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悲鸣声催人泪下,流熏忍不住鼻头一酸,身边的方春旎忙说,“我还不饿,把我那碗粥拿来给这猫儿们吃吧,好歹充充饥。”
嬷嬷的手插在袖笼里,唉声叹气的离去,还叨念着,“这些野猫也是没眼,都看了是官府衙门以为大鱼大肉的富贵,若有那个聪明的心思,去那些大户府里去讨口粮呀或是那些大户府里的老鼠都肥硕得够她们吃不尽用不完呢。”
无意的一句话,流熏却是有心的去听,不由心里犯了沉吟。大户人家钟鸣鼎食穷奢极欲,这边却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哎,早知如此,不如明儿让沈先生和世子爷帮个忙,将这些猫儿放去那些大户人家的猫洞狗洞下水渠外,好歹让她们混进去讨个生计,也是行善积德了。”
流熏心头猛然一怔,她倏的扭头望向丹姝,丹姝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不解的问,“小姐,可是丹姝说错了话”
流熏不觉展露笑意,推她说,“你快去,把世子爷请来,我要请她帮我去送这些猫儿。”
“熏儿,疯了心了吗如今正经事儿尚且做不完,你还有心思去鼓弄这些猫儿狗儿”方春旎见状责怪着。
流熏却神秘的眨眼一笑,拉过她说,“姐姐,这鸡鸣狗盗之徒,先贤孟尝君可都是高高奉养的。来,姐姐给流熏配些灵药来”
流熏不容分说的拉了方春旎进屋,神秘的向外看看无人靠近,一把反掩了门,推了方春旎坐去炕边,拉住她轻声耳语。
就见风吹帘动,那水洗得脱了色的帘在风中曼舞,无孤坟上的幡子透出几分凄清瘆人。屋内透出紧张诡异的气氛。
方春旎的面色一阵白一阵红,一把推开她犹豫的正要说什么,流熏又拉过她解释几句,方春旎将信将疑的望着她,喃喃道,“这,可是太过凶险了,若是弄巧成拙”
“哎呀姐姐,瞻前顾后的,成不了大事”流熏焦急着争辩。
忽听窗外急促的声音传来,“熏妹,寻我来有事”
第二日一早,景珏袍服冠带齐整,就要赶去拜见信阳城内那些铿吝的王公贵族,谢子骏颇有些担忧的劝阻道“珏表兄,怕是徒劳无益,还是省省吧。我已经下令衙役们开渠饮水灌溉农田,看看能不能救活一部分秧苗,让百姓自食其力才好。”他紧紧拉住景珏的马缰,不忍让景珏登门去自取其辱。
景珏却淡淡一笑,马上挥鞭指了前方说,“景珏就不信,这些受先皇恩典食朝廷俸禄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权贵们,竟然能置朝廷安危于不顾,国难当头时,不肯共度难关。”
旁边的一些官员都纷纷摇头叹气,有人低声议论,“还说咱们钦差少年意气的冲动,这世子爷原来也是如此。初生牛犊不怕虎呀”
流熏怀抱了一只猫咪赶出来,拦住了景珏的马头,仰头期冀的目光带了几分凄楚的望着景珏说,“珏哥哥,能帮帮猫咪去寻个新家吗它们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