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妃东南西北挨着走一遍,依然只能在外围打转。
而且她说话不仅滴水不漏,还有礼得体,进退有度,愣是让太子妃找不到破绽,挑不出毛病来。
“别看那个丫头还是个小姑娘,你若不做好万全准备,根本对付不了她。”太子妃记得,太子曾经这样提点过自己。当时自己的确想着傅采蕴就算比起同龄的姑娘见识多一些,到底也就只是个小姑娘而已。但既然连太子都对她有这样的评价,太子妃就不敢掉以轻心了。
“当时我应该千方百计阻止她成为秦王妃,不要让三弟抢了先。”太子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了一个看似懊悔的表情。
能得太子这么看重,太子妃谨慎虽谨慎,心里头却还是有几分疑惑。到底是个小姑娘而已,难道还能通天?
现在看来,事情的确比自己所想的要棘手多了。
“翰儿有这样的名师指点,日后定是文韬武略,前途无可限量。”好像要知道自己说些什么一样,每当太子妃想要提起太子与穆峥的事,傅采蕴都能够轻轻巧巧地一笔带过,直接绕了过去,愣是不让她提到太子和秦王之间的事。
“对,父皇确实花了很多心思来栽培翰儿。”谈起自己的嫡长子,太子妃脸上不由自主地就浮起了笑意。
今日太子妃请的不只是傅采蕴,同时还有未来的赵王妃清阳郡主。傅采蕴用的是拖字诀,就算太子妃有心在路上拖一拖,但清阳郡主到底还是要入宫来。只消拖到清阳郡主来了,到时候太子妃的话只能咽在喉中了。
眼看着清阳郡主就要来,太子妃不由得紧张起来。她本来就不是一个会变通的人,这样一来,就更加想不到合适的法子。到了最后,这场对话不动声色地悄悄演变为由傅采蕴作主导,太子妃被她以一种巧妙的方式牵着鼻子走。她特地挑一些太子妃感兴趣的话题,聊聊她的孩子,或者是说一说自己的家,但却绝口不提太子与秦王。
傅采蕴注意到,太子妃的长子是太子妃最引以为傲的。像所有的母亲一样,一谈到自己的孩子总是会双眼生光。当听到傅采蕴不停地夸赞自己的儿子,太子妃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这样也好,既让太子妃开心,又没有让她达到目的。两人聊着聊着,清阳郡主就到了。
太子妃知道清阳郡主到来时,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到了最后,她也只能打消让傅采蕴劝说秦王的念头了。
难怪穆峥这样不将太子妃看在眼里。傅采蕴总算明白了。这样无法助力于自己的妻子,也不知道太子会如何待她。
终于,清阳郡主来了。
清阳郡主从小在金陵长大,对皇都并不太熟悉。她在金陵长大,文乐大长公主府在金陵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望族,清阳郡主又是嫡长孙女,自然是嚣张惯了的。
她以为,自己成为赵王妃,皇帝的六儿媳妇,在皇都自然也是风光显赫,聚集所有人眼球的,一如她在金陵那般。
直到她知道,自己与赵王的风头已经完全被秦王与未来秦王妃所掩盖。
秦王自不必说了,他远去沧州的事就是清阳郡主也听说一二,相较之下,赵王资质自不如他,一
下便相形见绌了。而那个慧阳郡主出身于英国公府,也是大长公主的孙女,又备受太后宠爱,这
样一比,清阳郡主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高贵出身似乎也不在那么耀眼了。
在这个聚集了大鄢最为高贵显赫的宗室与权贵的地方,清阳郡主的资本似乎有些不够用了。
她走进前院,首先吸引清阳郡主目光的不是主座的太子妃,而是次座的傅采蕴。她给人一种素净端庄的感觉,其中又不乏少女的清新娇美。就如一株雨后新荷,亭亭如玉,悄然绽放。
看来这个慧阳郡主不仅出身高贵,同时还是个如玉的美人。
这更是让清阳郡主颇有些不快。
说到底,其实自己的身份同她相比并非相差多少,但她们的夫君虽同为王爷,却到底是有些不同,这让清阳郡主有些不忿。
秦王是皇都的风云人物,这一次,虽然是秦王与赵王同时赐了婚,但整个皇都几乎都将大半的注意力都倾注在秦王身上,至于赵王与赵王妃,似乎就被冷落了。
这是清阳郡主觉得最难忍的事。她已经过惯了那种习惯被所有人关注,被所有人捧在手心的生活。在金陵,每个人都恭喜她,祝贺她成为赵王妃,皇家儿媳妇。但来到皇都之后,怎么就相差那么远呢?
清阳郡主有一种被遗忘了的错觉,这是她觉得难以忍受的。
趁着今日这个机会,清阳郡主就要来会一会这个未来的妯娌了。
不知是不是觅得如意郎君,未来秦王妃的脸上都溢满笑意,幸福之色不言而喻。
“清阳给娘娘赔罪,竟然在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清阳郡主虽是这样说,但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歉意。她这是更加不忿了,那该死的马车,竟然在路上出了事!害她连入东宫的时间都给耽搁了,让慧阳郡主给抢了先!
她自然不知在路上拖拉的时间是太子妃安排的。见太子妃笑得亲切,虽然自己比约定时间晚了这么多都不计较,清阳郡主不免对太子妃生出了一些好感来。
在清阳郡主观察着傅采蕴的同时,傅采蕴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
“原来慧阳妹妹真如传闻中那般是个灵透人。”清阳郡主似笑非笑,目光总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善。
“清阳姐姐说的是。”傅采蕴淡笑,“这过了年,姐姐就该嫁入赵王府了。算来也就是这三两月的事了。”
“是呢。可惜妹妹还要再等上几个月,怕也是等得辛苦了。”清阳郡主扬了扬眉,言语却是有些锋利。
太子妃也是不由得一怔。她以往就不常在皇都走动,加上她比清阳郡主和傅采蕴还要大上几年,更是对她们俩不甚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