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不由得怔了怔,不解郭氏是何意,郭氏却已是转了身子,扶了莲露往厢房里走,边走轻声吩咐莲露去买口上好的棺材葬了青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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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中得到消息的惠妃双眼一翻,直挺挺的就那样倒在地上,吓得五月连连喊了人去请太医,一边唤了几个小宫女上前抬着惠妃住榻上放。
“娘娘,娘娘。”五月一迭声的喊着,又拧了湿冷的帕子一遍遍的擦拭着惠妃的脸。好不容易惠妃悠悠醒转时,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瞪了个四白眼,直挺挺的躺着。眼泪沿着眼角无声的流着。
“娘娘,您不能这样,您得想想肚子里的小主子啊。”五月虽然也慌了神,可是她知道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谢沐真身上,不能让谢沐真倒了,是故,五月一遍又一遍的劝着。
“为什么?五月,为什么会这样?”惠妃转了头,看着满脸泪痕的五月,“外公怎么会通敌判国,肯定是弄错了。”
“是啊,娘娘。一定是弄错了。”五月接过小宫女子里递来的参茶,半扶了惠妃起来,喂到她唇边轻声道:“娘娘,现在都在指望着您,您千万不能倒下啊。”
惠妃拿了一侧的帕子狠狠的抹了把脸,突的便觉得腹部绞了绞,不敢那么用力了,只是深吸了口气,道:“五月,那些侍卫还在吗?”
五月摇了摇头,“早起便撇了。”
惠妃脸上便有了一抹淡淡的错愕,早上撇的,那就是防着她,昨儿个夜里得到消息后递信出去了?不由得又是两颗大大的泪珠落了下来,“父亲和外公那边怎么样了?”
五月咬了咬唇,她不知道说出实话,眼前的娘娘能不能经住。见她沉默,惠妃不由恼道:“到底怎么样了?”
“钱大人和老爷都被刑部拿下了,听说关在了天牢里。”
惠妃再次晃了晃身子,可这次她没有倒下,只是颤了唇,咬牙道:“更衣,本宫要去见皇上。”
五月连忙喊了小宫女进来侍候。
原本还想往脸上扑些白粉,可是一照镜子才发现,整个人脸色竟是憔悴不堪,脸上罩了一层腊黄腊黄的神色,惠妃不由得的便迟疑了,这样去见皇上,合适吗?她目光犹疑的看向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
“娘娘,要不,上些胭脂吧?”小宫女轻声道。
惠妃目光阴沉的看向铜镜中,脸色桃里带红的小宫女,冷冷的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看着镜中惠妃阴戾的神色,颤了声道:“奴婢燕儿。”
“呵呵,”惠妃一阵冷笑声,“燕儿是不是觉得本宫难看了,所以才要用那些胭脂水粉补一补。”
“奴婢不敢。”燕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拼了命的磕头,“奴婢错了,请娘娘怒罪。”
“来啊,给我拖下去掌嘴。”
立刻便有宫人上前,一左一右拿了燕儿往外走,燕儿不住的哭泣求饶,惠妃却是纹丝不动的坐于台前,伸手取了一支梅英采胜簪缓缓插于如云的乌发中,脸罩寒霜道:“本宫能将你抬起,也能将你扯下。逢高踩低的东西,想作贱本宫,瞎了你们的狗眼。”
“娘娘。”冰儿笑吟吟的走了进来,“娘娘是双身子的人,怎的好与些奴才计较,不顾着自己也要顿着肚子里的小皇子,不是?”
惠妃扬了眉眼,冷眼看向冰儿,昨夜才遭了皇帝的冷眼,今儿个竟是半点山水都不露,惠妃不由点头,看来自己没看错人。挑了眉头道:“冰儿,本宫啊,还是喜欢你梳的发式。”
“奴婢这就给娘娘重新梳过。”冰儿略略的挽了挽袖,伸出纤纤十指。
“不用了,今儿个就这么着吧。”
冰儿恭顺的退到一侧,微抬了眼角看向惠妃,轻声道:“娘娘,可是要去御书房?”
惠妃略略的皱了眉头,眉目阴鸷的看向冰儿。冰儿连忙垂了头轻声道:“皇上还没下朝,娘娘若是去御书房似乎早了点。”
“哦!”惠妃提了声音。
“适才御膳房的公公来问,五月姐姐嘱咐的鸡汤已经好了,娘娘要不要喝了再走?”
冰儿今天的表现,惠妃很是满意,冰儿的示好,是不是代表着她摆明了自己的态度,如果谢家真的倒了,那么以后在这宫里,冰儿将是她最为得力的助手。惠妃笑了笑,她不介意在这个微妙时刻接受冰儿的示好!
“呈上来吧。”
“是。”
冰儿亲自接过小宫女的托盘,呈到惠妃的面前。惠妃给五月使了个眼色,五月返身取了根细长的银针,放进鸡汤,等了片刻,见银针没有变化,才对惠妃点了点头。
冰儿将鸡汤取出,双手端起,恭敬的递了上去。往细里瞧,会看到冰儿眼里有着稍纵即逝的一抹笑意。
……
“五月,挫驾。”
五月便出门喊了早已准备好的轿撵,五月小心的扶了惠妃坐上去,一行几人朝御书房走去。
……
凤仪殿内,如意上前屏退了旁的宫人,伏在皇后轻声道:“已经喝下去了。”
皇后点了点头,微眯的眸子里有着冷冽的寒光,未几脸上盛起一抹笑,拾了丢在一侧的花绷子绣起了花来,那花绷子上是一对鸳鸯戏水的图案,一只鸳鸯已然成形,另一只堪堪开始。
“娘娘,要不要……”如意看向皇后。
皇后停了手,未几,轻声笑道:“惠妃娘娘只怕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一招,以己之道还施彼身吧?”
如意愣了愣,随后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