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园都是内眷,怎么来了如此多的男丁,如今黑压压的足有百十人围来旁观,多少双猎奇的眼惊诧地直勾勾地打量衣不遮体的她。
一见晚晴衣不遮体狼狈冻如僵肉的惨样,流熏惊得愕然。她只是吩咐两名晚晴收买下的婆子晚些下水救人,让晚晴自作自受多呛几口水吃些教训。可晚晴的衣裤如何散落在湖里难道是晚晴在水中挣扎太烈这可真是害人不成反害己
心里本有一丝怜惜,忽然转念一想,眼前已是你死我活,晚晴招招险恶还取她性命,她还妇人之仁吗
“还不速速送二姑娘回房,快请郎中来”流熏抿抿唇,解下披风草草为晚晴盖掩了身子
嗔怪着,“妹妹怎么这么顽皮,攀上美人靠去折梅”二人心照不宣。
晚晴心头一寒,恨意漫天盖地的涌出,羞辱愤恨,令她想一把甩开流熏的手,可是手脚僵硬无法动弹。
“让开,让开老爷来了”一阵叫嚷声,人群分开,急匆匆赶来了谢祖恒和晚晴的生母喜姨娘。来得好快若非早有准备,难为他们适时赶来看戏呢
“女儿呀,女儿呀哪个黑心肠的下毒手要害你性命呀”喜姨娘哭嚷了奔向前,一见晚晴躺在雪地里狼狈的模样,顿时惊愕。愣了愣,她才恍过神,一把推开流熏,顺势跌坐在雪地里,抱起了晚晴哭喊叫嚷,如丧考妣。
“妹妹攀高折花,失足落水。”流熏毫不犹豫的答复。
“不不姐姐,姐姐,饶命不要不要溺死晴儿”晚晴痛哭流涕面色苍白无血,牙关瑟瑟话不成声,泪汪汪的眼睛凄然地望着流熏,满脸是受人欺辱的怯懦和卑微。
谢祖恒眸光冷冷地扫视众人。婆子丫鬟们慌忙垂头不语,他眸光落在流熏身上,喝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晚晴周身湿淋淋的,俊俏的小脸贴了几缕湿发凌乱,水珠在发丝上都结了冰珠滞涩难滑,她身上紧紧裹了流熏那银鼠斗篷,已被水渍洇湿一片,头发湿漉漉的凝成冰凌。她娇小的身子在风中瑟缩颤抖,哭得楚楚可怜,如雨后出水白莲花,那眼神令人心酸,望一眼就为之同情难过。
“不,不怪姐姐是晴儿不小心”晚晴原本乞求地望着流熏的目光乍一见父亲,急忙忍辱负重般为姐姐遮掩,乖巧懂事的样子。她泪光闪烁,满心恐惧透出委屈,分明是言不由衷。令人无不怀疑,她的落水是另有隐情。
“好端端的,二小姐如何会溺水你们都是怎么伺候小姐的”喜姨娘怒视了四周质问。
“求老爷做主呀奴婢亲眼见到大小姐将二姑娘推下水去的。”合欢跻身向前噗通跪地哭诉丫鬟婆子们人人自危不敢插话
“浑说大小姐如何会害二小姐”喜姨娘明知故问。
合欢慌乱哭着“奴婢去为晴姑娘取手炉,回来时眼见了大小姐在半壁亭上同晴姑娘大声争吵,骂晴姑娘昨夜不该在老爷夫人面前出卖她大小姐气急败坏,就一把推了晴姑娘落水。”说罢转身指了两名婆子说,“她们也是看到的”
人群中两名婆子闪过来噗通跪地说“奴婢们也远远望见,似是大小姐推晴小姐落水的。”
众口一词。
晚晴哭得更是可怜,仿佛无尽的委屈,悲从中来。
“原来是你果然是你”喜姨娘扑去同流熏揪扯拼命,捶打她大哭大喊“你做出见不得人的丑事,难道还怕人说吗你竟然这么狠心杀人灭口”喜姨娘果然会演戏,不然如何爬上了中堂老爷的床,当上姨娘。
众人窃窃议论,原来昨夜的事儿果然有奸、情,大小姐气急败坏要杀二小姐灭口。这倒是附和平日嚣张跋扈恃宠而骄的大小姐的性子。无数指责的目光都鄙夷愤恨地望着流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