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欢华公子医术无双。”
原本燥动不已,瑟瑟绻在一角的兰依便缓缓的抬起了脸,然也只是露出了一双眼睛看着红裳,“你说什么?”
“主子。”红裳往前一步,小声的道:“你还记得以前少夫人中血铃兰之毒的事么?听说也是这位华公子给诊出来的脉。”
兰依眼前一亮,猛的起要起身。但想到自己的脸,又委了身子,只是声音不再燥烦而是急切的道:“那华公子能治我的脸吗?”
红裳抬眼忍不住的又颤抖了身子低下头,那脸实在过恐怖。纵横交错的伤口被涂了一层褐色的药膏。像是从泥浆里捞出来似的,不,比泥浆里捞出来的还要吓人。红裳闭了眼重重的点了点头,“那华公子是神医华陀后人,据说能起死回生,妙手回春。”
兰依犹自怀疑的看着红裳,“你怎么知道?”
红裳吸了口气,轻声道:“奴婢偷偷的听到院里的郑婆子跟下人们聊天,听说那华公子已解了以前少夫人身上的毒。”
至此兰依不由得便信了,她曾听谢沐安说过,王梓清身上的血铃兰之毒终身无解,此刻既然那毒能解,那么自己被毁弃的容貌应该也能治好吧?这世间不是说还有那换脸之术么?兰依目露凶光的看着红裳却是摇了摇头,红裳容貌太过一般,若是能换下王梓清的那张脸……兰依不由得便笑了。
“红裳,你去打听下,那华神医在哪,诊金如何算。”
红裳缓了缓紧张的情绪,尽力以一种极平常的语气说道:“奴婢听得那下人们在说,华公子脾气极是奇怪,治病看人全凭一己喜好,以前的少夫人,也是冲着英亲王俯二公子的面子才看的。”兰依一窒,红裳却已是峰回路转的道:“不过奴婢听说那华公子今日去药王庙义诊。”
兰依再不去细想,连声催促道:“快,快去备车,我们去药王庙。”
红裳却是蹙了眉头轻声道:“主子,你说华公子会不会是那欺世盗名之辈。”
兰依瞪了眼睛看过去道:“你这死蹄子,难道你就想让我一直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那华公子若是个有真材实学的,我岂不要因你一句话而误了终身。”
红裳再不敢言语,连忙出去准备。
这边厢,奶妈却是依了谢沐安的吩咐抱了顺哥儿来寻兰依。才一见屋,便见兰依正将红裳寻来的黑色幕离戴好,随手披了件斗蓬,便欲出门。顺哥儿这几日一直不见兰依,正哭闹的历害,此刻见了,怎肯再撒手,只扯了嗓子,哭喊,“娘,娘抱,娘抱。”
“奶娘,你将顺哥儿抱下去,我要出门。”
奶娘应了声,便要抱了顺哥儿退下去,不料顺哥儿却是朝着兰依的方向不停的哭喊尖叫。兰依看着眼泪鼻涕弄了一脸的顺哥儿,终于狠不下心的道:“奶娘,你抱了顺哥儿跟一起出去。”
奶娘犹疑的看着兰依,“姨娘,要不要跟太太说声。”
兰依心里本就对钱氏恨极,此刻奶娘又犯了她的忌晦,喊了声姨娘,立时便遭到兰依狠狠的一个瞪视,“顺哥儿,是我肚子里出来的,难道我还会害他不成,让你抱着,你便抱着。”
“是,是奴婢多嘴了。”奶娘连连应声。
一行几人准备妥当,套了辆小车出门。
正出俯办事的钱妈妈遇上了众人的马车,不由得的对身边的安总管道:“兰姨娘这是……”
安总管恭敬的回答道:“适才兰姨娘身边的丫鬟来,说是姨娘要去趟药王庙,让我给安排了辆马车。”
钱妈妈点了点头,“我怎么好像听到顺哥儿的声音。”
“许是带了小少爷一起吧。”
钱妈妈想了想,碧云阁发生的事,她是知道的,却不知道兰依一反常态的去药王庙做什么。但想着钱氏交待的事,便也没再多想,赶紧去办钱氏的事了。
安总管跟钱妈妈分了手,便想着去安排其它的事,不料碧去阁看门的婆子,郑婆子却是愁眉苦脸的找了来。
“怎么了,郑婆子?”安总管之所能肯屈尊降贵的询问下郑婆子,实是这段时间碧云阁乌烟瘴气的,已经有不少下人来诉苦,走关系想换个院子做,他自然而然的认为郑婆子也是这般意思。正想着怎么拒绝。
郑婆子却是轻声道:“安总管,我想辞工。”
“辞工?”安总管不由得蹙了眉头,郑婆子不是死契,所以只要郑婆子提出来,他便也只有放人,“做得好好的怎么就想辞工了?”
郑婆子欲言又止的看了眼安总管,蹙了眉头,却是不再说话,只低了头在那站着。
“唉,”安总管叹了口气,“你去帐房结帐吧。”
“谢谢安总管。”郑婆子连忙打揖作恭。
安总管摇了摇头,这俯里真是越来越不安生了。
*
兰依想到上次来药王庙时,遇到的那些事,不由得紧紧的邹了眉头。
顺哥儿不时的伸手想要拽下她遮住脸的长长的幕离,被兰依喝斥了几声,顺哥儿嘴巴一瘪,又要哭出来。奶娘连忙撩了车帘,哄着顺哥儿看沿得途风景。
“红裳,你是听哪些下人说起华神医的。”兰依静下心来,细细的问起红裳话来。
红裳轻声道:“姨娘,昨儿个萱姨娘院里来客人了,平时在那院里当差的几个来往密切的下人,在一边悄声的议论,奴婢便听到了。”
“来的是什么客人?”兰依看着红裳。
“是萱姨娘的娘亲。”
兰依便不再问了,如果这话是从王梓萱的娘亲嘴里说出来,便不足为奇。她往后靠了靠,似是自言自语的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心里总慌的很。”
红裳低了头,不敢言语。
车子很快到了山底。红裳扶了兰依下车,奶娘也抱了顺哥儿下车。红裳交待赶车的马夫在山下等着,又嘱了其它跟来的几个小厮,不要走远了。
三人才往山上走去。山风阵阵,那些黄了的树叶,铺满了层层的台阶,满目萧瑟的凄凉之景,不由得便让人生起几分感伤。
“红裳,怎的看不到人。”兰依看着空落落的山门,奇道:“不是说今天是义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