,“那是只生长在苦寒之地,冰泉之中的碧色莲花,天生带有世上至阴至寒之毒,唯有炽势属性之物可以克制。我爹爹……听说当年他是服用过一枚赤血果才拖过了十年,而我的血液里天生带有赤血果的药性,所以能克制住天水碧寒毒。”
“我还是没有任何感觉,你觉得那杀手是不是虚张声势?”苏海陵道。
“不像。”梅君寒摇着道,“若是虚张声势以求脱身,她应该说一种独门毒药才是,而天水碧……众所皆知,是没有解药的,那我们怎么会放过她。”
“你说天水碧已经绝种了,是什么意思?”苏海陵好奇道。
“唯一一个有天水碧的地方,已经被我娘亲手毁了。”梅君寒道,“而天水碧一离开冰泉,三个时辰后便毒性全无,且天水碧用任何方法都无法合药,只能揉取其汁液,所以一咱天下奇毒,却是几乎难以用来害人。”
“这倒是奇怪了。”苏海陵不禁失笑道,“罢了,反正我也没有不适,若是那杀手真的只是随口一言,我们却在这里忐忑不安,猜测半天,岂不是笑话一件。”
“你不是发了信让司徒夜赶来海月山庄吗?回去之后让他再检查一遍。”梅君寒道。
“知道了。”苏海陵答应一声,又道,“天水碧,真的无解?”
“理论上,至阳至热之物便可解,然而……据我所知,世上还没有任何东西能完全压制天水碧的寒气。”梅君寒无奈地道。
苏海陵暗暗记在心里。
“蓝颜醉,天水碧,世上的三大绝毒已现其二,也许连胭脂雪也会出现。”梅君寒突然一声冷笑。
“君寒。”苏海陵沉吟许久,终于道,“那两个杀手的来历不简单。如果是慕容紫,应该不会想置我们于死地。”
“也许目标是我?”梅君寒苦笑道,“就算慕容紫没这个意思,但消息传出去之后,真正想要我性命的人不在少数。”
“有人。”苏海陵一下勒住了马。
“无念剑派的人?”梅君寒讶然道。
只见十几匹快马迎面而来,马上的骑士一色紫衣劲装,领头的正是九幽地阙中的慕容紫。
“慕容掌门倒是客气,不但半途设宴款待,如今还命人迎出百里之外。”苏海陵讽刺地笑道。
慕容琴脸上没有了九幽地阙中的那种从容和得意,闻言勉强笑了笑道,“慕容琴奉掌门之命,引苏小姐和梅公子上山。”
“这阵仗,是引导,护送,还是……押送呢?”苏海陵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掌门得到消息,恐沿途有小人对小姐不利,所以派我们前来。”慕容琴僵硬地道。
对我不利的小人,难道不就是你们么?苏海陵一声冷笑,也不理会她们,径直往前走。
慕容琴愣了一下,咬咬牙,一挥手,带人从后跟上。
苏海陵根本不理会身后的跟屁虫,只低声和梅君寒谈笑着,偶尔吃点小豆腐,不过梅君寒可不是随她欺负的昊月和现向纵容她的木清尘,这可是朵暗夜玫瑰,带着刺儿,会扎人的。
慕容琴不远不近地跟着,虽然听不到他们说的话,但清风隐隐送来的一缕笑声却让她咬牙切齿。
这个女人,也许有一点点能力,但对男人这么看重,真的能成为圣皇陛下的继承人吗?
她不是不信慕容紫的眼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初在药庐第一次见面时,她就很不喜欢她。
百里官道,虽然只是一路小跑,但黄昏时也来到了无念山下。
“无念山山路陡峭,马匹无法通行,从这里就是步行上山了。”慕容琴道。
“哦。”苏海陵淡淡地应了一声,揽着梅君寒下马,将墨夜寄放在设置在山下的别院。
慕容琴命其他人留在别院,自己独自带路上山。
看着她脚下的动作,苏海陵和梅君寒不由得相视一笑。
这也算是考校么?要是连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梅君寒早该一头撞死了,就算苏海陵,身上有了木清尘近八成的内力,就算尚未完全运转如意,也是江湖上顶尖的高手了。
两人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始终与前面的慕容琴保持着十丈左右的距离。
慕容琴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他们一眼,一咬牙,用尽了全力。她本就最擅长轻功,加上对无念山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