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也不在意,“这乡下没茶,糖水都是招待贵客才用的,要您实在馋了我这就去后山上撸些树叶子冲作茶叶好了。”
白然无视他俩,拐进厨房沏了壶糖水,回屋给三人一人倒了一杯。
李尚拉着人坐在炕上,给三人介绍,“师父,这就是我媳妇白然,那个小的是我刚收的徒弟叫陈柱。小然,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那个师父沈持,你也叫师父。”
白然白了他一眼,扭头唤了声,“师父。”
陈柱的状态很不好,叫了声“师公”后便出门回自己屋了。
白然把方才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当是给陈柱解释。
沈持听完摸了把胡子,还真带了点高深莫测的样子,指着白然说道:“先别管他们,你过来坐这,先让为师给你把把脉。”
白然不管怎么样都得给李尚面子,于是挪过去坐下伸出手,沈持熟练的探起脉来,不一会便出了结论,“呦,不错啊,是个大胖小子,我那傻徒弟还真是因祸得福,有后了,名起了没?”
李尚说道:“还没,名字的事我还在想,这个不急,现在最关键的是外头的瘟疫,师父,您赶紧给出个主意。”
白然撇撇嘴,不急才怪,自打他说了孩子的性别就李尚就没消停过,动不动就蹦出俩名问问他意见。
沈持不屑道:“那算是病吗,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也就那堆庸医当疑难杂症处理,我来的路上遇到过发病的,等会我写张方子你给村长拿过去就成了。”
☆、第五十三章
沈持说出的话就算是把天给捅破了李尚也是信的,谁让人家就有那么大的能力。
李尚相信沈持,白然相信李尚,所以当沈持写出方子丢过来的时候,白然立马收起来找陈柱去了,把屋里让给这师徒俩好好唠唠。
沈持抿了口杯里的水,说:“我一直以为你是有事在路上耽搁了,倒没想到让那些臭虫钻了空子,不过现在也处理完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李尚沉吟片刻,“我媳妇还大着肚子,等他生产完了再说吧。”
沈持问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师父,你还不了解我吗。”李尚笑着摇了摇头,“以前我算是孤家寡人,上了战场我敢拼,可现在不一样了,这有了家就有了牵挂,顾虑多了哪还能安心打仗呢。”
沈持脱了鞋往炕上盘腿一坐,“那就辞官吧。”
李尚赞同的点了下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李家当了几代的官,还都是武官,这功高盖主,皇帝早就看我们不顺眼了,再拖下去怕迟早要拿我们家开刀,所以等我媳妇生了,我就回去把官辞了,安安分分做个农夫。”
沈持摸了摸胡子,叹道:“罢了,这样也好,只可惜了你这一身将才再无用武之地。”
李尚笑了笑没说话,他不认为有什么可惜的,反而觉得就这样和白然把日子过下去,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大事已定,两人便都不去提了,转而聊起农家琐事,李尚将自己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一一叙述出来,沈持听的乐呵,这些事虽然都不是大事,但与那些枯燥乏味的军事相比,却别有一番滋味。
另一边,白然见到陈柱便直接把方子塞给了他,陈柱知道这是能救他娘性命的东西,立马兴奋的一蹦一米高,麻溜的窜出门往村口治疗瘟疫的那处空房子跑去。
赵郎中的家离村口不远,这时间已经晚了,他忙活了一天没消停,正准备回家吃口饭,哪知一出门就被陈柱撞了个正着,“你这孩子,毛毛躁躁的急啥呢。”
“赵郎中,这是方子,就我娘的方子!”陈柱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训练跑这些路只是有些喘,他把那张路上护得严严实实的纸拿出来交到赵郎中手里。
赵郎中将信将疑的接过来看了一遍,然后激动的抓住陈柱,“写这方子的人是不是叫沈持?”
“我不知道,那人在我师父家里。”陈柱被抓的有点疼,话音刚落,赵郎中便一阵风似的再度往回走,连饭都不吃了。
他年轻时曾有幸从他师父那拜读过沈持的方子,当时给他留下的感觉太过震撼,所以第一眼他辨认出这方子出自谁的手笔。
沈持这人说起来也算是当今一位奇人,八卦术数,武功医术,没有一样他不通的,尤其在医术方面,只能说让人叹为观止。
至于沈持的方子为啥好认,关键就在于用药方面极为胆大,就拿这张方子而言,上面好几位药材都是一等一的毒药,平常的郎中不敢用,沈持却剑走偏锋,将这些药材配在一起,正好相生相克,以毒攻毒。
赵郎中看到这方子除了关于沈持那一部分感觉之外,剩下的就是他为什么没想到?
这上面的每一味药材他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然而他却从未想过这样的组合去用,这就是差距。
白然又磨蹭了一会才回到屋子,恰巧那对师徒的话题告一段落,眼瞅着时间不早了,他便抱了床被褥到隔壁的屋子铺好。
他们家就两间屋子,也只能让沈持和陈柱将就着住,好在沈持也不介意,大手一挥直接过去就睡了。
翌日,白然特地早起了会,摊了十多张煎饼,又熬了粥配上他新腌制的小咸菜。
沈持看到这一桌子吃食立马将他潜在吃货的本质暴漏个一干二净,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开吃,那德行就像是几天没吃饭的叫花子,一点也没有昨天的高人气势。
白然眼睛都快瞪圆了,眼瞅着那煎饼越来越少,他默默的将剩下的面糊都拿过来继续摊。
吃完饭沈持便将李尚和白然叫了过来,“边关那边离不开人,我这就回去了,然子,这药你留下,每七天服一丸,给你安胎的。”
“谢谢师父。”白然接过沈持给他的绿色小瓷瓶,打开闻了一下,一股子清新的药香味,异常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