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就在两人忙活差不多的时候,邹冬忽然跑进院子,一边四处瞎望一边喊道:“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啊!”
白然听到动静便找了块抹布擦了擦手,走出来疑惑的看着对方,“邹冬?咋了?”
“白哥儿不好了,王婶在村中央的老树底下跟人打起来了,我娘刚看着叫我来你们家喊人。”邹冬一边喘一边说,急的额头直冒汗。
白然一听也急了,这出去时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跟人打起来了?“月娥姐,你先别走了,留下帮我看会家。邹冬,你再跑一趟,去我家把我爹和大哥喊上。”
“哎!”邹冬应了声,扭头就跑了,吴月娥也点了点头回去继续拾掇去了。
白然也不等王石和王金水了,先往那地方奔了过去。
村中央的老树底下本来就是妇人们最爱凑一起唠闲嗑的地方,平常人不少,现在各家秋说忙活的差不多了,人就更多了,所以王兰她们没撕扯一会就被人拉开了。
王婶虽然不大胖,但特别壮实,被几个人拉着干脆使劲拖着几个人往前够,扯着嗓子叫骂,“你们这群不要脸的,成天带着一张破嘴瞎嘚嘚,我家然子咋了,他咋了让你们这么瞎传,你们今天要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老娘今天就豁出去了,不揍死你们这群烂嘴的货就随你们姓!”
黄氏和那胖妇人极为狼狈,不但衣服被撕破了好几处,头发也彻底乱了,打眼一瞅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疯婆子,王兰和他们一比就好上许多,只是头发微微有些散乱罢了。
黄氏半边脸都被扇青了,看着自己和王兰的距离又被拉近一点立马往后退了两步,但嘴上的气势还跟之前一样,“还用着瞎传吗,我们这么多双眼睛可看着呢,又是青砖大瓦房,又是大鱼大肉的,没有个几十两能下来?我们庄稼户一年也赚不上十两,他一个被净身出户还吃了孕丹的小子哪来那么多银钱,还不是那镇上老爷给的。”
虽然其他人没掺合,但大都是同意这个说法的,要不然相公是个傻子,就靠白然这么一个小子怎么撑起来那个家,还天天吃大肉,他们自己家可是一个月也吃不上一回猪肉的。
那胖妇人也是个有眼力见的,这视线左右一扫,心里便有了谱,立马接道:“要我看啊,那白家小子就是个天生的狐媚子,成天勾三搭四的,要不然怎么去他们家干活的汉子没两天就都给他说好话了呢,保不准那老白家也是着了他的道,自己不孝敬长辈还把屎盆子扣在白老太太头上,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不要脸。”
“我呸!”王兰狠狠的啐了一口,指着那胖妇人骂道:“你还有脸说别人狐媚子,怎么不说说你自己呢,背着你家汉子和隔壁村赖三眉来眼去多少回了,估计早让人给睡了吧,还有你那被休回来的闺女,不也是背着夫家偷汉子被逮才休的吗,哼,这什么样的娘啊就养出什么样的闺女,丢人现眼的货,就该被抓去浸猪笼,省得丢我们桃溪村的脸!”
那胖妇人叫刘花,她女儿被休的原因确实是因为偷汉子被夫家抓了个正着,整个桃溪村私底下也传开了,只不过暂时没人拿到明面上来说,而关于她和赖三的事却是没人知道的,不管真假,王兰这话都等于狠狠拧住她的脖子。
在桃溪村,谁家汉子和谁家媳妇有暧昧这种话题是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这话题一开不需多久就能传到刘花相公的耳朵里,到时候事儿就不简单了。
王兰可记得清楚,那刘花的汉子就是个爱打媳妇的,平常隔三差五的就胖揍一顿,如今这帽子都翠绿翠绿的那汉子能忍才怪,揍一顿都算轻的。
刘花自然也想到了,一张圆脸瞬间白了下来,看到众人怀疑审视的目光,立马冲过去就要找王兰拼命似的,“你胡扯,有你这么编排人的吗,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白然站在人群外面,没多少人注意到,见状立马上前一脚将刘花踹开,然后把之前说自己的闲话改编一下给抛了回去,“编排?怎么我听着就像真的,别人可是说了亲眼瞧见你和赖三在田里幽会。”
白然那一脚踹的不轻,刘花哎呦了好一会才从地上爬起来,眼神悄悄瞟向黄氏,让给帮帮忙,奈何人家压根没往自己这边看,只得咬牙往地上一坐,抹点唾沫星子开始嚎哭,“你瞎扯,你们老王家这是要毁我名声啊,我咋这么命苦呢,都这么大岁数了被你们王家婆子揍不说,还要被冤枉!”
黄氏没接上刘花的话,她一看到白然,脑子里突然蹦出来自己和李氏设计人家结果被莫名其妙丢到山里的事,那天太邪乎了,她可是被吓的到现在都疑神疑鬼的,去哪都得有人陪才成,不会这白然真是个丧门星,谁碰谁倒霉吧……
她越想越怕,嘴也跟着不利索了,一双眼恐惧的四周乱看,生怕在蹦出什么东西把自己绑了。
“听说坏事做多了就会遭报应,就算天上的神仙不管,这山里面什么黄大仙狐大仙的也要管上一管,被丢山上算轻的,下次搞不好直接被拔了舌头,断手断脚。”白然护在王兰面前,说出这话的时候冷着一张脸,浑身煞气外放,真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刘花的哭声被吓的弱了下去,黄氏则觉浑身鸡皮疙瘩瞬间都起来了,下意识打了一个哆嗦,但还强词夺理道:“这,这话又不是我传的,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而且,要说这些不是真的,那你起房子和大鱼大肉的钱哪来的,难道不是镇上老爷给你的。”
“一口一个镇上老爷,你倒是说说这镇上老爷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白然冷笑着用视线将场上众人一一扫过,“还是你们知道?不知道还传的跟亲眼见过一样,也都是人才。”
王兰捋了捋头发,恶狠狠的瞪着刘花和黄氏以及周围那些方才说的正欢的妇人,“一个个的破嘴皮子成天合不拢,睁着眼瞎传,非要逼的我家然子和那阮林的亲娘一样才成?你们也不怕遭天谴,要我说,你们就是眼红我们家日子越过越好,全没事闲的!”
有一个方才一起传闲话的妇人犹豫了一会,开口问道:“可这些要不是真的,那你家钱是咋来的?”
“对啊!”
“是啊,你家钱咋来的啊?”
……
周围的人不断附和,黄氏和刘花又回来点能耐,瞪着眼珠子瞅着白然和王兰。
“那是我用命换来的。”白然一直也没想隐瞒,干脆就说了,“老白家逼我服孕丹嫁人,连点粮食都没留下,那时候已经不是穷不穷的问题了,而是我和我相公能不能活下去别饿死,我是没办法才豁出命去往那老林子里面走了一圈,运气好弄了这些银钱,要是你们想,自己去试试不就成了。”
那深山老林的,听说是有大虫出没的,老猎户都不敢进,他们就更没那个胆了,要钱也得有命花才成啊。
不过还是有人不信,真要去了那地方,这人是咋出来的?
白然面无表情的瞅着那些人,“我是运气好,进的不深就碰着了,不信你们可以去镇上问问济仁堂的赵掌柜。而我相公的腿那是不小心掉下矮山沟摔的,当时我大哥大哥夫和三弟都在,至于其他鬼啊魂啊的我就一个都没见着了。”
邹冬他娘一直在后面看着,说起那白然的傻相公便也站出来说上两句,“白哥儿他家相公怎么伤的我不知道,也没瞧见,可我每天打老王家门口过,可是亲眼瞧见白哥儿每天扶着他相公散步晒太阳,还给熬骨头汤煮大肉的补,俩人感情好的跟一个人一样,可没有闲话里传的那般又是怨恨又是虐待的。”
邹冬他娘在桃溪村也是出了名厉害的,据说以前她儿子被村东老孟家的儿子打了,也没打出啥毛病,却愣是被她拿着菜刀追了二里地,就那股子凶悍劲汉子都比不了,村里人背后都叫她黑大虫,言外之意就是比大虫还狠心黑心。
大家伙心里难免有些害怕这位,面面相觑,也没人敢出来再说半句,这时候王石和王金水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