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撒谎!这是块极品羊脂玉,不是一般人家,根本就不可能有!”
夏奶奶疾言厉色地打断了夏暖,整个身体都因气愤而剧烈颤抖了起来。
“奶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撒谎骗您!”
夏暖被她的严厉吓到了,立即扑通一声跪在她脚下。
看着她攥紧的掌心,眼泪汪汪的央求道:“这块玉佩是小辰辰送给我的,他说是凌家的信物……奶奶!我都已经跟着您离开a市了,这块玉佩,您就还给我吧!”
“凌家的信物……”夏奶奶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一阵头重脚轻。
扶着桌子勉强站稳脚后,她胸口起伏的厉害,嘴唇哆嗦了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夏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激动成这样,连忙起身扶着她坐到了床畔,哽咽着询问道:“奶奶,您到底怎么了?”
夏奶奶抬手紧攥着胸口的衣服,半晌后,才悲愤交加的摇头自语道:“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一切都早有注定?”
“奶奶!您先喝点水吧!”夏暖见她终归有了反应,连忙递上了刚倒的热水。
夏奶奶没接,只示意她放到了一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而夏奶奶始终是呆若木鸡般的一言不发。
夏暖看着她手心,沉不住气的小声恳求道:“奶奶,您能把玉佩先还给我吗?……我都已经答应您,离开a市了,这块玉佩,您就成全我吧!”
“你知道这块玉佩有多珍贵吗?”夏奶奶突然扭过头来,看着夏暖发红的眼眶,痛心疾首的质问道:“小暖,你怎么能收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
“……奶奶,我知道错了!”夏暖没法解释太多,只得低头抹眼泪。
夏奶奶抬头看了眼窗外,突然声音颤抖的低问道:“小暖,你跟他到什么程度了?你们……有夫妻之实了吗?”
夏暖脸色倏然通红,又惊又恐的咬住了唇,不敢回答。
“奶奶在问你话!”夏奶奶目光凌厉的盯住了她,摊开掌心的玉佩,嗓音嘶哑的承诺道:“只要你跟奶奶说实话,奶奶就把玉佩还给你!”
夏暖一听,立即又扑通一声,跪倒了她面前,哭着说道:“奶奶,他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他说了一定会娶我!”
“……”夏奶奶的身体一晃,从床畔一头栽了下来。
幸亏夏暖正好跪在她面前,情急之中,一把抱住了她,才没让她摔倒地上。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
夏暖托住了她干瘦的身躯,立即慌乱的叫唤了起来。
夏奶奶双目紧闭,脸色异常苍白。
夏暖拍着她胸口,安抚了好一会儿后,她才缓了口气过来。
见她缓缓睁开了眼,夏暖赶紧扶着她去床上躺下了,帮她垫高了枕头后,焦急的询问道:“奶奶,您要不要紧?要不要我去秦奶奶过来看看?”
“奶奶没事……别去麻烦人家。”夏奶奶无力地摇了摇头。
“那您先喝点水!”夏暖见她不肯,连忙拿了桌上的温水,扶着她喝了几口。
你跟奶奶说实话夏暖连忙放下了杯子,泪光盈盈的哀求道:“奶奶,我求您还给我吧!”
夏奶奶摊开了拳头,盯着两块玉佩出神的看了起来。
她的眼神异常复杂,似乎是带着深深的责怨,又像是带着浓浓的悲伤。
那种讯息,是夏暖一点也看不懂的。
好一会儿后,夏奶奶才手指微颤的抚过两块玉佩,最后,终于拿起了那块凤形的。
“……奶奶,您拿错了!龙纹才是我的!”夏暖见她要给自己带上凤形的,连忙偏了下头,急着提醒了起来。
夏奶奶像摘下她的龙纹玉佩一样,强行将凤形玉佩挂到了她脖子上,嗓音低沉的应道:“奶奶没拿错,这块凤才是你的。”
“……”夏暖吃惊的怔住,看着夏奶奶明显藏着某种秘密的眼神,立即追问道:“奶奶,为什么这块凤形才是我的?……您的这块玉佩,怎么会跟小辰辰的是一对?”
她此刻是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可是夏奶奶却已经拉高了被子。
“小暖,奶奶明天还要起早出工,想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夏暖虽然满腹疑惑,可是见她不肯说出真相,也只得站了起来。
目光扫过她紧闭着的手掌,很不甘心的还想再度开口要回那块龙纹玉佩。
夏奶奶虽然已经闭上了眼,此时却跟看清了她脸上的表情似得,翻过身背对着她提醒道:“小暖,天已经很晚了,回去睡吧!”
夏暖见状,不好再打扰他,只得紧咬着唇,失望的转身离开。
轻轻的带上了房门后,夏暖失神的回到了自己房间。
解开了脖子上的玉佩,看着那只翩舞的凤凰,她百思不得其解的皱紧了眉头。
通过夏奶奶刚才的比对,她能肯定这块凤形玉佩,跟凌亦辰那块龙纹的肯定一对。
但是奶奶从她脖子上取下的明明是龙纹,可为什么非要坚持说凤形才是她的?
而且她刚才也说了,这是块极品羊脂玉,一般人家根本不可能有。
可是穷困潦倒的她,为什么会有一块?
那件小夹袄距离现在已经有十几年了,这块玉佩,肯定是很早前就被缝了进去,夏奶奶一直瞒着她没说。
结合奶奶知道她跟凌亦辰交往后的种种异常反应,夏暖隐约觉察出,奶奶跟凌家似乎存在某种关系。
当下,她只有想办法跟凌亦辰联系上,才能弄清楚所有真相。
可是这附近她已经留意过,都是民居,根本就没有公用电话。
估计只有到车站那边的街心,才能找到公用电话了。
可是夏奶奶又不准她跑那么远,纠结之中,夏暖盯着屋顶发起了愁来。
——此刻,一室之隔的夏奶奶卧室内。
低沉压抑的哭泣声,断断续续响起。
夏奶奶坐在床上,看着手上的玉佩,不断的掩面落泪。
粗糙的指肚摩挲着莹润的玉佩,她声音嘶哑的含泪低问道:“振文,淑云,你们是不是都怪我没有照顾好小暖,想让小暖回去了?”
“……还是你们已经给她选好了归宿,让我成全?”
“老天啊!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无尽的黑暗中,回答她的,只有海风吹过窗棂的呼啸声。
翌日,太阳公公跟夏暖一样也是心情欠佳。
一会儿睡眼惺忪的探出脑袋看几眼,一会儿又躲进云层打盹去了。
夏奶奶天还没亮,就起床跟着秦奶奶去海边了。
她在家闲不住,前两天没事做,就跟在秦奶奶后面学着织补渔网。
今天出海捕鱼的船队归来,秦奶奶要去渔场当分鱼工,夏奶奶也跟着一起去了。
分鱼工的任务,主要是负责把船队捕获而来的鱼虾,进行大小分类、加冰保鲜,以及称重装箱。
这种工作很简单,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要手脚麻利,不嫌吃苦就可以胜任了。
报酬虽然不算高,但是对夏奶奶来说,总比闲在家里坐吃山空的好。
夏暖本来也提出要去帮忙,可是夏奶奶不想让她抛头露面,嘱咐她在家老实呆着,不准乱跑。
渔场其实也就一上午的事,下午就空闲了。
夏暖吃过她温在锅里的早饭后,就又托腮坐在院子里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