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觉得苗疆死去的那些人无辜,那么浮生死去的人呢,他们的冤屈找谁诉?他们就活该成为你们之间争斗的牺牲品?”
“你这样一味纵容着保护着莲华,莫不是你对她有了…”
紫菀的话还没说完,苍渊一声厉喝打断了她“你说够了没有?”他的脸上不再是一池平静的湖水,风浪开始澎湃席卷了他所有的淡然。
“竟然敢对吾说如此无礼的话,叶紫菀你当真以为吾不敢杀你?”
那双黑得像浓稠的墨汁深邃的看不到底的眸子此时正风云暗涌,浓烈的杀意在四周浮浮沉沉,警示着叶紫菀,他说得话并不是戏言。
“呵呵呵~”紫菀见状,大笑了几声。对着苍渊投去嘲讽的一睨“你当然敢,褪去了神那层保护外衣,以你恶魔的本质又有什么不敢?怎么?我踩到你的痛处了?终于做不到平静了吧?苍渊,你根本就是个凡人,想做神?还不够资……格…”
最后的话尾消失在苍渊猝不及防伸出的右手里,他鬼魅的身手快得让她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纤细白腻的脖子被他死死的卡着,紫菀甚至都能听到全身血液急速朝着头部汇集的咝咝咝声。胸口又一次疼了起来,不同于前几次针扎似的疼痛,这次好像是有人生生撕裂了它一样,血肉淋漓,支离破碎。
她努力的睁大眼睛,看着苍渊有些失控的面容,嫣红的嘴唇控制不住的向两边扯了扯…他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此时的叶紫菀呼吸不畅气息紊乱,原本还有些病态苍白的脸色现在因为气血上涌变得涨红一片隐隐还泛着紫色。额头爆出的数条青筋让秀美的脸庞狰狞了不少。
自己要死了吧,要…死了吧…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紫菀的脑子渐渐混沌起来,眼前那张精致的容颜也变得模模糊糊,像是重叠了许许多多的影像一样,晃来晃去。
为何看着他愤怒的容颜,自己那颗酸涩疼痛的心就会安定减缓不少痛楚?
朦胧中她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不肯撒手。她心里很清楚一旦就此昏迷过去,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气,越来越短,呼气声越来越重。
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紫菀努力想要扯出自嘲一笑,却觉得面部肌肉僵硬的厉害,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她居然为了一个莫菱,招惹了她最不想招惹的人!现在连命都要搭上了。可笑,真是可笑。洛河解不解毒,浮生死不死人又关她何事?
她好累,好想睡觉啊…
爹爹…
嫣然…
还有……
当手中握着的人缓缓闭上双眼的那刻,苍渊才跟噩梦惊醒似得松开了手。呆愣着看她如断了线的木偶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一动不动了。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慢动作一般,缓慢的,无比清晰的倒映在他的瞳孔里。
灰白的脸,灰白的嘴唇,暴起的青筋,还有紧闭的双眼……
苍渊难以置信的握起了右手。
他杀过很多人。但是却极少在盛怒下杀人。
仅有的那一次还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从那以后,整整二十年的时间,他都在潜心研究怎样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成功了。近几年来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暴怒。
可是这份成功却在今朝被人一举摧毁。
叶紫菀!又是这个女人,她似乎很容易就能挑起自己的情绪。
苍渊懊恼的瞪着已经没有呼吸的某人,半晌才冷凝了声音说道“去把安如找来~”
一个轻如微风的‘是~’声在虚浮的空中飘了一下,瞬间又消失了。
安如急急忙忙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叶紫菀横尸大殿死状凄惨,苍渊镇定淡然稳坐王座的情景。
“治活她!”苍渊面无表情的说。
安如的额头上立刻冒出无数的冷汗…认命的走到叶紫菀躺倒的地方,仔细的切了切脉像,又趴在她胸口听了听,头上的冷汗流的就更多了。
“祭司大人…这…她已经气绝身亡多时而且心脉已断,属下无能为力了。”
苍渊漆黑的眸子蓦地瞪大,“她的心脉怎么会断?”自己明明只是卡住了她的脖子。
“这个…”安如伸袖擦了擦冷汗,“她前几日内伤时心脉已受损…”
苍渊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你不是跟我说她痊愈了么?”
“呃…她的伤是 全好了,只是这心脉却是要好好的修养一段日子。”安如胆战心惊的回道。
苍渊看了看躺在地上没有半点生气的叶紫菀,心里闪过一丝不忍,他语调放柔道“可有其他办法救她?”
“这个…”安如犹豫了下“办法不是没有,只是危险了些?”
“说来听听。”
“大人还记得我教的开山祖师迦叶教主曾经留下的一本上古秘籍么?”
苍渊心念一动,点了点头。
“那书里记载了一些上古禁忌之法,因为术法过于阴鸷,所以被迦叶教主列为禁书,后来虽然也准许教中长老级以上的人查阅,却严令不许众人研学。”
“你想说什么?”苍渊有点不耐了。
“属下在那书里看过有招魂曲一法……”
招魂曲,在死者周身洒入月神之血压住灵体,再将其放入竹筏内置于千年寒池中。施法者要在满月之夜的子时吹奏招魂曲,吸引黄泉路上的孤魂。
听起来此法似乎很容易,可惜紫菀死去的时候不好。一来此时为初八,离满月之日还有一周的时间,而招魂曲却是要求生魂必须离体不满12个时辰才行。
其次,招魂曲必须灵力极高的人吹奏才有效。当然苍渊完全可以胜任,但是因为此曲威力很大,招来的魂魄有可能极多,稍一不慎不仅死者肉身会被他们毁掉,便是施法者也很可能受其反噬。
第三,便是魂魄归引。
“魂魄归引?”苍渊回头看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