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春旎一颗心凉透,绝望之余,律动的身子拖着鬓发触碰在石案上,泛出金属磕碰细微的响声。她的心一沉,肆机伸手去摸鬓边,她咬牙,拔下鬓间那把金簪锋利,不顾一切猛然狠狠刺下。
“啊”猛然间,古十儿一声惨叫,眼珠直勾勾的如要瞪出,他抽搐片刻,痛苦的长大了血盆大口,绝望惊愕的目光望着身下惊恐万分的方春旎。
血从古十儿丑陋狰狞的面颊流下,一滴滴滚烫的滴淌在方春旎的面颊上。
方春旎惊得奋力挣扎起身一把推开他,只是双腿无力,她爬了几步,再回头,看到月色下古十儿仰面朝天,平躺在石桌旁,他面目丑恶,突出的一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她,头上太阳穴里狠狠扎进了自己心爱的那枝凤头金簪。
方春旎啜泣着,捂住脸轻声哭着,夜风袭来,飕骨凉寒,她周身瑟瑟发抖。
过了须臾功夫,她才定定神,恍悟到她杀人了,杀人偿命,她不能死
所有的屈辱,她要亲手洗涤掩盖,不能为人发现了去。她猛扑过去颤抖了双手竭力去拔那枚插入古十儿太阳穴的金簪。她才一用力,古十儿的身子忽然挪动。
“啊”惊得方春旎一声尖叫,身子向后一躲,古十儿的头偏向一旁,张开的口中流出些污血,人已死了。
方春旎狠狠心,她双手用力,一把将金簪拔出,一股血涌了出来,慌得她不知所措去捂。不过瞬间的惊慌失措,她满心的恐惧忽然化作了恨意。她揩了一把面颊上的血泪,将金簪在古十儿衣襟上揩拭干净,塞去怀里。四下看看,拿起一块岸边的尖锐的石头狠狠砸去古十儿的太阳穴,将头上砸得稀烂,再将他的外衣剥去,蘸水将地上的血污擦拭一般,将个古十儿一把推落去湖里。噗通一声,古十儿坠入湖水里,方春旎心惊肉跳,静静聆听,水声并未引来什么人。她这才继续趁了月色擦洗亭子上的血污,又在亭子上坐了半晌,看看所有痕迹都被清除,更不见人来,清扫罢一切,方春旎心惊肉跳的匆匆地逃离半壁亭,直奔回自己的房里。
母亲的房里传来声响,“旎儿,这丫头,大夜里跑去了哪里你表兄为你闯了这大的祸事,你就不能安分些吗”
母亲的脚步来到窗外,春旎也不燃蜡烛,疲倦道“娘,女儿乏了,睡下了,明日再说。”
谢妉儿也没有过多询问,女儿心仪谢子骏,谢家却嫌弃方家无人,是她愧对了女儿。想来凄惨,做在廊子下对月长吁短叹了一番,呜咽说“是娘愧对你姐弟。当年娘青春少艾,你姨母又是宫里的娘娘,多少王孙亲贵登门来提亲,娘却鬼迷心窍,听任了你外公的安排,嫁给方家。当年你外婆就极为反对,可是娘任性,到头来,自食其果。这些年过去,娘才想明白。若是嫁男人,不要论什么才貌,只要看他日后可能呵护你一生一世,为你遮风避雨,这才是好姻缘。”