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化妆出行，莫清商那辆标志性的马车留在了家里。司璃和莫清商挤在一辆王府管事寻常出门坐的车中，一路颠簸着向山里去。
司璃开始是有点抱怨，但是随着马车出了城、路边的行人越来越少、山风渐起景色渐幽，她就压抑不住地兴奋起来，打开车帘子向外东瞅西瞅。
想想自己也是可怜，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一转眼大半年都过去了。竟然没有什么机会出门，不是在大将军府里与赵氏和司袖那一对母女斗气，就是关在八王府里面对着一池碧水发呆，偶尔进宫一回，更是步步惊心！这样的日子，跟她以往看穿越小说里面，女主那跌宕起伏的人生也差太多了。
想到这儿，司璃忽然对莫清商说：“你可不可以教我骑马啊？”
莫清商之前一直半闭着眼睛，也不知是在闭目养神，还是在想着什么心事。听到司璃的话，猛然抬起头来，一张蒙了人皮面具的脸做不出什么表情，但是一双灿然的墨瞳中猛是惊奇。
“你要学骑马？为什么？”
“学会了骑马，想去哪里就方便了呀。”司璃装做看不出莫清商的惊奇和反感，自顾自地说：“还有你这个人皮面具，能不能想办法给我也弄一副。以后我在府里呆得憋闷了，就可以戴上面具，骑马出去玩啊。”
“你在府里，觉得很没趣？”莫清商人皮面具下的脸都黑得快滴出水来，不过司璃看不到。
“是啊，很没趣。如果不是我师父当年教了我医术，我闲时可以研究一下，那就更没趣了。”司璃说，“我真忍受不了，你们这里的女人，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过一辈子。”
“我们这里？”莫清商敏锐地捕捉到司璃话语中的漏洞。
司璃心中一惊，她连忙眨了眨眼睛，掩饰心中的慌乱，东拉西扯地说：“师父总说她那里，男人女人都可以出来做事，也可以随便出门。我觉得那真是好，不自觉地，做白日梦，希望自己是生活在师父的老家的。”
“喔？”莫清商明显是不太相信。但是，司璃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京城，这是他早就调查过的。想起他过去曾经见到的一些女子，莫清商点了点头，也许，司璃的师父真的是化外之民吧。
想到这里，莫清商沉吟了一下说：“学骑马，倒也不是不行。其实京城中的贵女，好多人也是马术娴熟的。据我所知，夜如意就是个中高手。你出身大将军府，按说也应该擅骑，谁知你竟不会。也罢，日后有时间，我安排个高手教教你吧。”
“啊，那太好了！谢谢你。”司璃展颜一笑，老旧的车厢里仿佛都明亮了几分。莫清商觉得自己的心又漏跳了几拍。正欲回报以微笑，却听司璃打蛇随棍上的说：“那人皮面具呢？什么时候也给我弄一副？”
莫清商眼神又犀利起来，“也不是不行。等你哪天方便，弄死一个跟你年龄相仿、面貌相似的女孩子的时候再说吧。”
“啊！”司璃一声惊叫，本已伸出一半，想要摸摸莫清商脸上那层假皮的手，“嗖”地一下缩了回来，望着莫清商骇然地说：“能不能，不要讲得那么恶心？”
莫清商凉凉地瞥了司璃一眼，把目光转向窗外，不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