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春旎冷冷的不去看他,也不挣扎,不过那犀利的话语如针刺穿她的耳,她静静垂泪,又倔强的扬起秀面,任那强劲的山风将泪吹干。
直到追兵赶来,景珏才在她耳边轻声道一句“你这是要报复谢子骏,想他同你去地下做鸳鸯呵呵,人间都做不成比翼鸟,地下就指望成连理枝了”
他奚落的笑了起身,对了侍卫们大声喊“这边呢,速速过来,套一辆车来,方姑娘被甩下马车,怕是腿骨跌断了。”
景珏怀抱了被他一拳击昏的方春旎阔步迎着侍卫而去,谢子骏扑来,被景珏用臂肘撞开,骂一声“你离她远些”
他小心翼翼的将方春旎放上马车,解下自己的锦袍为她轻轻覆上,那无微不至的关怀,令流熏看得迟疑不解其意。
“送方姑娘回府,好好看护。”景珏叮嘱着,又看一眼谢子骏说,“俊表弟,驸马爷,你省省气力,还是护送公主回宫吧。”
流熏正在寻思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只是景珏的神色举止令他益发的不懂,仿佛如隔云雾,看不清他的脸,更测不到他的心。
待人渐渐散去,景珏一把拉住她的手说“熏妹,有句话,我要对你讲。”
流熏见他神色忽然严肃,阴沉的面颊如那天边积蓄暴雨的阴云,他徐徐踱步顶了山风烈日向前,流熏在他身后随了几步。
山崖边,景珏猛然回头,一把握住她的肩头,仔细打量她也不说话,仿佛几次欲言又止。
流熏对他这几日行为诡异就颇是迷惑,自他出征归来,仿佛脱胎换骨变了一人。
她静静的凝视他,这本是上天今世赐给她作为补偿半生的好男人。如今,他那紧蹙的眉头和迟疑的目光都写满踟蹰。
“熏妹,是景珏辜负了你。你恨我可以,不要学春旎作践自己。因为,任何辜负你们的男人都不值得让你们折磨自己。我毋宁你恨我,我不祈求你宽恕。”他望着她,喃喃道,就这么凝视她许久,忽然渐渐的松开她的手。
流熏心头一股强烈的预感,一股凉意袭来。
“景珏,不敢有违父王的安排,父王逼景珏迎娶春旎表妹。一是为了稳住她的心,不要她日后再去纠缠俊表兄;二来”他痛苦的望一眼流熏,“父王不敢违逆皇上,更怕引起猜忌,大皇兄和六皇兄的死多与你牵扯不清”景珏摇摇头,扭身疾步跑远。流熏被扔在原地,木愣愣的不知出了什么事儿,仿佛一切措手不及,又仿佛一切在意料之中。
他走了,突如其来的就走了,仿佛前一刻二人还卿卿我我同船共度,另一刻则被他一脚踢下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