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几名婆子押着一个被堵住嘴的丫鬟,那丫鬟手也被捆绑起来。脸上哭的满是泪痕,流熏细细看去,似是继母封氏房里的丫鬟明珠。明珠这丫头该是个懂事伶俐的,人前也还规矩谨慎,怎么如今犯了什么过节在婆子们手里流熏环顾四周,那些颐指气使的婆子,身后必定有人撑腰,不然他们怎敢如此公然绑人。见了流熏,为首的婆子们立刻卑躬屈膝赔笑道,“原来是大小姐,如何就惊动了大小姐,大小姐快去吧,等会儿惩治奴婢,怕是要污了您的眼。”
惩治流熏心一惊,问,“这不是明珠吗她犯了什么过失要你们这么绑了”
那婆子颇是犹豫,踌躇道,“大小姐,这jian蹄子竟敢无事府里的规矩,公然在庭院里烧纸钱,这不是触太太们的霉头吗不知这小蹄子在咒谁大太太如今去了赵王府去不在府里,大房里的大小事都是四太太打理,四太太闻听此事就怒了,吩咐先将明珠这jian蹄子绑去了柴房,打一顿轰了出府去。”
流熏心头一沉,莫不是她从明珠口中探听出些话头来,打草惊蛇,引得封氏和慕容思慧急怒之余迁怒于明珠,要一早打发了她也是给自己一个脸色看。若果然让她们得逞,日后府里哪个奴婢还敢来亲近她流熏心头暗自思忖。
明珠惊吓得啼哭不止,泪流满面,胡乱摇头分辩“奴婢冤枉的,大小姐,奴婢分明是奉了赖嬷嬷之命来给死去的紫棠姐姐烧纸钱,送春衣的。谁想赖嬷嬷她老不认账,反污了是奴婢的不是。奴婢同紫棠姐姐本无故交,倒是赖嬷嬷是紫棠姐姐的干娘。”
一旁金鱼眼凸瞪的婆子上前怒道“我几曾吩咐过你来烧纸婆子我在府里二十余年,还不知道府里的规矩吗若是烧纸,今儿马四媳妇去庙里,我何必舍近求远让你来顶了罪过来烧,只托她去庙观烧就是。更何况大小姐可以问问马四媳妇,老奴已托她今日去庙里烧过春衣和纸钱给紫棠那丫头。”
倒是一桩囫囵官司,说不清了。
赖婆子急得说“有话你自去同四夫人理论去,老奴奉命行事,哪里管你这许多”
流熏忽然心里生过一个念头,这几日四夫人推说身子笨,懒洋洋病怏怏的不出门,尤其是她从宫里春风得意的归来后,封氏和四婶婶慕容思慧都偃旗息鼓般隐而不发,封氏借口陪伴安抚赵王妃而去了赵王府。如今在她回房的路上,偏偏闹出这个事儿来是偶然还是有意为之
她小脸一沉吩咐说“放了她”
婆子哭笑不得地支吾着“大小姐,这是四夫人的命令。”
身边的丹姝怒道,“你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大小姐叫你放开她,你就放开便是。难不成明日要等大小姐禀明老太太来说这话吗”
流熏下巴一扬道“府里内务由老夫人交由姑太太在管,我也是替姑太太传话,放了她”
如今人人尽知,府里的一应大小事宜都交由小姑太太谢妉儿cao办,那是个不好相与的主儿,赖婆子是气焰立时消了几分,低垂个头怏怏的偷看流熏几眼,没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